第26章 死亡之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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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冰柱追趕的兩個人,很快攆了上來!

    “小鬼頭,這種地方你怎麽混進來的?!”

    望舒聽這異常耳熟的聲音,驀地想起了當時石穴裏遇到的兩個男修。

    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這該死的孽緣!

    這兩人修為比她高,速度自然比她快,眼見就要超過她。

    “唔……”

    望舒屁股一痛,人已經被踢到空中,向前滾了不知多少圈,才堪堪停了下來。

    她憤然瞪著身後的罪魁禍首,他竟然還有臉笑!

    “你這速度,逃命不行啊,多虧我助你一把。”

    說話的男修大喇喇地抖了抖長腿,笑嘻嘻追了上來,“喲,還氣上了?”

    望舒抿著嘴,怎麽辦,好氣啊!

    更傷心的是還敢怒不敢言,自己修為比人低不說,現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她揉了揉被踢的地方,幹脆懶得理他,轉身就跑。

    她剛一抬腳,身子被迫淩空而起!

    “哈哈哈……”男修看著她雙手雙腳還在劃動,蠢呆呆地像隻螃蟹,俊美的五官都笑到變形,“就你這修為,小鬼頭,還是跟哥哥我一起走吧!”

    “酒千逢,你在搞什麽鬼?”身邊的同伴看他這個時候還耽誤時間,滿臉不悅,“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想想怎麽逃開這裏才是正經!”

    “急什麽?找不到海靈乳,未必沒有其他機緣。”酒千逢滿不在乎道,“這小鬼頭搞不好可以做做探路石,反正帶上她也不費什麽功夫。”

    殷嶸聽了酒千逢的話,陰柔的臉上秀眉擰緊又鬆開,“要不就拿她試試這冰柱?”

    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妙,殷嶸急哄哄地讓酒千逢把望舒丟下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冰柱對人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望舒心中一寒,千萬種念頭在心裏滾過。

    反抗?逃跑?顯然都行不通,那自己還有什麽價值,能讓他們繼續利用?

    還沒等她措好辭,酒千逢已經果斷開口,“她一個煉氣期的小修能頂什麽用,你沒看到連齧靈鯊都難逃一劫,人先留著,別浪費。”

    說完不再搭理他,向前疾飛出去。

    看望舒臉上表情愣愣地,酒千逢輕笑,“怎麽,嚇到了?”

    望舒結束與景澈的交談,回過神來,對上酒千逢的眼睛,聲音輕若蚊呐:“謝謝。”

    這人說話不中聽,可是細想之下每一個舉動都是在幫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能感覺到他的善意就夠了。

    修真界有無緣無故的惡,比如水澹澹。

    也有別有深意的善,比如眼前這人。

    而在實力為尊的修真界,後者比前者要難得的多。

    注意到她的眼神,酒千逢心裏一歎,果然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呢,這麽快就感動上了。

    不過這涉世未深的孩子,下一秒出口的話卻叫他吃驚。

    “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麽。”望舒看著不遠處的冰柱,語氣肯定。

    酒千逢挑了挑眉,等她繼續說下去。

    “上古傳言修真界有‘四墟’,一是天下海水盡歸之地,即謂歸墟;二是世人魂靈匯聚之所,謂之靈墟。除此之外,還有兩處,一是藏有眾生夢境的大夢墟,一是無邊嚴寒的無極冰墟。”

    對著緩緩移動的冰柱,望舒一字一頓:“傳聞中無極冰墟有一種冰柱,凡是活物,觸之極死,所以被稱為死亡之柱。”

    景澈在納彌芥中的話,被望舒逐字逐句重複出來。

    酒千逢玩味的表情逐漸變得鄭重。

    死亡之柱?

    “雖然可怕,卻也不是毫無辦法。”

    “哦?”

    “說服你的同伴與你一起為我護法,我來解決它。”

    望舒的語氣極為認真,一張尚且稚嫩的麵上顯出幾分超出年紀的聰慧來,酒千逢聽她說完,竟然不知不覺相信了。

    “好。”

    望舒沒想到酒千逢如此輕易應下,見他轉頭直接跟同伴商議,還有些不敢相信。

    “開什麽玩笑?!”

    殷嶸耐著性子聽酒千逢說話,暗道這人是發了什麽瘋?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聽一個煉氣小修鬼扯,聽完他居然還信了。

    轉頭勸自己為她護法?

    就她?

    剛剛被一腳踹飛的人難道不是她?

    見酒千逢語氣鄭重,殷嶸一臉不以為然,難怪這酒千逢不受女君重視,平日裏散漫無度,該認真的時候嬉皮笑臉,不該認真的時候卻端著一張臉,他忍不住搖頭,真是白瞎了一張好臉。

    “我們的丹藥靈石都有限,現在無論走到哪裏,這冰柱就跟到哪裏,它速度雖然不快,卻一直窮追不舍,難道你想最終靈力耗盡死在這?”

    酒千逢見他嗤之以鼻,也不以為意,這人的性格一向如此,現在不過仗著靈力還充沛,不願冒險。

    “這次若是得了海靈乳,我把自己的那一份都給你,到時候由你獻給女君。”

    這殷嶸一顆心係在女君身上,成日想著女君多看其一眼,倒不信他不心動。

    果然殷嶸眼睛一亮,“你說真的?”

    “若你不信,發下心魔誓也未嚐不可。”

    “那更好。”

    沒想到跟酒千逢下界一趟還是有好事的,殷嶸喜形於色。

    看著酒千逢完完整整發下心魔誓,殷嶸才不甘不願地坐到望舒邊上。

    這小丫頭不知道是什麽目的,扯謊也不怕把自己小命搭上,看她選了個離冰柱頗有些近的地方,殷嶸估摸下距離,補充道:“可說好了啊,我隻給你護法一刻鍾,不成的話,我立馬就走,可別怪我無情。”

    望舒記著他要把自己扔進冰柱的事,沒有好臉給他,徑自坐下,暗暗傳音給酒千逢,“若有意外,還望酒大哥帶我一程。”

    雖然景澈說得肯定,她也信他,可是見離冰柱這般近,實在有些怕。

    沒辦法,景澈說她靈力太弱,用此秘法耗費又極大,必須離近一點才有把握。

    一切準備就緒,望舒盤腿坐好。

    景澈看著眼前墨玉似的珠子,鬆開了微蹙的眉頭,他嘴角微勾,雖然碰到死亡之柱是為不幸,但與她在一起,卻是不幸中的萬幸。

    “接下來的口訣,你聽清了。”

    景澈語畢,望舒耳內便傳來一種略顯古怪的語調,她不敢大意,集中心神,跟著他念誦出聲。

    口訣聽起來十分簡單,念起來卻異常吃力,望舒剛念完一句,已經口舌酸軟,連張嘴都艱難。

    “不要停下!將靈台清空,摒棄雜念!”

    景澈的聲音灌入望舒紫府,如同山穀洪鍾,擊碎了所有躁動不安的雜音。

    望舒抱樸守心,口中喃喃念誦法訣,一刻也不敢停歇。

    漸漸地,她覺得這方世界好像化身成了一片混沌,而自己,宛如一顆渺小的星子。

    很快,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無欲無求的狀態,無天,無地,無喜,無憂。

    仿佛所有一切都拋之腦後,近在眼前的冰柱也化作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