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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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開啟了防盜功能,訂閱達到百分之九十即可享受無防盜閱讀快感  “好, 我會注意身體的。”舒懷臻唇邊勾起淺淺的弧度, 眼底卻清明一片。

    掛了電話,她的目光才移到辦公桌上的三份文件。

    這些文件的其中一份是目前公司正在拍攝的影片《亦生》劇組的事故報告, 而另外兩份是調查報告, 隻不過一份是她的枕邊人的, 另一份,則是一個女人。

    她眉峰微蹙, 纖細的手指在文件夾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打著。半晌, 抿緊了唇站起身, 順手拿過那三份文件以及放置桌旁的車鑰匙走出辦公室。

    驅車前往調查報告中所注明的小區路上, 舒懷臻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中途伸手摸過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隻聽她平靜地說了一句:“這兩天有時間的話,過來我這裏一趟。”

    多虧了這個人有閑情逸致去給她查這些東西, 否則, 她覺得自己有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

    鬱宛央剛剛收拾了碗筷,正要回到房間裏休息。門鈴忽然響起,她略顯艱難地撐著牆壁走到門口將大門打開,門外站著的女人讓她有一瞬間的驚訝,心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麵前的女人看起來溫婉非常, 眉目間自有一股書卷清氣, 似是將這氣息蘊養了許多年一般, 不過是這麽靜立著, 便讓人生了想要結識的心。

    “你好, 我是舒懷臻。”舒懷臻露出禮貌卻疏離的微笑,看起來平易近人,卻又隱含著幾分距離感。

    鬱宛央一手撐著門,不知該如何應對,直到舒懷臻嘴角的弧度越發淺了,她才反應過來:“舒總,請進。”

    舒懷臻,這三個字她應該聽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有關這三個字的一切,她都不願意沾上半點關係。

    “鬱小姐,你的腿,好些了麽?”舒懷臻進門後轉身問道,隻不過看到鬱宛央撐著牆壁慢慢走到自己身邊的樣子,她覺得自己這個問題不應該問出口。

    “謝謝舒總關心,我的腿隻是輕微骨折,不礙事。”鬱宛央笑道,“再休息幾天就可以恢複拍攝,不會耽誤劇組進度的。”

    是啊,她是整個劇組因事故而受傷的演員中傷勢最為嚴重的,且又是戲份算不得少的女二號,因此劇組隻好暫停拍攝,等候她傷勢好轉。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驚動了舒懷臻,甚至親自到訪。隻不過,舒懷臻的來訪真是隻因為這件事麽?還是,那件事也……

    “沒關係,好好休息。”舒懷臻並不是為了劇組事故而來,自然也不會在意她要休息多久,更何況這屬於工傷,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她都沒有理由催促鬱宛央。

    鬱宛央鬆了一口氣,她應該不知道另一件事才對,站在一個正常女人的立場來看,如果知道了自己丈夫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誰會如此平靜?

    思及此,她壓下了內心的思緒,想要過去給舒懷臻倒一杯茶,誰知那不便動作的腿像是頂到了哪裏,整個人重心傾斜,幾乎就要摔往一旁。

    舒懷臻傾了身子扶住她,輕緩的聲調有了些許上揚:“小心!”

    離得近了,舒懷臻忽然明白了些,為什麽自己的丈夫執著於這個女人。

    她墨黑的發垂至腰間,神色略淡,卻掩不住那嬌美容色,雖雙目澈淨如山間清溪,但那狹長微翹的眼尾卻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媚態,再細想剛才的寥寥數語,她的語調雖是平和,卻也有著說不出的細膩柔媚。

    這樣的女人,恐怕接觸過她的男人沒有幾個不對她存著幾分心思。

    “抱歉,招待不周。”鬱宛央稍微拉開與舒懷臻的距離,卻被她扶著坐在沙發上。

    “是我唐突了,貿然前來本就失禮。”舒懷臻緊繃的額角終於放鬆了些,把鬱宛央扶著坐在沙發上之後,她打開包拿出便簽和鋼筆,在便簽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對你的傷勢我很抱歉,公司理應負全責。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麽需要的話,直接聯係我。”舒懷臻把便簽撕下交到鬱宛央的手裏,語氣真誠,讓鬱宛央覺得,她就是因為這次的事故而來。

    “謝謝。”鬱宛央揚唇淺笑,眼角隨著她的笑意而微眯起惑人的弧度,讓舒懷臻幾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那我先走了,不用起來送我。”舒懷臻直起身子,製止了鬱宛央的動作,走到門口開了門後仔細地替鬱宛央關上門才離開。

    聽到關門的細微響動,鬱宛央把整個身子都投入沙發中,直到這個時候才重重地舒出一口氣。

    還好,舒懷臻並不知道她的丈夫和自己所發生的事情。一個人不管如何理智,自己的枕邊人與自己同床異夢,想必任誰都無法容忍。

    鬱宛央舉起手中的便簽,看著上麵龍飛鳳舞的一串數字,眼底浮現一絲嘲諷與怒氣,“啪”地一聲就把便簽拍在牆上。自己究竟在怕什麽?那個男人自己不檢點,憑什麽讓自己背黑鍋?

    上了車,舒懷臻再度翻開鍾逸銘那份調查報告,每一頁都詳細地記錄著鍾逸銘在與自己結婚之後跟哪一個女明星有過關係,甚至於開過房的酒店和房間號都清清楚楚。

    然而這份文件的最後一頁上記錄的最後一個女人卻沒有任何與鍾逸銘的外出記錄,舒懷臻的食指摩挲著那“拒絕”二字,目光放在這兩個字的前麵,鬱宛央。

    她的腦海裏像播放著影片一般,浮現出四年前的那一刻:

    “鍾逸銘先生,你是否願意娶舒懷臻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的麵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

    但是她居然會跟鬱宛央這麽隨性地聊了起來,這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大概是因為剛才在片場的發生的事情。

    “不過,你剛才為什麽會出現在片場?”鬱宛央絕對不會認為舒懷臻是專門來幫自己的,更何況也沒有人會去通知舒懷臻這件事。

    舒懷臻神色自若,道:“我是去給周導送東西的,你們說話的時候門沒關好。”

    她確實不是刻意過去的,周霓問她借了一本書。那本書放在盛光的辦公室,她自然要親自過去拿然後再送過來,恰好路過化妝間的時候就聽到了裏麵的對話。

    她本不想多事,畢竟以自己的身份如果出麵,想必會給鬱宛央帶來更大的麻煩。

    但仔細想想,造成這些事情的原因本就是因為鍾逸銘,再加上她把原本定下《昔言》的另一位女主角淩綺撤換,這才導致了這些事情的發生,總的來說還是跟她脫不了關係。

    “這麽說,你都聽到了。”鬱宛央用的是肯定的語調,娛樂圈的汙濁是盡人皆知的,舒懷臻身為高層,在商界占有一席之地,更是不會對此類事件眼生。

    可淩綺那樣的話被舒懷臻聽到了,她該怎麽看自己?

    鬱宛央關水龍頭的手頓了頓,後又釋懷般無聲笑了。自己是什麽樣的人,舒懷臻想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這並不重要,她們之間隻有主雇關係罷了。

    “聽到了,很有趣的說法。”舒懷臻抱著手臂,左手食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右臂。

    鬱宛央把剛洗完的菜放好,轉了個方向麵朝舒懷臻,眸色玩味,“你怎麽看?”

    “我沒有看法。”舒懷臻思忖著,又說:“因為撤換她的人就是我。”

    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路槿並不在場,可一旦傳出去,也不知道路槿能不能猜到是她換掉了淩綺。

    這個答案說鬱宛央不驚訝那一定是假的,雖然她知道自己並沒有傍上哪個高層,甚至還被鍾逸銘打壓,但至少她以為《昔言》這部影片的選角不該再摻夾有私人情緒。

    “理由呢?”鬱宛央雙手舉在胸前,水珠順著她的指縫滑過她的手臂,又滴落在地板上。

    “她不適合。”

    如果說舒懷臻在今天之前還有些對做下這個決定的負罪感,那麽現在則是一點都沒有了。淩綺那樣的性子演不出《昔言》裏兩個女主角的韻味,即便樣貌再合適,都演不出那樣的氣質。

    勉強為之到了最後隻會成為這部影片的敗筆,而鬱宛央給她的感覺卻隱隱符合人設的神/韻,這也是她一開始就決定選擇鬱宛央的原因,並不完全因為想要扶起鬱宛央。

    “那舒總覺得我適合?”鬱宛央挑眉,本就動人的五官此刻張揚了幾分。

    “……”舒懷臻到底是不習慣誇人,良久才沉了目光道:“我餓了。”

    “抱歉,怠慢了,馬上就好。”鬱宛央猜到她不想明說,也不追問,轉過身繼續忙碌。

    三菜一湯的流程花費時間算不得太長,舒懷臻一直站在門口看著鬱宛央,這頓飯她唯一幫了的,就是替鬱宛央把菜端上飯桌。

    一道蘆筍炒肉,一道酸溜土豆絲,一道蠔油生菜以及海帶豆腐湯。

    鬱宛央洗了手出來時舒懷臻已經盛好了飯,她坐在舒懷臻對麵說道:“謝謝。”

    她心裏默念,勞煩領導給自己盛飯,真是罪過。

    “是我謝謝你才對,辛苦了。”舒懷臻也跟著坐下,仔細打量著麵前的菜肴,香味四溢,單從不錯的賣相上來看就知道鬱宛央在廚藝方麵定不是生手。

    “那就嚐嚐看,被舒總誇獎一次,這辛苦也值得了。”鬱宛央抿唇眨了眨眼,“這次是不是就能算回請了?”

    舒懷臻本來沒反應過來,仔細想了想“回請”二字,上次自己送鬱宛央回家時,鬱宛央提過如果還有機會,她請客。

    “算。”舒懷臻夾了一片蘆筍放入口中,稱讚道:“這樣的廚藝,當然要算。”

    鬱宛央笑而不語,默不作聲地吃起了飯,能省去一次接觸就是一次。舒懷臻是個很優秀的女人,她不希望會有跟舒懷臻起正麵衝突的那一天。

    她也從心底裏排斥因為男人的不忠而千方百計去挽救的女人,她不希望舒懷臻是這樣的人。

    初識的人沒有太多的話題,兩個人沉默著吃完,鬱宛央收拾了碗筷去廚房,舒懷臻跟著進來說:“我來洗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