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呂金鉑你個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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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英口中那個所謂的“太太”,這一次派人追殺易諶沒有得手,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葉子卿轉臉看著窗外變化的車流人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另一邊。
易諶回到學校的別墅時,恰好碰到宿管阿姨準備關上宿舍樓的大門,他連忙小跑起來,上前攔住她的動作。
宿管阿姨困得哈欠連連,隻想早些關上門然後回到自己的宿舍休息,誰知道會有人悶不吭聲出現,冷不丁攔下自己的動作,當下就嚇了一跳,困意去了一大半。
她驚愕地抬起頭,便看見了滿身傷痕的易諶。
這個家境貧寒卻品學兼優的孩子,學校總是交待她要多加照顧,而人總是格外偏愛漂亮的事物,易諶生得好,舍管阿姨也樂意多多關心他。
因此見到是他,到了嘴邊的責罵就硬生生咽了下去。
舍管阿姨把關了一半的門打開,退開幾步讓易諶進來,目光擔憂地望著他,說:“原來是易諶同學啊,誒呀,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呀?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傷口呀?”
易諶跨步走進來,點頭道謝:“謝謝阿姨。”
停頓了一下,他麵色如常地解釋道:“騎自行車的時候沒注意,摔得有點狼狽。”
舍管阿姨不疑有他,反倒是了解地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那以後騎車要小心一點兒哈,不要騎那麽快,安全最重要!”
易諶微微點了下頭,平靜地說:“我知道的,謝謝阿姨,我先回去睡覺了。”
“快去吧快去吧,”舍管阿姨下意識地答應,而後目光又落在他身上的傷口上,遲疑道:“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要不要阿姨給校醫院打個電話呀?”
易諶輕輕搖頭,漆黑深瞳露出一抹輕輕的笑意,勾了下唇角,說:“不用了阿姨,其實都隻是看起來嚇人的皮外傷而已,我皮糙肉厚,過兩天就自己好了。”
“行行行,但也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兒啊,皮外傷也要注意處理,小心不要感染了,那句話怎麽說的?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嘛,沒有健康的身體怎麽能專心學習呢?”
眼看著舍管阿姨要開啟教育絮叨的模式,易諶連忙佯作疲倦地打了個哈欠,說:“阿姨,已經很晚了,你也累了吧?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不等她回應,轉身加快腳步離開。
走進樓梯口,在確定舍管阿姨看不見後,易諶才收斂起臉上輕鬆的表情,抬手輕輕捂住左手,由於傷口的疼痛而難以遏製地擰緊眉。
易諶的宿舍在五樓。
少年邁著步子,踩著一階又一階的樓梯,往五樓走去。
本該夜深人靜的男生宿舍,僅有為數不多的幾間宿舍滅了燈,而大多數的宿舍還燈火亮堂,路過的時候,時不時能隔著門口聽見裏頭傳來經典國罵和手指猛然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響。
易諶心如止水,忍著疼痛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學校或許在最初為他安排宿舍的時候,也考慮到了男生寢室在周末會半夜打遊戲吵鬧的情況,因此給他安排的宿舍在走廊的最裏麵。
——這裏是整層宿舍最安靜的地方。
也最偏僻。
越往上走,越是安靜。
光線也愈發黯淡。
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走廊的燈光倏然暗了下來。
唯一的光源,是他所置身的樓梯口。
易諶若有所感地停下了腳步,抬眸朝自己宿舍所在的方向看去。
少年腳步輕緩地邁開長腿朝走廊盡頭走去。
一麵走,一麵從褲袋裏摸出宿舍門的鑰匙。
與此同時。
潛伏在易諶宿舍的人在黑暗之中遙遙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抬手握緊了藏在身上的刀的刀柄。
易諶無聲無息地停在宿舍門口,看著手中的鑰匙,卻沒有如平常一樣直接抬手把鑰匙插進鎖裏把門打開。
少年緊繃著背脊,抬眸,透過木門上方的窗口,看見了一室黑暗。
一如每一個下晚修的夜晚,靜謐無聲,隻等待著他這個宿舍唯一的主人打開房門,抬手按下門口牆上的燈的開關,整個宿舍才會就此亮堂起來,綻放光明。
易諶緩緩抬起手,把鑰匙對準鎖孔。
在即將插進去的時候,咫尺之距,卻倏然間停頓住了。
他突然想起來,今天出門前略有些匆忙,以至於他忘記了一些事情——
陽台的門沒有關。
宿舍樓的陽台,哪怕是在五樓,對於稍微身手不錯的人而言,實在是小菜一碟。
就連他都能做到。
想到這裏,易諶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易諶來到二樓某間宿舍的門口,抬頭看著木門上方亮著燈的窗口,隔著一扇門也能聽見裏頭傳來兩人激動的叫罵聲,便毫不猶豫地抬手,敲門。
叩叩叩——
他記得這是呂金鉑的宿舍。
呂金鉑家不在本市,所以和他一樣,申請了暑假期間留在學校裏住。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裏麵另一個人的聲音是郭梓的聲音。
果不其然,在他敲門之後,由遠及近地傳來了拖鞋踏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伴隨著不耐煩的抱怨:“瑪德誰啊大半夜敲門,不知道擾民是很缺德的事情嗎?小心……”
之後的話伴隨著他開門的動作,在看清門外站著的人之後,堵在了嗓子眼兒裏。
郭梓一手拿著手機,手機屏幕上還顯示著正在遊戲的界麵,一手按在門把手上,傻乎乎瞪大著雙眼看著易諶,腦子裏瞬間回想起剛才自己不耐煩著罵罵咧咧的話,頓時感覺一陣寒風從腳竄到了頭頂,冷得他一個激靈。
易諶微點了下頭,淡淡地看著他:“打擾了。”
清冷的嗓音讓郭梓猛地回過神來。
他忙不迭讓開身子,讓易諶進來,嘴上結結巴巴可能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諶諶諶哥,你是不是走錯門兒了?那個啥,你別誤會,我不是在說你,我剛才不知道敲門的人是你……”
呂金鉑看著自己再次黑下去的屏幕哀嚎了一聲,看著全隊除了那個貌似正在掛機的隊友外已經被對方團滅的戰況,憤怒不已,點開語音輸入對停在泉水基地一動不動的射手說:“魯班七號,我們在開團的時候你為什麽不來,泡溫泉很舒服嗎?”
沒得到對方的回複,呂金鉑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以為裝死有用嗎?小短腿,敢在這種關鍵時刻掛機?你完蛋了!”
說完,他打開了對話框,將接受信息的對象調整為【全部】,再次語音輸入:“大家遊戲結束後全部舉報魯班,小弟在這裏先謝過了!”
見隊友和敵方都配合著答應了,呂金鉑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聽到他的話,郭梓愣了一下,像需要確定什麽似的,低下頭,納悶地看了眼自己的遊戲界麵。
下一秒——
郭梓爆發出一陣驚呼:“呂金鉑你個傻缺!”
呂金鉑抬起頭,不滿地瞪著他,“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不人身攻擊?!”
郭梓恨不得立刻把手機給扔了,直接衝過去掐死他。
他咬牙切齒地說:“我就是魯班七號!”
聞言,呂金鉑愣了一下。
而後目光落在宿舍裏的第三個人身上,下意識打了聲招呼:“諶哥。”
話音剛落,他顯然已經反應了過來。
回過神來後,呂金鉑看著那些跟著他一起辱罵掛機的魯班七號的隊友,瞬間像是被戳中了笑穴似的,幸災樂禍地爆笑出聲。
他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險些掉了下來。
“臥槽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對不起了兄弟,對不住對不住,玩遊戲太認真,忘記你去給諶哥開門兒去了哈哈哈。”
己方的水晶被對方點爆,失敗的音效傳了出來。
郭梓看著自己被扣了信譽積分而禁賽的消息,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你可真是坑隊友第一人!”
說完就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衝到呂金鉑身後,趁他不備,對他一陣拳打腳踢。
呂金鉑雖然理虧,卻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不甘示弱地跳起來和他對打起來。
兩人打累了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宿舍裏還有個存在感極強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像在看兩隻猴兒逗趣兒似的看著他們,一時赧然。
呂金鉑撓了撓頭,稍微整理了一下由於扭打而變得淩亂的衣服,問易諶:“那個啥,諶哥,你身上怎麽搞的,怎麽有這麽多傷?我記得你今兒個不是和小葉子一起去看淩漾的演唱會去了嗎?難道在演唱會和人打起來了?”
對於這些一連串問題,易諶並不打算回答。
他現在思緒也有些混亂,隱隱約約似乎觸到了一些苗頭,但每當他要想通時,又感覺眼前隔著一層朦朧的迷霧,阻止著他向前更進一步。
易諶蹙了下眉,言簡意賅地解釋:“路上出了點意外。”
停頓了一下,他率先說話,阻止了他們繼續發問:“我忘記帶鑰匙了,阿姨已經睡了,我不想打擾他,所以今晚可以在你們這裏借住一晚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