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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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扒著青石路上的棱角,背脊上冷汗簌簌的往下掉,棺槨中的女人真的死了麽?這龐大的墓葬群是何人打造,又是誰將他們葬在這裏的。

    若是未死……安澤不敢去想了,離奇的可怕,他要趕緊離開這片墓葬,今夜的事情有太多無法用科學來解釋。

    “滴答”像是雨滴落的聲音。

    血液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到青石路麵。

    安澤尋著聲源,直至他注意到指尖的傷口,是他用手指緊扒著地麵造成的,太緊張了,他沒有感受到疼痛。

    他一陣心神不寧,總覺得此地不祥,不想沾染上什麽麻煩,想用腳抹去地麵的血跡,可血液就像是被吸收了,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石路也透著古怪,起初他沒有注意,現在借著月光細看這石路上的紋飾,不像是工匠們的裝飾,更像是對某段曆史的記載。

    安澤被吸引住了,他忘卻了恐懼,重新踏足,在青石路上徘徊,當他走到盡頭,又換到臨近的青石路,一遍又一遍的研究。

    他停下,眼睛裏滿是疑惑和震驚。

    青石路上的文字很古老,像是篆書,他識不全,結合著石路上的圖紋才能猜測出一角。

    一個名詞被反複提及了很多次,是曇花!

    並且石路上的記載很模糊,有斷裂,有的地方根本沒有記載,像是被偷走了一段曆史。

    安澤隻能在腦海中拚湊,推測。他又回到了石台上,仔細揣摩。

    終於!安澤確定了,青石路上刻畫的老嫗手中的奇花,就是棺槨女屍手裏的那一朵。

    美的妖豔,散發著魔性,樓蘭人為它沉醉癡迷,跪倒在地虔誠膜拜

    安澤頭皮發麻,腳下這片龐大的墓葬群竟是在以血液為食供養一朵花!棺槨的底部應該是連接的,那朵曇花的根莖延展到他們的棺槨中正吸食著他們每個人的血液,又產生出莫名的物質反補給棺中人。

    棺中人到底是不是死屍他無法確定,青石路上的記載太過駭人了,他不想再留在那片墓葬群中,要趕緊離去。

    將缸中的酒水帶走了一些,陶器太過笨重,他沒有辦法攜帶,更不想沾惹上什麽東西。

    深夜的大漠很冷,安澤翻過一座又一座沙丘,終於,能遙望到大漠的盡頭,要離開了!

    但他的內心始終無法平靜,腦海裏忘不了那朵魔花和棺槨中的女屍。

    那個奇醜的老嫗不知從何而來,但手段殘忍的可怕,將整個樓蘭化作養料,這不是他能理解的。

    天剛蒙蒙亮,空氣中還帶有些許的薄涼和潮濕。

    遠處的山腳下依稀能看到零星的燈火,牧民們起的很早,打著火把將牲畜們向某個地方驅趕著,安澤能聽到牲畜脖子上的鈴鐺聲從遠處傳來。

    整個部落都空了!

    “好像有什麽事情”安澤自語,他跟上了隊伍,沒有作聲就這樣跟著。

    牧民們注意到了竟也沒有詢問,隻是自顧的驅趕著。

    隊伍最前麵是一個年長的老嫗,穿著當地的服飾,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

    安澤識趣的沒有出聲,就這樣默默的跟在牧群後麵,他不知道為什麽牲畜們被繩索連在了一起,而且顯得狂躁不安。

    隊伍前進的速度很緩慢,並且開始變的吵雜起來。

    牧民們已經將牲畜驅趕到河邊,然後大聲的嗬斥,同時用鞭子使勁的抽打,試圖將它們驅趕進河裏,領頭的老嫗也在河邊手舞足蹈,嘴裏念叨的什麽根本聽不懂。

    隻是,牲畜們離河麵越近就越加的狂躁,它們在恐懼,試圖掙脫繩索,拚了命的反抗,在韁繩中衝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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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不斷的嘶吼和嚎叫著。

    牧民們沒有憐惜,盡力的揮舞著鞭子往它們身上招呼,大聲的怒斥,將它們一點一點的逼進河中。

    接著,平靜的河麵變了,掀起了波濤,不斷的翻騰,河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河底似乎隱藏著某種可怕的生物,在牲畜惶恐的哀嚎中將它們拖進河底。

    “是河神,我看見了,河神顯靈了!”有人驚呼道。

    “神…神跡啊!”這個人顯然被鎮住了,言語顫顫巍巍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牧民們則是紛紛跪倒在地,就連孩童也不例外,他們無比的虔誠,在河岸邊焚香化表,不住的叩首,老祭司手持一個轉經筒吟誦著,聲音越來越大了。

    香表的煙霧和水汽夾雜在一起彌漫在水麵上,氤氳沸騰。

    然後,河麵重歸平靜,蜿蜒不見盡頭,被天空映的碧藍,迎合著朝霞,彩光粼溢,充滿了仙氣。

    “河神顯靈,保佑我們風調雨順,六畜興旺。”老祭司開始吟唱禱告,她也跪在地上對著河麵叩首膜拜,很虔誠,仿佛河神此刻就在她的頭上。

    這一幕讓安澤汗毛倒豎,他看到了,有東西將牲畜拖進了河底。

    “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安澤喃喃著,超自然的現象在接連發生,坊間傳聞的牛鬼蛇神似乎都在變為現實!

    片刻後牧民們起身了,一個年長的牧民來到他的身邊。

    “今天是我們祭拜河神的日子”他爽朗一笑,長時間的光照下他的皮膚有點黝黑。

    “河裏麵有東西?”安澤問道。

    “是河神!”牧民很嚴肅,眼裏有著憂慮。

    接著,他又補充道:“活了大半輩子了,從未見過河神顯靈,今天實在叫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