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人性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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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家,他是上門女婿,雖然得了醜婦的寵愛,下人都不敢明裏指點一二。

    但總有那麽一些眼神讓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倒插門沒有男子氣概讓人看不起的入贅女婿。

    為了打好關係,他生生把自己融入其中,還為了表示親近,把自稱都改成了俺,兄弟來兄弟去,殘存的書生傲骨之氣蕩然無存。

    但也因此培養了不少自己的勢力,才得以穿梭青樓賭場,還能夠瞞天過海。

    衣食無憂,吃飽穿暖,手有餘錢後,每次想到自己日日都要同林家周旋‘俺’來‘俺’去,總有那麽些煩不勝煩抑鬱不得誌。

    尤其是每天回來還要應付那醜婦!對方長得還不如林寧氏,也不如林寧氏溫柔。

    他曾經在戴著麵具打招呼時見過她有多溫柔,一家四口和和睦睦,談笑往來,溫婉小柔,就是胖了點,黑了點,模樣和性情比醜婦不知好多少!

    而那醜婦除了大婚之夜,簡直就是個母老虎,發起脾氣來,就將房間裏所有東西都砸了,和她的丫鬟說句話都要大發雷霆,每每要自己哄著她,鬧劇才收尾。

    還逼著自己給她孩子,醜成這樣,還想給他生孩子,生個醜八怪嗎?

    莫金威再次想起往事,越想越氣越忿忿不平,看到林寧氏才稍稍氣順。

    這一次,細弱的貓叫聲硬生生叫他給逼了出來,近在耳邊,出乎意料的好聽動人,意料之中的有料好吃。

    若不是腹中空空如也,或許,還能留她一命,等到大夥都了事後,留出頭顱部分實在不好下手,其餘的他分了個大頭,然後大夥…烤了吃。

    臨走前,他還特地給她合上眼睛。意猶未盡的他,特地選在了她最美,體會到妙不可言的一刻,一刀封喉,給她一個痛快,也算露水情緣一場,仁至義盡。

    莫金威此刻倒不是後悔,隻是害怕一個不好,這林誌風會把他揍成肉餅,至於殺人?莫金威很有底氣,他不敢!

    連看他們吃肉的勇氣都沒有,一副憨厚老實樣,敢殺人?笑話!

    “俺俺也就今晚遠遠碰見過林嫂子一麵,但壓根沒說上話林大哥我發誓!否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他發的誓跟這片湖差不多多,也沒見咋地。

    莫金威豆大的像是被蜜蜂蟄過一樣的眼,真誠地看著對方,內心卻是說著瞧你長的那樣,老麽卡哧眼兒,哪個能看上你?

    憨了吧唧的,也就林寧氏眼神不好,好好的娘子生生快熬成了黃臉婆。

    “再跟俺嘰咯浪扯哩咯兒楞裝傻充愣,俺殺了你信不信?(嘰咯浪爭辯;扯哩咯兒楞胡說扯淡)”

    林誌風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帶著陰惻惻的寒,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平生第一次做惡人,本該驚慌的眼底卻滿是傷痛。

    其實從找到菁菁的那一刻,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他不願相信,孩子他娘真的被……

    他眼神瞥向莫金威的袖口,上麵染著血,除了他…還有幾個外村的再無旁人有這麽新鮮的血跡。

    林誌風越看越陰沉,如冷冽寒冰,刺骨傷人,再次揮動拳頭把莫金威撂倒,一腳踩在他身上,拿出從菁菁屍骨附近找到的發簪,上麵除了血就是一塊碎布料。

    剛好……就是他缺失的衣袖一角,完美對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月輝,眸底顏色倏地寒涼陰沉得駭人,厚實皸裂的唇緊抿,下巴因為牙齒的用力繃緊,一股駭人的殺氣在林誌風周身開始蔓延,周圍迅速降溫,大團大團的空氣開始凝結。

    莫金威觸及他手裏的布料,再也淡定不起來。

    抓起旁邊一塊小石頭就往他腳踝砸,被林誌風一腳踹開石頭,彎腰拽著他,手中的勁反常的大,緊箍著莫金威不放。

    赤手空拳一拳一掌都發泄著心中的怒火,這一次,沒有留情,紅色的淚目遲遲沒有落下淚珠,用盡手中的力氣把它們憋回去。

    “好漢饒命!別打了林大哥我錯了我錯了……你在打…我就死掉了…咱們可是同病相憐的落難人…我錯了…哼…你不就是仗著你這一身肌肉,欺負弱小就會窩裏橫,算啥本事,還不是守不住媳婦!”

    莫金威眼睛腫得睜不開,從一開始的跪地求饒,到後麵的罵罵咧咧,最後咧著血紅的大嘴笑著,像是被打得失了理智,開始口不擇言說

    “說起來俺們哥倆幾個還得感謝你,最近沒怎麽碰你婆娘吧?滋味老好,跟個大姑娘似的,還求哥幾個嘿嘿嘿……”

    林誌風手停了下來,紅色的眼睛平靜得格外嚇人,莫金威卻也不害怕了,繼續說著混話

    “你不知道,這人啊就是這樣,她越求哥幾個,俺們越興奮,哈哈哈哈,想必你這麽循規蹈矩老古板的人,就隻會一種咳!”

    被喉嚨湧上來的血嗆了一下,他努力睜眼,見林誌風神情還是不變,莫金威有些怒極反笑,繼續添油加醋

    “咳咳,姿勢哈哈哈,在她臨死前能多體會幾種,也不枉來人間走一遭了哈哈哈哈,另外,跟你說個秘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

    莫金威努力支起身子湊到他耳朵眼,猖狂笑著說

    “你婆娘的叫聲,還真是讓人無比興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這一刻,林誌風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恨意和怒火衝天,整個心髒像是被火燒著了,跟發了狂的紅牛一樣,目眥欲裂往他各個部位不要命地打。

    不到半刻鍾,一個休克麵目全非的血人躺在草地上生死不明。

    林誌風停下,笑了,遠遠看去,衾冷嗜血駭人十足,隻見男人將地上的血人一點點拖到平靜的湖邊。

    然後,平靜地一腳踹了下去,修長雙腿邁開,沒有回頭。

    接著,如法炮製,將剩餘三人也依次揍完了氣出完了,依次拋屍荒湖。

    寂靜的夜,寒涼的風,林誌風就這麽站了幾乎一夜。

    月色一點點退去,到湖麵上開始出現彩色的散射光線,才抹抹眼角去了兒子所在的岩洞。

    父子二人,從此消失。

    等到了大牛在他們安定下來的地方有了足夠的生存能力,年紀輕輕四十出頭就滿頭白發的林誌風終於挽著一抹釋然的笑意,於夜半無人時分去找他的菁菁。

    這……就是來自已經不複存在林家村的大牛的生平經曆。

    但那個憨厚老實的人,隻是平靜地敘述了一切,爽朗愛笑的鄰居伯伯,是個喪失人性泯滅人格的混球。

    沒有教給心愛的兒子仇恨,恨一個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隻希望他和菁菁的後代,活的好好的。

    活成一個……人性常在的正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