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會是第二個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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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您想治小人的罪,那天晚上奴才想必就入了墳,何況,陛下不是說,我是你的心愛之物嗎?”
薛霓微微仰頭緩慢說道,眼底絲毫不見慌亂,這幅鎮定自若的樣子取悅了對方。
“哈哈哈,身邊對朕阿諛奉承插科打諢怕朕的人多了,我就喜歡你這樣,不過…你的命現在可是在我手裏。你就不怕我…”
椅子上的人不知道想到什麽,條件反射額頭太陽穴的青筋微抖了下,怒瞪楚鶴鳴一眼。
“人們都說伴君如伴虎,而我這頭虎,可是頗為好動……”,楚鶴鳴眯著一雙桃花眼,俊美臉龐掛著壞笑的捉弄,又換來一個眼刀子。
薛霓一直都知道自家陛下桀驁不馴,政事之餘喜歡捉弄人,也有著帝王三宮六院,花心又,但他偏偏喜歡上了這個人。
無法自拔,一見鍾情。
原本以為,對方不能接受他的話,默默守護也能夠每天看到他。
但人性本貪,隨著時間的流逝,三千後宮舊的去新的來,他的衝動像魔鬼一般滋長。
他就忍不住,差點暴露身份。
他用盡手段和能力才升晉為皇帝身邊的第一位內侍公公。因為這一層身份,他全方位觀察著心上人。
從頭到腳,想要在有生之年,將對方都深深刻印在他的腦海。
他,非常地嫉妒那些嬪妃,甚至是宮女。
一國之君,三千後宮,但他卻沒有一絲可能的機會,隻因,錯生了男兒身。
心心念念,日日盼望,終於在麵臨極度的嫉妒和深切的絕望之時,事情迎來了轉機。
九州各藩王十年一度回皇都,各藩王上貢的奇珍異寶格外得聖心,陛下難得喝了最能醉人,後勁很大的百年太禧白。
醉的不省人事,他第一次屏退了所有人,碰上了楚鶴鳴的金黃衣領……
對方似乎把他當成某個嬪妃,不要緊,他半將半就,順水推舟,做主導叫他體驗不一樣的人間極樂。他在夢裏,做過的所有夢境,在那一天晚上,通通變成了現實。
對方的聲音,讓他知道,他成功了。
給了楚鶴鳴一個前所未有的極致世界,一種他從未享受過的體驗。
睡醒之後,頗有些戰戰兢兢的心,看到對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驚疑不定,到慌亂強行鎮定,再到後來意猶未盡。
甚至看著四周不一樣的景致,無一不彰顯著比平時更加暢快淋漓,最後變成意味深長的複雜。
不愧是……一介君王。
於是,在楚鶴鳴的默認下,他壓下欣喜若狂,一點點朝對方的底線刺探接近。
從‘通房’到‘侍妾’到‘嬪妃’到‘貴妃’,最後,榮升成為寵冠六宮的‘寵妃’。
他向來是正視自己的固執人。
遇到楚鶴鳴的第一眼,發現自己是斷袖之癖,驚訝了一瞬,之後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對方身上。
一直到發覺對方並非斷袖可能,悲傷痛苦懊悔的情緒才隨之而來,修道之人的情感旅程比人間純粹又固執得多。
除了特殊情況,一生一世一雙人。
認定了就是一生,一見聖顏深入海。
在意識到這已經成為斬不斷理還亂的錯誤情緣,離開過逃避過,去過青樓小倌,提不起興趣,思念在加深。
所以,不到一年,他又回來了,默默守著他,動蕩不安的心才瞬間安定下來,盡管每日每夜都是煎熬,但是心起碼是在的。
嚐過愛情的苦,便知嫉妒的痛。
後宮之中,最令他心梗的便是婉皇後,因為在楚鶴鳴眼中,對她有不一樣的色彩。於是,他借現皇後之手,除掉了她,順便的,還有她的兒子。
而其他的……都是工具人,不足為懼。
彩霞滿天,碧鳥展翅,霞光撒向九霄雲外一座座懸立的山峰,一派祥和景象。
與此相反的是,靈峰之中,詭異的寧靜,越是靠近中間那座最孑然鼎立的靈島,沉重壓迫感愈加。
一方九仙靈台,一群仙氣飄然的青年圍成一大桌,氣氛深沉,四周像是堆積著黑色的鬱色氣團。
幾排仙鶴悠悠飛來,五彩斑斕的尾羽勾拂過雲絲,觸碰到這詭異的黑氣團,急促鳥叫聲響起,呼嘯而過。
“大人受傷?陷入沉睡?”
沉寂的氛圍被一個聲音打破,喉嚨像是卡了一根魚刺,帶著不能大聲的嘶鳴。
“此事不必再儀,你們擅離職守,隻會給亓大人添亂。”,天機子坐在靈台之上,純元仙力慢中有快地鑽入他眉心和奇經八脈。
紊亂的仙體慢慢進入自主修複階段,天機子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肅正的語氣帶上一絲警告
“我們和亓大人本是同根生,一脈相通,生死同依,緊密聯係,如今,亓大人被困,隻要我們守好每一方……”
天機子小拇指短的銀色胡須因為主人沉重地抿唇微微‘翹臀’
“隻要我們守好每一處要塞,絕對不會讓亓大人變成第二個鳶。”
“老頭不,老大!咳,我們的法力都是跟隨亓大人,如今……怕是連渡劫期的都不如,下去,萬一碰上那邊的人,豈不是……”直接送人頭?
流芒仍舊是一襲流光溢彩的紫色衣衫,好看的眉頭微擰,這次猝不及防的失聯,讓他心頭咯噔直跳,很是不安。
“流芒,是人是仙,終有一死,人間有句話,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流齊麵色不渝,皺眉看著流芒。
“誰誰怕死了!但懷死不如賴活著!白白給人家送人頭那咱們九霄殿還要不要!成了一座空城亓大人怎麽辦?誰來守護亓大人!
亓大人是我們的造物主,為了亓大人,我流星死不足惜萬死不辭!”
流芒擰著的眉瞬間陡立,炸毛地吼道,到最後,眼圈漸漸微紅。
氣氛陷入安靜,連靈鳥都不敢再語,紛紛靜靜停立在高聳的樹峭,青鬆和懸崖峭壁的支撐點上,圓溜溜的眼睛觀察著。
“畢竟是活生生逼死了鳶大人的勢力,據我所推測,甚至鳶大人不翼而飛的碎片,就是被他們奪了去!
咳咳,若不是為了救我,亓大人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元氣大傷!”
天機子又氣又恨,情緒起伏前所未有的大,以至於氣血逆行,臉色瞬間回歸蒼白無力,‘噗’的一聲,九仙靈台之上,多了一灘黑紅的血跡。
“嗯,師父,吐出來就好了。”
六銀灰色長衫法衣青年慢騰騰上前,手指在天機子幾處大穴連點幾下
被好大一口淤血噎得翻起死魚眼的天機子,終於恢複了生機。
天機子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冷淡冰徒弟,要不是看在他是九霄殿唯一一個醫修,早就一腳蹬開,踹下九霄殿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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