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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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身, 倒出自己新買的狗糧。難得回來一次的朗姆洛生無可戀把碗放在那隻正衝自己嗷嗷叫喚的鬥牛犬麵前,雖然覺得很掉價,但他也不敢就這麽撂攤子不幹。
畢竟頭兒的狗啊, 就算把自己剁了也得喂飽它。
“……還沒有檢測到嗎?!”
“……加大電擊!……”
“不行……已經追蹤不到目標的腦電波了!……”
“轟隆隆——!!”
頭頂的天花板上傳來巨大的響聲,震落一地牆灰,其中還夾雜著許多人此起彼伏的咆哮, 顯然又是哪個實驗室愉快地原地爆炸了。作為九頭蛇日常的一部分,聚集著一大群科學怪物和狂人瘋子,三天兩頭被夷為平地的研究部永遠是交叉骨同誌不願回想的痛。
但今天,似乎比平時更……熱鬧點?
“彭——!”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辦公室的大門從外麵被人踹開。朗姆洛抬頭望去,隻見他的頂頭上司站在門口, 臉上掛著微笑, 挺起胸, 非常開心地朝他張開雙臂:
“哇!我的寶貝兒,我的心肝兒!”
“……”
朗姆洛默默抄起地上的鬥牛犬塞進了他懷裏。
作為九頭蛇滲透入神盾局的特工之一, 交叉骨和他家間諜頭子一般很少待在基地裏,除非是出了什麽必須動用他們這些暗線、又一時半會兒在通訊裏說不清的問題。畢竟雖然現代科技發達,往來世界各地都方便得很,但從神盾局視線中消失太久, 引起有心人尤其是尼克弗瑞那個掃把星的注意, 還是一件非常讓人頭疼的事。
所以, 他對自家頭兒今天一進門竟然沒有像機關槍子彈一樣突突突地布置任務, 而是先跑去擼狗這種行為, 真的非常非常費解。
“就是說,我終於能有個休假了是嗎?”
想了會兒,很快滿懷期待地開口。在給九頭蛇幹活的同時還要給神盾局幹活的交叉骨同誌眨眨眼,有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夏威夷美麗的海灘在朝自己招手。
“我會當做沒聽見這句的。”毫不留情擊碎了朗姆洛的希望,亞曆山大·皮爾斯揣著他家小心肝兒,朝身後的大門揚揚下巴:“走吧,又到了該放狼崽子出來的季節了。布洛克你……哦寶貝兒,你怎麽還掉毛呢?!”
“……我不掉毛,頭兒。”一口血梗在胸口,朗姆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哭給他看。
“我也沒說你,別對號入座。”
詫異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在說我怎麽會有這麽實誠的屬下。皮爾斯把狗扔下地板,拍拍身上顯眼的狗毛,率先轉身朝外走去:
“狼崽子,你還記得他叫什麽嗎?”
“詹姆斯·巴恩斯中士,現在叫做冬日戰士。”老老實實回答,朗姆洛邁步跟上皮爾斯,走上通往冷藏室的岔路:“所以我們這次又要暗殺誰?”
“沒有人。”又拐過一個拐角,走廊裏昏暗的燈光映照著兩個人的影子,皮爾斯聳了聳肩:
“其實是林恩那小子又出了岔子。這次情況有點特殊,得找個可靠的人把他弄回來——冬日戰士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鋥亮的皮鞋踩過沉積的塵土,腳步回聲充斥人的耳膜。朗姆洛稍稍邁大步子,越過麵前凹凸不平的地板,連著皮爾斯的聲音一起,停在某扇爬滿鐵鏽的門前。
“總養著會跑的狗也沒什麽用,還不如廢物利用一下,抓回來再貢獻點最後的價值。”
他聽見頭兒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我說得對吧,布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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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生鏽、十七、黎明、火爐、九、善良、回家、貨車、一。」
「士兵?」
「是的,先生。」
拉開門,走進眼前陌生的房間。從走廊透進的光照亮門前一小塊地板,眼中所見,隻有一張單人床和桌子,安放在不算寬闊的空間內,空蕩蕩的落滿了灰。
據交叉骨所說,這裏是自己以前用來休息的地方,但他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
提著配發的槍械和武器走進門,將東西隨手丟在床上。巴基看著那沉重的黑色背包將床墊砸出一個淺淺的凹陷,揚起大片灰塵,抿緊嘴角後退幾步,伸手在眼前揮了揮。
朗姆洛和皮爾斯,還有出發尋找一個實驗體的任務,這就是他目前在這世界上所知的全部。皮爾斯告訴他,朗姆洛會負責將那個實驗體的行蹤查明,在此之前他隻需要留在基地裏待命。而剛剛解凍的身體也迫切需要訓練來恢複,在等待交叉骨傳來消息的間隙裏,他似乎也不會感到太過無趣。
眼前的灰塵逐漸落定,露出房間本來的麵貌。有了剛剛的前車之鑒,巴基盡量放輕自己的動作,在屋裏慢慢走動。
從放著一小盆枯黃的仙人掌的角落,到被蛀蟲腐蝕了邊角的中間地板,再到床角天花板上安著鐵欄的氣窗。他四處打量著自己即將落腳的地方,將這方景象烙入空無一物的大腦,卻也不曾出現半點隱約的熟悉感。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走回床邊,拖過自己的背包。巴基坐在桌邊,將裏麵的裝備取出,一樣一樣擺放在抽屜裏。不斷有子彈清脆的叮當聲響起,雜夾著金屬劃過木頭的悶響,回蕩在空曠的房間中,尾音拖得有些悠長。
拿起最後的黑色麵具,他捏在手裏多看了幾眼。想了會兒,還是拉開最中間的抽屜,打算把它放在裏麵,可手卻突然停在了半空。
抽屜裏,有一個棕色的信封。
那是平時最常見的簡單樣式,沒有封口,也沒有寫下任何文字。而信封裏麵則裝著一張薄薄的明信片,拿在手裏輕飄飄的,沒什麽分量。
倒出明信片,他輕輕拿了起來。正對著自己的那一麵似乎是打印上去的照片,一棟頗有些年代的建築,看起來像是三個大小遞減的長方體拚接而成。在藍天下的映襯下,顯得莊重而宏偉。
很久以後巴基才知道,這裏曾是處理整個大英帝國最危險事物的地方,倫敦最著名的建築之一:還沒有被炸毀前的MI6總部。而現在,在什麽都不記得的此刻,他的目光隻是短暫在建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便被照片中央一行黑色的馬克筆筆跡吸引了注意力:
“林恩·莫裏斯寄送冬日戰士”
林恩·莫裏斯,在皮爾斯給他的資料中,他的任務對象就叫做這個名字。
眼神有些困惑,巴基看了會兒,然後將明信片翻到了背麵。
那上麵隻有一句話——
“分手吧。”
今天藥丸。
在門外看見巴基的一瞬間就知道大事不好。林恩條件反射想拿盾牌擋住臉,但考慮到前男友現在似乎要殺人的表情,還是默默忍住了。
“你想去哪兒?”
目光如同利刃,將他牢牢鎖在原地。巴基像是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獵犬,朝前邁了一步,周身氣勢陡升,巨大的壓迫感讓林恩也忍不住隨著他的動作後退。
“我……”
大腦飛快轉動著。他一瞬間模擬出了十幾種可能的逃脫方案,卻無奈發現,幾乎沒有一個在這種情況下適用。
“我覺得應該把盾牌還給隊長。”自然不可能明目張膽說自己想跑,無奈之下,林恩隻能把史蒂夫拉出來躺槍:“畢竟戰爭要開始了,他卻沒有因為我沒有了自己的……武器。”
這確實是某種意義上的實話,他理直氣壯地想。隻不過,還了盾牌之後他會在哪兒,那就不一定了。
“……”
漠然掃了林恩一眼,巴基顯然對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又上前兩步,將人逼到了房間角落,他伸出手,攤在林恩麵前,聲音裏滿是足以將人凍傷的冰冷:
“給我。”
這時候違逆冬兵顯然是不理智的,誰知道他會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林恩撇撇嘴,沒有再試圖為自己辯解,隻是默默把手裏拎著的盾牌遞了出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巴基沒有去接,而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在林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他甩向了身後的單人床。
‘哢噠——’
金屬與金屬碰撞的聲音顯得無比清晰。從一陣天旋地轉中回過神,林恩仰麵躺在床上,抬頭看著麵前離自己不過幾厘米距離的前男友。這才意識到,巴基似乎已經拉著自己的右手,把他給毫無反抗之力地拷在了金屬床柱上?!
林恩:……
這他媽是要幹啥!強【嘩——】嗎?!
“我看錯你了。”
動動手腕,發現確實是被結結實實捆在了床頭。林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向頭頂正俯身盯著自己的冬日戰士,歎口氣:“原來你喜歡玩這種?”
因為要摁住人拷到床頭的緣故,巴基此時一條腿屈膝抵在床沿,上半身幾乎是壓在了林恩身上。獨屬於冬日戰士的強烈氣息如同一張巨網將他完全籠罩著,無法忽視的存在感蔓延在空氣中,一點一點從肌膚滲透進來,幾乎要讓整顆心髒都從胸膛裏跳出。
“你不想回去。”
沒有溫度的眼睛裏倒映著林恩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愕,巴基又靠近了點,呼吸輕灑在鼻尖,似乎能一直看到他心底無法說出口的秘密:“你想逃走,為什麽?”
雖然就這麽被冬兵直接戳破,但林恩隻是心悸了一瞬,很快就奇跡般地平靜了下來。沒有回避,也沒有躲閃,他甚至微微彎起嘴角,寶石般棕綠的眼眸被光線折射出美麗的淺灰和深藍,如同星空,浩瀚得幾乎能讓人迷失其中。
“就是不能回去,沒有為什麽。”
似乎忘了自己為人所製,右手還被銬在床頭,林恩輕輕聲笑了笑,聲音略帶沙啞,宛如一隻沒長大的奶貓,不停在心髒最柔軟的地方抓撓。
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盾牌,他挑起眉:“所以,你一定要攔住我,是嗎?”
“這是我的任務。”
看了他很久很久,巴基眼裏閃過一點無人發現的茫然,但最終,還是這麽開口。
“……那就沒辦法了。”
似乎歎了口氣。林恩的目光慢慢從巴基臉上移開,落在他身後,突然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