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趙家敗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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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被定通敵叛國罪後,趙家被罷官徹查。雖然查到最後,沒
有確鑿證據證明二叔通敵叛國,但那個時候趙家已經不複存在了。
陛下為了彌補趙家才封我為公主,才步步提拔了趙氏旁係。
趙氏在旁人眼裏,才像是棄武從文了一樣。”
秦朝露聞言,夾菜的手一頓,側頭看向夜流懷,才明白這就是他曾經三緘其口,未言明的趙家付出的代價。
這個代價是付出他的師父,所以他才不願意舊事重提。
夜流懷回望著她,一臉平靜地替她夾菜,送入她口中。
秦朝露訥訥地張開嘴。
趙蘊文此時垂下頭,哽咽了一下,晶白的鼻涕流淌出來,不得不側過頭,避開他們的視線,狠吸了一下,卻不想這一側頭正好對上了溫如玉的眸子。
溫如玉不知從何時起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虛弱蒼白的臉上掛著滿是對她的擔憂。
趙蘊文受不住這種眼神和表情,又轉回頭,雙手掩麵,心下情緒一浪翻卷著一浪。
不得不說,趙家敗落之後,最照顧她的人就是溫如玉。
溫如玉對她的好,在她還是溫成的妻子時就已經開始了。
那個時候,她覺得很不適,隻能一再避開,以至於漸漸地對他埋下了厭惡的種子,所以才會選擇住到別院去。
可到昨天晚上,溫如玉那般奮不顧身的救她,甚至為了她差點命喪他手,讓她徹底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以至於現在一想起以前對他的討厭就特別愧疚。
溫如玉管她太多,還一再不準她報仇,也不願壓上整個風義山莊去陪她賭,所以這點,讓她很困擾。
覺得溫如玉跟她性格不合,但除了這點之外,這個男人沒有一處不是依她,不是對她好的。
趙蘊文心裏很糾結,她鼻頭一酸,又抬起頭來看向秦朝露。
“阿斕。”
秦朝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她。
她放下筷子,靜看著趙蘊文。
趙蘊文雙手握住她的手,抽抽噎噎道,“我們趙氏嫡係在京城是有地皮和宅子的。
但那些地皮和宅子如今都到了旁係手裏。他們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如今還要坐擁我們的宅子。
阿斕,我不服氣,卻也無能為力。如果你可以,請一定要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說到這裏,她聲音陡然一昂,握著秦朝露的手緊了又緊,餘光瞥向夜流懷,又匆匆收回。
她沒看錯,這個煞神王爺是喜歡她堂妹的,他看她的眼神溫溫柔柔,飽含感情。
所以,如果她堂妹肯答應複仇的話,夜王一定會助其一臂之力,他們趙家嫡係是有希望殲滅旁係的。
“阿斕,你答應我,你答應我!”趙蘊文雙手托起秦朝露的手,額頭抵在她手上,口氣急促悲切。
秦朝露目光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掌心,掌心傳來的刺刺的痛感讓她明白趙蘊文多年來的痛苦和憤怒,但,無法感同身受。
畢竟她沒經曆過,也不曾親眼看見,所以無法真正體會到趙蘊文那顆急於複仇又無法複仇的複雜心情。
“別傷心了。都過去了。”她抬手輕撫她的腦袋,試著用趙家人的身份接近趙蘊文,並安慰她。
但這種感覺,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不,有點特別,特別的不親近,特別擰巴,像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
她對她根本沒有那種親近的感覺,卻要去安慰,實在是說不出多的話來。
她適時抽手,卻被趙蘊文一把握緊,她的口氣變得越發急促和焦躁,“阿斕,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屬於我們趙氏嫡係的東西奪回來!
可以都給你,我什麽都不要。但絕不能落到那些人手裏。是他們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他們是殺人凶手,他們不該有這樣的結局!”
趙蘊文聽出了秦朝露簡短話裏的意思,她不想報仇。
但她不允許她不報仇。
“阿斕,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人會說你錯。”
趙蘊文目光急迫地盯著秦朝露,似乎她不答應她就不放手。
秦朝露忽然有些不舒服,側頭看了夜流懷一眼,又急急抽回自己的手,心裏卷起的奇怪的情緒讓她忍不住懟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你是趙家人!”
趙蘊文急得拍桌而起,溫婉莊重的表情陡然一裂,變得猙獰扭曲,著實讓秦朝露和夜流懷都怔住了。
夜流懷見過趙蘊文,還不止一次兩次,但每次見到的她都是溫婉大方,處變不驚,不曾見過她這般情緒過激的一麵,一時震驚,手裏的筷子哐當掉地。
趙蘊文眸光掃射過來。
她身後的溫如玉急喘,“文兒,文兒!咳咳……”
趙蘊文聽到身後人的呼喊,理智才一點點回籠,怒火收回,又蹲身坐下,饒是有些不甘心又不得不妥協,“抱歉,我方才失態了。
阿斕,對不起,阿姐嚇著你了。”
“沒,沒事。”秦朝露勉強擠出一抹笑,嚇著倒不至於,但的確是震驚了一把。
此次來尋親本想體味一下有親人在的感覺,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這樣的親人還不如夜流懷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
秦朝露看了夜流懷一眼,視線下菜碟裏伸過來一雙筷子,卻是趙蘊文給她夾菜,她還衝著她微微一笑。
秦朝露頭皮發麻總覺得她夾給自己的不是菜,是屍山血海。
她怔怔地看著她,視線裏正好看見不遠處溫如玉複雜的眼神。
秦朝露猜想最了解趙蘊文的那個人應該就是她身後那個溫如玉,也不知昨晚他們都說了些什麽,不過她並不好奇,也就沒多問。
最後,這頓飯吃的幹幹巴巴,秦朝露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吃完的,總之吃完之後就隨夜流懷上了馬車。
夜流懷跟在身後,看她心不在焉的,連馬車都上得頗為費力,索性抱起她,抱進了車裏。
秦朝露順勢握住他的衣服,頭埋在他懷裏,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和心跳聲,心裏才覺得踏實。
“太可怕了。”
夜流懷垂過眸來。
秦朝露蜷曲著身子,像貓兒一樣趴在他膝蓋上,閉著眸,似自言自語又似說給他聽。
“太可怕了。這趟探親與我想象的大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