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四 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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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馮炳全雖然看起來病體羸弱,但今天格外精神,身旁是當今的皇後陳曦兒。後邊則是以馮成龍、林顯榮為首的百官和皇親貴族。
    值得注意的是,在與馮成龍和林顯榮並立著的,還有兩人,一男一女,男人個子極高,而且梳著高高的發髻,更顯突兀,好像一隻鵝,不僅打扮富貴,而且氣質高傲。女人身材婀娜,穿著華麗,頭上戴著橫七豎八的鹿角一般的東西,又像樹杈,又像荊棘。這女人,正是毒母。而那男人,則是妖族另一位妖王,位列九大妖王之中,被妖族尊稱為異父,修為更在毒母之上,乃是以為太極境的妖王。
    左青不認識異父,但是看到毒母,心中更加緊張,毒母的手段他是見過的,上次在杏迫子若不是趙剛及時出現,恐怕他們都將死於毒母之手。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已至此,隻能一往直前。
    祭天大典由禮部侍郎範閑主持:“第一項,迎鹿神!”
    皇帝馮炳全與皇後陳曦兒一同走上聖台,馮炳全接過祭師手中的一根燃著的神木,走到聖台中央的祭神台上,台上有一個火盆,裏麵也是神木搭成的篝火堆,馮炳全和陳曦兒一起,用神木之火把篝火點燃,即為聖火,相傳鹿神會因此而感到召喚,再次降臨世間。
    “第二項,拜鹿神!”
    馮炳全和陳曦兒手挽著手,在聖火前跪下,祭師將玉和帛送到二人手中,皇帝皇後將玉帛一同獻上祭神台,以此來表達對鹿神的感激和敬畏。
    同時,馮炳全忠誠地向鹿神禱告:“偉大的鹿神啊,請繼續護佑你的臣民安康、祥順。”
    “第三項,讀祭文!”
    祭文由祭師宣讀,其大致內容便是鹿神的傳說,鄒傑國的建立過程,以及祈求鹿神繼續保佑國家和百姓。
    “第四項,萬民禮拜!”
    接著,在祭師的指引下,聖台周圍的百姓,包括聖台上的文武百官,都開始三叩九拜,虔心禱告。
    左青見所有人跪在地上叩拜,也隻好隨大溜,蹲在了地上,低著頭,做出類似祭拜的動作。侯亮、林楷涵也像左青一樣,並不理會這些,因為米力相信天山之神,而鹿神也在天山眾神之中,而崔璨本是鄒傑國平民,對鹿神的信仰從小而來,所以米力和崔璨也隨著眾人一同參拜。
    左青並不管她倆,而是看了看侯亮、林楷涵,小聲問道:“是不是快發生作用了?準備好了嗎?”
    侯亮笑道:“早都準備好了!”
    左青長籲一口氣,但是內心仍然跳個不停。
    “第五項,飲福受胙!”
    禮部侍郎範閑已經宣布到第五項了,祭天大典就剩最後一項送鹿神了,然後就要宣讀聖旨,左青聽著範閑的聲音,內心愈加焦灼。
    皇帝和皇後同時飲了福酒、受了胙肉。馮炳全看著燃燒的生活,望了望聖台下邊的黎民百姓,感受到了國泰民安、國運昌盛的慰藉,美滋滋地飲下福酒。陳曦兒也飲下福酒之後,突然感覺心頭一熱,她以為是酒力的作用,但緊接著頭暈目眩,險些栽倒,幸虧馮炳全與她牽著手。
    馮炳全笑道:“愛妃,怎麽醉了?”
    陳曦兒賠笑:“祭祀福酒,鹿神所賜,臣妾自然醉了。”
    馮炳全聽後十分高興。但陳曦兒則極力掩飾五髒六腑的翻騰。
    “第六項,送鹿神。”
    這一環節相對簡單,祭師將玉帛和祭文放到聖火之中焚燒,皇帝皇後在旁邊觀看,待焚燒完畢,送鹿神環節結束。
    左青集中精神在台下盯著陳曦兒,內心更加焦急。“難道我的符印畫的不準確?難道我低估了陳曦兒的法力?難道哪裏出了問題?”左青的額頭滲出汗珠。
    而在台上,異父突然對毒母說:“蛛兒,你有沒有感覺這周圍有什麽異樣?”
    毒母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啊?”
    異父道:“我去外邊看看。”說著,他離開了席位,走下聖台,在皇宮周圍、鹿城街道巡視,觀望。
    “祭天大典,完畢!”隨著範閑的最後宣布,祭天大典終於結束了,皇帝馮炳全和皇後陳曦兒回到正位坐下。但是百官和百姓都沒有動,因為他們知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項環節,而大多數人更關心的就是這個環節。
    禮部侍郎範閑繼續主持:“下麵由我宣讀聖旨。”
    有宮人將聖旨捧來,範閑洗手、叩拜,然後接過聖旨,打開,準備宣讀——
    範閑愣住了,有些啞口無言,作為禮部侍郎多年的他,此時竟也不知所措,他看了看皇帝馮炳全,用口型說道:“陛下,讀嗎?”
    馮炳全似乎明白了他的顧慮,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緊緊抓住陳曦兒的手,但是突然感覺陳曦兒的手傳來一股涼意,馮炳全愛憐地更加握緊了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範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字,認認真真地朗讀聖旨,生怕讀錯一個字,因為這上麵的內容不是他能承擔的起的。
    “……朕願將皇位,禪,讓,於,皇,後,陳,曦,兒!”讀到此處,範閑身體已經麻木,他隻能極力讓自己的舌頭發出準確的讀音。
    但是台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無數百姓、地方小吏,還有左青周圍這些鹿城軍中的基層將領,全都不淡定了,皇位禪讓,驚天大事,而且還是禪讓給陳曦兒,知情人和不知情人都不再安穩,議論聲如潮水般在人群漫延。
    不僅是台下,台上的百官和貴族們也坐不住了,開始議論,但有些人似乎早有預料,其中包括丞相林顯榮,他的兒子禁衛軍大統領林宇,以及副將軍白浩。
    馮成龍聽到這個消息時,先是一驚,然後看了看羸弱的皇帝馮炳全和美麗的皇後陳曦兒,眼珠一轉,得意洋洋,似乎他已經想好了對策,想好了站在哪一隊。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聖旨的內容上時,沒人注意到陳曦兒已經開始有了變化,準確地說是在妖王異父離開之後,陳曦兒已經坐立不安了。
    馮成龍腰上那枚符印是左青送給他的,他一直佩戴,並且一直身處聖台之上,而那枚符印就像一把鑰匙,一把開啟整座聖台這張大符的鑰匙,絲絲的元氣仿佛在和地麵做著交流,元氣越來越盛,普通人沒有什麽感覺,但是陳曦兒和台上的幾名宮娥卻產生了反應。但是起初,有幾名宮娥略感不適,領班的擔心影響祭天大典,立刻命人換下,宮娥離開聖台後,不適的感覺就消失了,並不察覺異樣。
    此外,就是修為高深的妖王異父也似乎有所察覺,但是他並知道還有符印這種情況,隻是略微感到周圍有一絲元氣在流動,因此他懷疑是有高人在附近,所以才離開去探查。
    正是因為異父的離開,左青畫在聖台之上的那張大符才有了效果。
    禮部侍郎範閑繼續宣讀聖旨剩下的內容。
    “皇後,皇後,你怎麽了?”馮炳全著急地呼喊起來。
    皇帝的舉動驚煞了百官,紛紛起身圍攏過來,陳曦兒已經昏迷不醒。
    “快來人,皇後暈倒了。”
    “可能是中暑了,去取綠豆湯來。”
    宮人們開始緊鑼密鼓張羅,突然,陳曦兒二目睜開,盯著四周,眼神全然沒有了嬌媚之態,一種淩厲和恐怖射出二目,嚇壞了馮炳全和百官。
    接著,陳曦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起來,身體一會熱氣騰騰,好像被點燃了一般,一會又寒冷刺骨,皮膚之上結滿冰霜,陳曦兒雙拳捶地,形象全無。
    台上的百官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台下的百姓也不再議論,仿佛集體呆住了,直直地盯著聖台上麵的陳曦兒。
    一片寂靜之中,林楷涵試探性地尬笑兩聲:“哈,哈哈,看把皇後高興的。”
    但是周圍的百姓似乎並不買賬,仍然盯著台上。
    左青等人也沒有心情聽林楷涵的笑話,各自緊握兵刃,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