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一章 遊手好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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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月終歸還是沒有動手,她回房吩咐慕容九為她燒好了水,好好梳洗了一遍,終於睡上了個好覺。

    豔陽天,當晨曦的陽光灑落下來時,任意已經離開了山莊,任張菁怎麽找也找不到‘師父’的蹤影。

    邀月已和任意一起離開了。

    以他們兩人的腳步自然慢不到哪去,張菁也自然追不上他們。邀月沒問他去哪,任意也沒解釋的意思,兩人當日就入了雁門關。

    任意一路走,一路喝,他怎麽走都不會累,怎麽喝都不會醉。他要走就走,要停就停,吃喝住行也全由他做主。

    他一路上當然是走得舒舒服服,悠悠然然,因為無論他想要什麽,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隻要他開口,隻要把聲音說大些。

    縱然邀月牙都要咬碎了,肚子都快氣破了,不出片刻,她都會乖乖的把‘東西’送來。

    以往在惡人穀中,任意無論吃什麽,喝什麽都是惡人穀的人照顧,邀月最多也就為這人端茶送水,可現在這些全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她何時如此伺候過別人?

    在移花宮一直都是別人伺候她!

    這些怒火,這些委屈,邀月都生生忍了下來,任意都懷疑她能不能活過這個月,會不會在這個月內就被自己氣死。

    又是個豔陽天,這幾天兩人轉向西南,過綿陽、龍泉、眉山,直奔峨嵋。

    一雙能噴火的眼睛一直瞪著他任意不僅不覺得不自在,反倒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可曾想過,自己即便練成明玉功第九重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邀月不想理睬他,她知道隻要自己搭話,一定又會受氣。

    任意幽幽道:“我五歲習武,十二歲有成,弱冠前縱橫江湖,與群雄爭鋒,未嚐一敗!三十前後便發現世間再無一可與抗手之輩我要是你,絕不會招惹我這麽個人。”

    手似柔荑,緊握成拳;唇紅齒白,抿唇咬牙;邀月依舊不響、不應。

    但她不說話,任意卻又道:“若你練成之後又輸給我,會不會心灰意冷,自我了斷。”

    邀月大喝道:“你這人怎地這麽煩!”

    任意笑道:“你若不一直對我糾纏不休,何苦一直受我怨氣?”

    邀月怒道:“你休想我放過你。”

    任意好笑道:“這十幾年來,我對你使過十段棉、折兵掌、萬象星羅手,還有通幽、金訣、萬劫、定魂、破元五種指法,你已招架不得。”

    邀月道:“習武之道欲精而不欲博,欲專而不欲雜,你或許天資了得,可錯就錯在你未專修一門絕技,我承認你那些武功任意一種都足以縱橫天下,可我一旦練成明玉功,你以為你還能繼續得意下來?”

    她冷笑道:“我要看看,看你究竟能得意到幾時!”

    任意幽幽道:“一直都這麽得意,已得意了幾十年了,興許還會繼續得意幾百年也不一定。是你不懂。我習武天資不是了得,而是了不得!”

    邀月又冷笑道:“你大可說說如何了不得。”

    任意淡淡道:“說了你也不信,那我就不說了。”

    她氣得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又瞪著他

    其實邀月並不是不想與他說話,要不是這人太氣人的話邀月倒是有許多問題想問他,她想了解這人,隻有了解這人才能擊敗他。

    這人實在太過神秘了一些,他的武功自己從未見過,從未聽過,十幾年來邀月也不曾見過他練武,隻是沉浸在丹藥之中。

    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他煉製的那丹藥真能提高一個人一甲子內力?

    邀月越想越煩,忍不住喝道:“你到底要到那裏去?”

    任意道:“峨眉山。”

    身後忽然響起了蹄音

    兩人毫不在意,邀月道:“你去那做什麽?”

    任意道:“找寶藏。”

    邀月黛眉微蹙道:“什麽寶藏?”

    任意歎道:“現在江湖上許多人都往峨眉山趕去,為的正是燕南天的寶藏。”

    五匹馬兒奔走,正好趕上了他們,與他二人擦身而過,馬上之人是五個帶劍,一身華麗服飾的漢子,其中一人回頭還打量了他們一眼。

    馬隊已經遠去,邀月恥笑道:“如此荒誕之事,虧你也信!”

    任意道:“我自然不信,我隻是前去瞧熱鬧罷了。”

    邀月怔了怔,想到自己這幾天一直跟著他東奔西走,一切僅為他想瞧熱鬧一股無名之火又躥了起來,咬牙切齒道:“你難道就不能幹件正事。”

    任意悠然道:“丹已練成,武功我也練無可練,除了遊手好閑外,我想不出還能做些什麽。”

    “你難道就不能好好待著。”她拚命要使自己語聲平靜,卻還是不免有些顫抖。

    任意幹脆利落道:“不能,我待在那十四年了,如今自然要好好走走,四處看看。”

    邀月氣得全身發抖,卻隻能忍著他,繼續跟著他。

    任意一路賞花看景,一個時辰後,兩人已來到了峨眉山腳下的小鎮。

    蜀中風光,自然與關外草原不同,任意背負著雙手,嘴角帶笑,左顧右看小鎮裏江湖人士不少,街道上到處持刀,持劍的江湖人。

    這些人悶著頭趕路,全然不攀談,不問候,一點也不像是真正的江湖人。

    任意兜兜轉轉,最後走進了小鎮裏最豪華的一間酒樓。

    他這人雖然不騎馬不坐車,但他永遠吃最精致的小菜,住最好的客棧,喝醉辣的酒。他從不擔心自己身上有沒有銀兩,一旦他盤纏不夠,他便會劫道。

    邀月就見過他幾次劫鏢不劫車,不要鏢車上的紅貨,隻要千百兩銀子。她都覺得如此實在有些丟人。

    酒樓內十幾張桌,幸好還有幾張沒有坐滿,跟著他來到空桌,吩咐完小二,邀月又那麽站在了他身旁。

    大堂內坐滿了江湖人,而這些人本在悶頭喝酒,見著他二人進來後,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一般商客可不敢走進這間酒樓。

    這時,一華服漢子站了起來,他也走了過來,毫不顧忌的坐在了任意身前。

    他便是那曾經打量過他們的馬上漢子,此人一臉和善,也和善的笑道:“在下點蒼派石嘯成,不知兩位兄台貴姓。”

    “我姓任,叫任意。”任意笑著又指向邀月道:“她是我仆人,除了生氣外,並沒什麽本事,不提也罷。”

    這石嘯成臉色古怪的看了下任意,接著又看了下邀月果然見著這銅麵人正目露火光瞪著人正在生氣。

    他不看還好,一看顯然惹了殺生之禍。

    邀月瞥了他一眼,厲道:“找死!”

    她的一句話,一個字,仿佛都足以讓夕陽失色,讓大地充滿殺機。

    石嘯成的臉,蒼白得再無一絲血色,他拔劍!

    劍還未拔出,邀月已揮手發出一股真氣。隻聽“咯”的一聲,石嘯成發出一聲慘呼,人如落葉般飛了出去。

    當人飛出客棧後,人也絕去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