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四章 丹陽之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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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床鋪什麽的,都被收拾的很幹淨。

    任意席坐在床榻上,暝神閉目,已嚐試演練功法起來……

    其實無論是《天魔策》還是《長生訣》他都未曾修煉,但凡能成宗立派者,武學必由自創,始可超越眾多守成之庸材,成就非凡!

    早年他習盡天下武學,一則是閱曆尚淺,學識不足,二則也是因為無聊無趣,打發時間。而今以任意的修為與經曆,即便再如何乏味無趣,也不會練之那些無用的“東西”。

    再兼之他那驚神驚鬼的武學天資,學他人所長,豈不是辱沒了這身本事,亦然不是言道自己也是個庸材蠢材?!

    周身被玄風包裹,血脈充盈真氣,人已嚐試行功法門。

    而他這一坐,也正是兩天兩夜的時間。

    ……

    清晨,城門大開之時,三道熟悉的身影也踏入了丹陽。

    白衣女子對於丹陽城的景致倒提起些許興致,美目流轉,顧盼間頗有幾分神采飛揚。

    與她相比,兩個小子都是蕭索許多,兩日處來,他們被白衣女無情的話語擊碎了夢想,擊碎了將來。

    兩人都如行屍走肉般,就那麽渾渾噩噩的隨白衣女漫步城中街道。

    寇仲和徐子陵自昨日午後到現在,已有近一天未吃東西了,兩人雖意誌消沉,仍是敵不住空空的肚子鬧騰。

    這凶婆娘我行我素,對四周什麽食館酒樓視而不見,對飄飄來的香味更是聞不著一般,寇仲實在忍受不住,輕咳了兩聲道“咱們是否應該先好生吃上一頓?你難道就一點都不餓麽?”

    白衣女子頓住了腳步,瞥一眼身後,冷冷道“你兩個小鬼有錢嗎?”

    另一邊的徐子陵當即笑道“自然有的。”

    寇仲自得道“昨日早晨,我與小陵跑去那縣丞家裏可不隻混吃混喝,我們還順走不少錢。”

    說時,他自懷中取出一個包著嚴嚴實實的錢袋,打開一看,足足有二貫有餘。

    白衣女子瞪著眼,瞧著得意的小子,沒好氣道“偷雞摸狗倒是在行。”

    寇仲白了她一眼,道“你雖對我兄弟二人凶巴巴的,但怎說也救過我二人的命,今日我仲少就請你吃頓好的,咱就去最好的酒樓大吃一頓。”

    那雙極利的雙眼,立即瞅準了目標,大步而去。

    這間酒樓最為闊氣,香氣最足,若換成徐子陵興許不會如此敗去錢財,但在寇仲眼前,今日過好再說。

    等進得酒樓,大堂內坐滿了客人,他們繼續登上二樓,猛然發現客人依舊不少,但最令三人吃驚的是,那個人居然也在這!

    不等白衣女出聲阻攔,兩人就迫不及待的趕上前去。

    酒桌上,衛貞貞正逗弄著那隻可愛的貂兒,眼前驚現一張笑嘻嘻的臉來。

    兩個小子對她不停的眨眼,衛貞貞見著他二人,也忍不住漾起一抹嫣然,嬌媚的白了兩小子一眼。

    “高士,咱們真有緣。又見麵了。”

    兩小子大大咧咧的擠在一起坐下,打過招呼後,就左說右道,要了七八個菜,兩人倒是給白衣女留下一個空位。

    任意掃了二人一眼,淡淡道“見著我,不見得是件好事。”

    兩人陪著幹笑,白衣女猶豫一番,最後也走過來坐了下去。

    三人各有心思,白衣女一直憂心他那句“高麗亡矣”,而兩小子倒想跪拜磕頭,認個仙人師父。

    任意呷著杯中酒水,人總是漫不經心。

    兩個小子瞧著他,似有樣學樣,也拿著壺茶這麽做。

    不過等菜肴捧上來時,兩人哪還有暇裝模作樣,伏桌大吃,狼吞虎咽,食相難看之極,倒是與貂兒有的一比。

    衛貞貞忍不住“撲哧”一聲嬌笑,徐子陵道“貞嫂,你也快吃。”

    衛貞貞輕輕的搖了搖頭,瞥見已醉的搖頭晃腦的小獸,伸手把它接到了壞中。

    白衣女也吃了幾口菜,不過餘光總是盯著任意,最後忽然開口問道“你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任意回道“什麽話?”

    白衣女道“你說我高麗會亡。”

    任意額首道“若高麗未建‘京觀’,或許還不會如何,但起‘京觀’,簡直是在尋死。”

    寇仲咽下食物,插嘴道“什麽是‘京觀’?”

    任意淡淡道“以屍骸堆積的高塚,意為‘京觀’。所謂戰捷陳屍,不是焚之,便是土掩,築京觀視為炫耀武力。”

    寇仲點點頭後,又繼續伏下頭去狂吃起來。

    白衣女忽然道“你究竟是何身份?”

    任意笑道“便是我說了你也絕不會相信,亦不敢相信。”

    說著,他看向兩個小子,緩緩道“能見《長生訣》也算借了你們的氣運,《長生訣》上後兩副圖,各為以‘動’以‘靜’為主,恰好適合你二人。若修煉得法,既可改善你二人根骨,奠定厚實之基,往後學武倒不會限製了你們。”

    兩人霎時一怔,手中動作全部停止。

    徐子陵不敢相信道“前輩沒騙我們?”

    任意點頭。

    寇仲忍著喜意,問道“那前五福圖呢?我和小陵能不能練?”

    任意輕笑道“你們倒可以自己去試下。”

    對於寇仲和徐子陵,他談不上順眼,卻也還不至於令他想隨手殺之。而兩人今後是否會與他為敵,任意更不在意,毫不在乎。

    語住,人已起身,在三人呆愣的神情下,渡步離去。

    瞧見公子要走,衛貞貞急忙站起,對著寇仲與徐子陵道“你們兩個今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了,記得莫要去招惹麻煩!”

    兩小子點點頭,目送貞嫂離開,眼中也泛起了淚花。

    白衣女看著他二人,歎了一口氣,道“我也該走了,現在天下雖是烽煙四起,但南方仍比較太平,你兩個小鬼最好去南方避禍吧。”

    說完,再見兩人雙目放光的看著自己……咬咬牙,狠心的站起身來。

    ……

    主道上,任意自碼頭而去,他此行目的乃是餘杭。

    衛貞貞隨在身後,安安靜靜。

    前方街道上突然起了一陣騷亂,百姓各自退開,商旅也讓開大道,緊接著一隊身穿禁衛官服的大漢,從碼頭方向疾馳而來。

    十五六人各個騎馬,若哪個退慢一步,馬鞭立即抽去。

    幾聲哀嚎過後,無一人擋道,所以人都明白,這夥是來自京城最霸道的禦衛軍。

    任意也停在路旁目注著這隊人馬,他本走在路旁,此刻儼然沒有其他心念,可他不尋別人麻煩,有人卻先找來了。

    一個大漢無意間瞥見了衛貞貞,隨即雙眼立即放光,拉住馬韁停下。

    一聲高笑,衛貞貞俏臉一白,其他人群嚇得紛紛避讓,唯獨任意呆愣的還杵在原地。

    其他禦衛軍也停下了,而那大漢雙目閃著凶光瞪著任意,怒喝道“找死!”

    他手一揚,馬鞭高舉。

    任意手一揮,掌風破空而出……

    鞭子尚未樓下,人已被打的飄掠數丈,勁衣淩風,襟帶飄飄,忽起一陣撕裂之音;飛起的人破碎成布,隨而綻放出一朵血花,隨而爆開了一團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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