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神聖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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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林緩緩走了過來,先看了看我,然後再垂眉瞅著蹲地上的吳錦樺,以及筱雪小武,開口道:“想清楚了?一旦淨化就什麽都不存在了。”
“這招是對生者最大撫慰,可對黑暗卻是終極的審判懲戒,。”
吳錦樺還想出言,筱雪堅定地頷首道:“不必多言了,我都準備好,麻煩你了。”
“好,願你的善良化作光明灑向人間,願你的美貌化作陽光一般照耀世界,願你的偉大化作真愛傳遍天地,阿門!”
Mr.林雙手交叉虔誠禱告了句,並攏的拇指朝前一點,一圈潔白的光暈從筱雪胸口的十字架蕩漾而開,瞬間將她整個嬌軀包裹了起來。
吳錦樺眉頭緊緊皺起,身為吸血鬼的他十分抗拒排斥這聖潔的光明氣息,可他仍一動不動蹲在那,任由光暈從他身上蕩漾過去。
他額上皮膚上青筋血管一根根凸起,顯然承受著不小痛楚,盡管如此這吳錦樺也絲毫沒想挪動身子。
哀莫過於心死,等光暈消失,這世上從此就沒有筱雪這人了,此時能依偎在一起多一會是一會。
幾次三番,我都看到吳錦樺有出手打斷Mr.林的蠢動,但可能因為他對筱雪那份愛的真摯,眼中偶然冒出的一抹狠厲硬生生給壓製了回去,怔怔望著被光暈包裹著的筱雪。
反倒是此刻的筱雪,安靜得如一尊玉雕女神像,原本我想象當中的痛苦掙紮或淒厲哀嚎都沒有出現,她就靜靜地坐在那,靜靜地坐在小武旁邊。
光暈已經將她整個人包裹住,隻剩下那張絕美容顏露在外,當這張臉蛋完全被光暈覆蓋,大概也就是她玉殞香消的那一刻了。
一個全身被光暈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璧人,當光芒越來越亮的時候,仿佛承受不了那燃起的力量一般,璧人身子一下崩散了開來,化作了漂浮在空氣裏無數顆星點。
吳錦樺,還有小武,身上都沾了不少,筱雪送吳錦樺的那長命鎖上同樣也附著了一顆。
吳錦樺手裏緊握著那條長命鎖的紅絲繩,身體顫了顫,明顯內心的打擊可比表麵還要大得多多。
不過等他徐徐站起,臉上已經恢複了我第一次與他碰麵的那表情,很難想象前一刻他才失去了心中的至愛,這會已然是古井不波。
他扭頭看向我們,雖然臉上一片人畜無害的親和,爪子跟獠牙也早就縮了回去,可那股氣勢仍是有些恢弘壓人。
早在筱雪身上耀起淨化光暈的時候,我和憨佬鍾Mr.林三人便已經悄悄靠到了一起,巨大打擊之下,誰能保證他先前信誓旦旦答應下的不會反悔,我們當然不能任由他情緒而坐以待斃,就義也要壯懷激烈不是。
吳錦樺淵渟嶽峙的眼神掃了我們一眼,憨佬鍾Mr.林不由自主向後退了退,反倒是我,今晚幾次抱著必死的決心與其對抗,這時候卻穩穩立於原地不動如山。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莫惜金縷衣,惜取少年時?到頭來,嗬嗬……”吳錦樺喃喃自嘲道:“原以為已是看盡人生百態,一旦自己也深陷其中,竟也是無法釋懷。”
吳錦樺將長命鎖掛在自己頸脖,瞅了瞅如臨大敵的我們仨,淡淡道:“人無信不立,說過冰釋前嫌吳某人豈會出爾反爾,三位,後會有期了。”
說完他一個轉身已經剩下條模糊的背影,大戰結束,我自然沒理由再維持奇門陣的運轉,因而吳錦樺才走得如此利落。
我有些蓬頭垢麵,看了看老鍾他倆,露出個苦笑剛想開口言幾句,忽然雙膝一軟往地上癱軟了下去,憨佬鍾連忙把手來攙扶我。
誰料這憨佬也是師老兵疲,手一搭上來沒能攙扶住反倒被我帶得一同倒下。
憨佬鍾無處可借力大手亂抓,拽住筆直杵在那的Mr.林手腕,一連串連鎖反應動作,三人齊刷刷摔成一團,三人互望一眼,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當奇門陣撤去十幾二十分鍾後,遠處傳來汽車駛近的聲音,隨即是兩束車燈照射了過來,出現在視野裏的,是一輛越野車。
車子一直開到了我們近前才停下,車門打開,從車上跳下了兩個人,兩人讓至一旁,一個穿著便裝領隊模樣的人朝我們走來。
領隊模樣的人還是個熟麵孔,就迎新晚會帶隊的那阿sir,劉海誠。
劉海誠一眼看見地上昏睡的小武,又瞧了瞧我們三人身上這一身的狼狽,還有那臉上疲憊到不行的神情,尤其是我,身上多處掛彩血跡斑斑,他急忙道:“我先送幾位上醫院去看醫生吧。
言落他俯下身子,準備將小武背起,另外兩人哪能讓隊長幹這活,忙過來搶著接過小武,一把背起往越野車裏麵鑽了進去。
半小時後,我們一行躺在了市區人民醫院的一間高檔病房內,散發著消毒藥水味的寬敞病房內,四個角落四張病床,就躺我們四個人。
我除了頭部腿部以外,身上包得跟個木乃伊似的。
而憨佬鍾打鬥的過程中挨了吳錦樺不少次爆錘胖揍,雖是金剛附體,事後也是這兒瘀那處傷的,身上塗滿了活血化瘀的藥膏。
Mr.林主要是脫力而已,本來沒啥外傷的他,不過最後讓憨佬鍾拽了那一下手,手腕很悲催的脫了臼。
此時不得不夾板固定住,用條掛繩晾在了胸口,那冷酷樣像端著把機槍,槍口自然是恨不得對準憨佬鍾來上兩下
我目光望向躺我對麵的小武,這時候他仍在會周公,這病房內,身上完好無損的就屬這小子了。
看來筱雪當時是給了他一個深度催眠,不然時間都過了這麽久,動靜那麽大,哪還有人能如此“高枕無憂”的。
“老林……”我目光轉向對麵另一張病床上的Mr.林,討教道:“你說被你那神聖淨化了的黑暗,從此便在這世界上消失,有關的記憶也會隨之消失,可那吳錦樺……還有我們,怎麽這段記憶還在啊?我可不想我弟一醒來,第一時間追著我跟我要他女友啊。”
“南無阿彌陀佛。”憨佬鍾一聽我提到了筱雪。忍不住又給他誦起了佛號。
對於憨佬鍾的這習慣我已見怪不怪,這大概算這憨佬的一種職業病吧,總之每次事情結束,這家夥總會來上這樣一出的所謂超度,不厭其煩。
“淨化那是針對普通人而言的,你覺得吳錦樺和咱們,像是普通人麽?”Mr.林依然是那副冷酷樣道。
“那我弟到現在都還沒醒,不會跟這個有關吧?他不會一覺不醒吧?”我瞅著病床直挺挺躺著的小武道。
“卻。”正誦佛的憨佬鍾放下合十的手掌,鄙夷了我一句:“瞧現在都啥鍾點了,加之又受到了催眠,沒睡足十來個小時你休想他能醒過來。”
或許是開了話匣的關係,憨佬鍾竟喋喋不休數落起我來。
神馬擅自行動毫無組織紀律;神馬不好好珍惜受之父母的發膚枉為人子;神馬棄兄弟情義於不顧愧對道門。
一條條罪狀下來,我劉小能成了不忠不孝不義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