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磊說道：“還好油脂沒燒光，不然有木頭也點不著火。當時這裏火應該不大，如果大麵積過火，這燈盤裏的油脂不燃盡，也得融化蒸發。”

    我說道：“這種油脂據說可以燃燒很久，不屬於易燃品。古代墓室裏用它當作長明燈，如果燈盤不倒扣，油脂隻能慢慢燃燒。這裏沒有其它人進入，那我們在對岸看到的燈火，很可能就是長明燈。”

    吳磊說道：“還說沒人?這裏人數我沒法確定，但最少有三個隊伍已經進來了。”

    我們是一夥，陸戰勳肯定在，剛才冒充海子混進隊伍的人，肯定也在暗中盯著咱們。

    楚驕說道：“剛才城門口沒有足跡，那怪物應該沒跟過來，黑霧隨後截斷了鎖鏈橋這條路，要是過來也要等黑霧散盡。我看我們暫時安全。”

    篝火火劈啪直響，越燒越旺，熱浪撲麵而來。暖意襲來，代替了徹骨的寒冷，這才想起衣服都濕著呢。

    吳磊從身後拽出幾根木板架上。篝火更勝。

    楚驕站起身子，木棍是沒有了，找幾塊長一點的雕花屏風，架在篝火旁。

    楚驕說道：“先把衣服烘幹再說。吳磊你先準備點灰土，萬一咱身上沾到那小東西，水分幹了恐怕會有危險。”

    “初一你拿著濕衣服，灰塵如果不起作用，你就立即用濕衣服纏住我的手臂。到時候我怕我自己控製不住自己”

    吳磊，如果灰塵和濕衣服都不管用，你要立即砍下我的手臂，這樣就沒事了！”

    楚驕吩咐完畢，脫下外衣遞給我。

    楚驕的外衣已經開始變幹。看來我們真不能再等了。

    楚驕說的話我聽的心裏發慌。不忍心讓他以身犯險。但是以他的性格，斷不會同意我先實驗。如果讓吳磊實驗，那又太不厚道，所以我們三個人，隻有他才但得起這份責任。

    現在有休息時間，烘幹衣服勢在必行。不然等到衣服不知不覺風幹，萬一真沾上（磷），穿在身上自燃了，那我們會措手不及。

    吳磊神速。很快用工兵鏟收集一堆塵土。堆在篝火旁，楚驕慢慢將手靠近篝火。

    手臂水跡慢慢烘幹。

    “沒事!”

    楚驕又將背心脫下，攥在手裏，胸口慢慢靠近篝火。

    吳磊守在楚驕身邊，鏟子乘滿灰土。我緊緊攥著濕衣服。我們目不轉睛的盯著楚驕的身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手臂狠心能夠斬斷，這身子有問題就沒有機會了。

    熱浪席卷，軀幹很快變幹。隨後楚驕脫了個精光。沒有毛巾擦拭，隻能慢慢烘幹。

    楚驕身體全部烘幹，沒有變化。

    楚驕神情稍稍放鬆。“沒事，身上沒有。你們倆趕緊照做。”

    我和吳磊瞪眼盯著楚驕，楚驕光著屁股。剛才過於緊張，到沒有感到有什麽不妥，楚驕安全了，我們突然覺得好尷尬。

    楚驕也才發現我倆的舉動，趕緊捂住私處。“臥槽，你們幹啥呢，用看這麽仔細麽？”

    楚驕這種死要麵子得人，真心受不了這種場麵，臉都紅了。

    吳磊咧咧嘴，沒好氣地瞪了楚驕一眼。“整得我們跟耍流氓似的，這麽看著你小弟弟，一會兒都得給你看冒煙了！先把衣服烘幹，衣服要是不著火，那身上不就沒事了麽？你又不是美女，看著惡心!”

    楚驕一臉嚴肅。“衣服要是燒著了呢？身上就可能沾到了。到時候你連濕衣服都沒有了！怎麽撲滅身上的火?城牆上那兩個人身上著火絕對不簡單。你真當日軍是傻子啊？這麽簡單的滅火道理他們不懂。當時肯定是有特殊情況。”

    吳磊撓頭，“哎！胳膊腿燒掉也就算了，這小弟弟要是燒著了，說啥也不能切掉!”

    吳磊哭喪著臉。不情願的脫下衣服。“俺還沒娶老婆呢?”

    我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別墨跡，自己拿著衣服，小吳磊真要冒煙，趕緊捂上就沒事了！衣服濕，磷不會燒著。”

    “那以後呢？衣服總不能一直都是濕的。”

    我向外麵指指。“等黑霧散盡，咱過到對岸，找個積水的地方洗洗就沒事了！你怕個鳥?”

    “我倒不是怕，可這跟混澡堂子不太一樣，這有點尷尬。”

    楚驕無語搖頭。“囉嗦也沒用，最後還不是一樣要脫光?”

    吳磊不再囉嗦，慢慢靠近篝火。憋了一會兒，這小子回頭笑道:“這怎麽像烤人肉啊？”

    “烤熟了也沒人吃。”我聳道。

    我們照做，全都沒事後，才把濕衣服掛在架子上烘烤。

    屏風鏤空雕花，衣服搭在上邊正好不妨礙篝火的熱量。

    楚驕又細心的將衣物分開，防止哪件衣服粘上白磷自燃，把其他的衣服也一起燒了。

    我們三個現在狼狽的不忍直視。各自看著自己的衣服，萬一燒著了趕緊撲滅，別全燒光了連個遮羞布都沒有了，出去沒法見人。

    我一邊把背包倒空，將背包也一起烘幹。

    我整理著包裏的物品。

    頭燈，登山繩，工兵鏟。還有幾節備用電池，隻是手電也不在了。能吃的一個都沒剩。

    我把電池遞給吳磊，我們隊伍中，就隻剩下他手裏的一把手電。我又把背包徹底清理一遍。背包夾層裏還有那張海子留給我的紙條，上邊是海子留的地址。

    看到這張紙條，我心裏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也沒時間想那些事，海子現在沒事就好。至於找到找不到，那就看天意了。隨後又將紙條夾在包裏。背包裏也沒有多餘的東西了，吃的都被颶風吹跑了。那個短匕首羯虞也在剛才被水流衝走，估計這次是藏到深穀，永不見天日了。

    趁著吳磊脫光衣服，楚驕將吳磊身纏上的薄膜取下來。“這東西的趕緊解開，不然不通氣，會導致傷口感染。”

    吳磊伸展雙臂，動了幾下。“感覺傷口不疼了！是不是毒煙麻醉到後背了？”

    楚驕說“放心吧，剛才我檢查過了，煙霧毒性不大，隻是有麻醉效果，沒有別的反應。”

    我補充道：“你們想沒想過，也許是邏迦具有解毒功能，我們才不至中毒。我們這一路過來，體力恢複特別快，應該是邏迦起著興奮作用。不然以我的體力，能堅持到現在，我都不敢想像。”

    吳磊點頭。“冥婆說咱們身上有靈力之血，你說這靠譜麽？”

    楚驕道：“我不知道什麽是靈力之血，不過我們絕對有利用價值。沒看出來那些黑衣人拚死都要留住我們麽？所以我覺得就算黑霧散盡，我們也沒那麽容易出去。”

    如果對岸是出口，那怪物也不需要跟著我們過青銅鎖鏈，隻要守住橋頭，我們就回不去。

    光著身子烤火，雖然這裏沒別的人，但是還覺得不習慣。吳磊嘟囔道：“怎麽感覺有人偷窺似的?”

    我趕緊四下望望，身後城樓牆壁投著我們三個的巨大影子，隨牆體變形。

    水聲不知何時停止轟鳴，四周一片安靜，窗外螢火閃爍，逐漸稀疏。看來這場盛大的焰火表演也已接近尾聲。

    再瑰麗奇異的表演，也終究會謝幕。

    吳磊撿起丟在地上的燈盤。擋住私處。“我覺得用這東西遮羞不錯，帶出去準值錢。而且我是當內褲拿走的，應該不斷盜竊吧？”

    這裏遍地都是古董，我心想二叔看到這些爛木頭都得當成寶。更何況一件青銅器皿。

    “你不嫌髒就行，據說那些油脂是從奴隸身上提取的。再說那玩意那麽硬，當心磨破你的小弟弟。”

    吳磊嬉皮笑臉。“別的就不用你管了，隻要你們哥倆出去不舉報我盜取文物就行，到時候肯定給你們分紅。”

    吳磊擺弄燈盤，愛不釋手。這東西盛滿油脂，用棉繩點燃，就是長明燈。

    燈盤青銅鑄件，直徑三十厘米左右，外沿一圈裝飾孔。上麵同樣鑄有獸頭圖案。隻是這獸頭青麵獠牙，頭上有雙角，像是一頭麒麟。這形象眼熟。

    吳磊驚呼。“我靠，這不是魑蠡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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