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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我受到驚嚇之餘,早已精神疲憊,沒多久就昏昏睡去,隻是就算我睡著也還抱著那樽觀音像。

    是日,我向村長要了那陳道長的地址便怒氣衝衝地去了。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到了鎮上的青雲觀,卻發現門口有幾輛警車,拉了警戒線,一群人在對著裏頭指指點點。

    我擠進人群,問身邊的一個大叔,“哥,這怎麽回事兒啊?”

    “能怎麽回事?這青雲觀的陳道長死了唄!”

    “死了?!!!”我大驚。

    “是啊,今早上香的香客發現的,死相特別恐怖,據說雙眼都被人挖了,心髒被掏了,還有肚子這兒!”大叔邊說邊比劃,“裂了一個大口子,腸子什麽的都漏出來了!特惡心!有幾個人直接暈了。”

    大叔越說我臉色越白,死了?!

    如果說這事兒跟昨晚的見到的鬼沒有任何關係我絕對不信!

    可是……為什麽要殺陳道長呢!?

    說話間,裏麵的警察抬著屍體出來了,屍體被白布裹著,但白布上的血跡還可以辨認出屍體上的傷痕,如那位大叔所言,那腸子連著屍體吊在擔架下麵!

    我咽了口唾沫,失魂落魄地回到村子裏,一個壞消息忽如而至。

    村長死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直奔村長家,看到村長的屍體我直接給吐了。

    這已經不成人樣了!

    仿佛死前遭受了非人般的酷刑。

    與陳道長的死法如出一轍,被人挖了雙眼,剖去心髒,腹部那道驚人的口子一塌糊塗,好像有人從他身體裏掏出內髒咀嚼一般!

    想到這,我甚至能聽到當時細細的磨牙聲。

    一想到三叔等人的屍首還在院子裏停著,在聯係到現在村長的慘死,我不由得臉色發白。

    突然,一個尖銳的聲音指向我。

    “荀常!就是他!今天早上村長剛帶送棺材的去了荀常他們家回來不一會就出事兒了!肯定是他害死的村長!”

    李大方是我們村遊手好閑的混子,二十多歲在城裏找不到工作回鄉也不務農,平日裏就知道欺負女人和孩子。

    我心中一股火氣爆竄,我怒吼道:“草尼瑪,李大方你特娘少他媽在這血口噴人!今早老子就出去了現在才回來,怎麽可能害的了村長?再說我跟村長有什麽仇?我憑什麽害他?!”

    此時李大方也不知哪來的底氣,他喊道:“這村子裏誰不知道你一出生就克死娘,十二歲還克死爹!現在你三叔一家三口還遭了秧,保不齊就你帶來的邪祟!”

    我氣的快要炸了,我最恨就是別人說我克死娘!

    但李大方這番話,一下子好像點燃了村子裏人們心中的陰雲,一下子人群中出現許多低聲細語,我聽得真切,矛頭基本都指向了我。

    “你少特娘的胡言亂語!”我氣的臉漲成豬肝色,恨不得上去撕了李大方這張破嘴。

    “我告訴你李大方,老子行的端做得正,老子這些年在村子裏安安分分啥事兒沒幹!不像你李大方平日裏就會偷看鄰村寡婦洗澡,欺負女人孩子!老子沒你那麽孬!”

    李大方聽了頓時氣急,衝上來舉起拳頭就要朝我臉上掄,我個頭比他高上一截,身子也比他壯,一拳就把他撂地上了。

    我趁機狠狠踹了他兩腳泄憤,圍觀的村民見狀連忙上來拉我。

    李大方摸了摸臉上,一看全是血,便放下狠話:“你個克死爹娘的野種,老子跟你沒完!”

    “你說什麽?!特娘的老子幹死你!”我又要衝過去。

    身後兩三個老爺們使勁兒拉著我,我掙脫不開。

    村委主任站出來和事道:“行了,都別在這嚷嚷了!這事兒鬧得!李大方你趕緊走吧!荀常你也冷靜點!”

    李大方恨恨地盯了我一眼,沒入人群離開了。

    身後的幾個人放開我,我環視一眼,發現村裏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我知道他們這是信了李大方的鬼話了!

    我啐了一口,擠出人群,隻留下身後村長母女那歇斯底裏的哭聲。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禁有些心虛,村長也死了,好像有一股無法散去的死亡陰雲籠罩著我們村。

    這可怎麽辦?要說李大方說的可能真的沒錯,村長有可能是被三叔他們的鬼魂所害!

    回到家,三口深紅發黑的棺材在院裏停著,看來今早村長已經讓人把他們仨抬進棺材了。

    我心裏發虛,我壯了壯膽子,光天化日的怎麽會有鬼?!

    等我走進去,屋子裏除了有些陰冷外一切正常,再看看外麵三口曝曬在大太陽底下的棺材,風平浪靜。

    我鬆了口氣,我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間,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但我是真怕了,躲在房間裏愣是不敢出門,一直到黃昏時分。

    我突然一拍腦袋,醒悟過來:這住的不順心,還鬧鬼,那我不在這住不就行了?大不了拿著錢到鎮上去!

    這麽想著我立馬開始收拾,等收拾好的時候,外麵已經落下夜幕。

    村子距離馬路有一段距離,而且這大晚上的也沒車了……

    我咬了咬牙,背上行李,就算是走老子今晚也得走去鎮上,這屋子我是決計不能待了!

    剛打開門,一陣陰風襲來,我冷不防被風沙眯了眼。

    我罵了聲操,我把沙子揉出來之後,乍一看天上月亮被烏雲籠罩,院子裏一點光亮都沒有。

    我咽了口唾沫,右眼皮老跳,總感覺會出什麽事兒。

    我這心裏打鼓,忽然,我看到院子裏的棺材好像動了一下,嚇得我大氣不敢喘,仔細一看卻沒有動靜,我也就稍稍放心下來,暗罵自己又沒做虧心事,怕什麽!

    我壯著膽子朝門口走去,更接近棺材的時候,那棺材板又動了一下。

    我看的真切,而且確信我絕對沒看錯!這是怎麽回事!難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幻覺,絕對是幻覺,我給自己壯膽,走兩步,然後一鼓作氣衝到門口,手忙腳亂地去拉木頭栓子。

    生平第一次覺得這栓子這麽難拉。

    還沒拉開門,就聽到身後三口棺材的棺材板劇烈抖動發出那種催命般的聲音。

    “你大爺的,快給我打開呀!!”我咬著牙使勁拉著栓子,完全沒意識到我的手正在劇烈抖動。

    碰——!

    那棺內似有大力似的,棺材板飛向天空又重重落下,我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披頭散發的三嬸坐起身來,幹枯的手搭在棺材邊想要爬出來。

    我急得快要哭了,心裏壓抑急迫無比,喉嚨裏不由自主地發出絕望的聲音:“快開啊啊啊啊~~!”

    碰——!又是一聲巨響。

    我驚恐地回頭。

    三叔臉色掛著殘忍詭異的笑容,死死盯著我,嘴裏發出沙啞幹枯的聲音:“侄兒,你要去哪啊!快來叔叔這兒來!”

    三叔緩慢的聲音,好像死神的鐮刀一下一下地刮著我的心。

    我被嚇得開始胡言亂語,“我錯了三叔,我一定給您披麻戴孝,我一定好好供奉,您別殺我呀,我求求你,我……”

    “叔叔怎麽會殺你呢?乖!扶叔叔起來!”

    三叔那輕緩的聲音配上他那詭異的笑容顯得無比恐怖。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啊啊!”

    我大叫著回頭,三叔在地上爬著,還拖著半截腸子,他臉上保持著那種詭異的笑容,喉嚨裏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聽起來十分駭人!

    我越發奮力去掰門栓,隻是那該死的木栓好像卡住了掰不動!

    三叔爬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腳踝,我連忙想甩開他的手,但三叔的手好像黏上了膠水一樣就是甩不開!

    “侄兒,叔叔給你吃好吃的。”三叔舉起他的腸子。

    我胃裏頓時翻江倒海。

    就在這時,門一下子被什麽人踹開了。

    我被撞得倒飛出去。

    直挺挺地摔在三叔的棺材裏,我感覺身下軟軟濕濕還粘粘的,咋一看這是三叔的屍體!我屁股下正是三叔那灘一塌糊塗的內髒。

    我連忙爬起來,就對上三叔那詭異的笑臉。

    “好侄子,看來你喜歡叔叔的新家,就和三叔睡一屋吧~!”

    我臉色發白,又看到門口一個黑黑的人影,依稀看得清那人穿著廣袖的古服。

    隻見那人二話不說衝過來灑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就聽見三叔它們的尖銳的慘叫。

    那人又抽出一根長鞭邊走邊抽打著三叔它們。

    三叔它們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隻有狼狽不堪的慘叫聲。

    那人走過來一把將我拉出棺材,我摔在地上看到那人衣服後麵印著一個太極圖。

    “蕩蕩遊魂何處留,驚虛異怪墳墓山林,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體,築起精神。天門開,地門開。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勒令,敕。”

    那人念了一段咒,隻見三鬼化成一股黑起鑽進了道士手中一個小瓶子裏。

    我還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