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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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爺一走,這長樂坊偌大的十字街顯得空曠起來,人來人往依然不少,吃飯,扯衣等等,但與方才占據半個十字街的情況相比街上的人算是少了許多。

    “不怪李君澤。”方元搖頭向唐海宋天寒解釋道。

    方才為了打發柳爺離開,宋天寒拿了半塊仙元石作為租子遞給柳爺,被方元看在眼裏,他便從懷裏掏出半塊仙元石給了宋天寒。

    “一定要收下。”見宋天寒想拒絕,方元板著臉說道。

    宋天寒見方元如此的固執,便收下這半塊仙元石。

    “你真的不適合當差。”宋天寒接過仙元石後無奈的說道。

    明明李君澤提醒了方元,方元還是選擇得罪化龍幫,現在根本無法收場,化龍幫哪是他們這些最低級的執法天兵能得罪的起的。

    “一切不過是實力罷了,實力強的人無論走到哪裏說話都會硬氣,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不如早點想著辦法凝出仙元。”方元拍了拍宋天寒的肩膀。

    聽到凝聚仙元,宋天寒真是有些羨慕,方元因機緣,唐海本是天界本土凡仙,兩人都需要凝聚仙元,而他則需要將真元轉化為仙元,感受著泥丸宮內澎湃的真元,如何才能將其轉化為氣海中的仙元,宋天寒並不知道。

    《論真元轉化仙元的三十種方法》都被他翻了不下幾十遍,還是行不通。

    “你二人趕緊去巡視吧。”方元對著唐海和宋天寒二人說道。

    二人道了聲好自為之也便離開方元,繼續在長樂街巡視。

    這時那婦人的孩子正瞪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方元,剛才方元兩招將柳爺逼退,全被他看在眼裏,小小年紀滿是對強者的那種崇敬,方元彎腰樂嗬嗬的問著:“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花凡。”小男孩脆聲說道。

    化凡!高處不勝寒,甘願化凡塵。又可謂化繁為簡,花凡,當真是一個好名字。

    “以後若是那人還來,就去那邊鋪子裏找我,知道嗎?”方元逗弄著花凡。

    花凡昂頭擺脫方元逗弄的手,高聲說道:“不,我要凝聚真元,守護我母親,不用你幫忙。”

    婦人見花凡如此的不禮貌,瞪了一眼花凡之後,小家夥才算是老實了一些。

    聽到花凡的話,方元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反而有些被小家夥的上進心和那種對母親的關心打動。

    “好,那你加油哦。”方元摸摸他直楞的小腦袋鼓勵道。

    方元直起腰向婦人打了個稽首,婦人也向方元施了一禮。

    閑聊之中,方元知曉婦人名叫花蓮柔,至於為什麽花凡跟她姓,而為什麽又叫花凡這樣的名字,方元沒有問,初次見麵雖然方元也算是救了母子二人一把,但畢竟是不熟。

    寒暄了一番,方元告誡花蓮柔要是有用到他的地方就到不遠的執法天兵鋪去找就好,花蓮柔表示謹記並感謝今天方元的幫助。

    離了長樂坊,方元先是朝北而後朝西,奔著天城府走去,師父的下落便是方元飛升的一大目的,安頓下來方元就奔著天城府而去。

    處理著天城中大大小小的事務,天城府顯得格外的忙碌,那朱漆大門前的鼓架上的鼓槌都不知道被敲斷了多少根,瑤池仙竹做成的鼓槌本就格外的結實,但是仙人的力氣也都不小,所以方元鼓架上有數個鼓槌備用。

    天城府的忙碌還是在各坊的執法天兵的分擔之下,一些瑣碎的小事已經被執法天兵處理,而天城太大,所以事務還是格外的繁忙。

    當值的兩位天兵把守在天城府門前,他們是嚴格挑選出來的,身高皆是兩米多,五官更是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天城府是威嚴的天庭重地,不是宵小來搗亂的地方,若是搗亂者見到如此凶神惡煞一般的天兵,早就被嚇跑了多半。

    看見方元朝自己走來,並未去敲天城府門前的鼓,便知道方元不是來辦案子的,而每天天城府不知道要“請”出去多少個方元這樣的不求上進的年輕人,都知道公門中人吃香,但不好意思,現在不是招聘的時候。

    “來人止步,過了天城府門前那條黃線,你可得跟我哥倆說出個一二來,若是無事往這天城府跑,而且越過黃線,哼哼,可別怪我們哥倆無情。”其中一個守門天兵沙包般的大手磕巴作響,那杆在方元手中顯得十分巨大的仙戟,在他手中如同孩提的玩具。

    對於侵犯天城府威嚴的人,身為府門護衛的二人不會手軟,每天更是不知道要扔出去多少方元這樣的人,有些實在是煩的,更是被二人打斷了腿扔出去。

    顯然二人將方元當成了那些對著天城府打主意的年輕人。

    看著黃線後天城府裏的二位守門天兵,這一條線便是鴻溝,是天庭的威嚴,不能跨越。

    在二位天兵前,方元恭敬的稽首,並出示了自己的公驗,不知道執法天兵的身份好不好使,畢竟兩人與方元的官階一樣,皆是最末等的仙官。

    看到公驗,了解了方元的身份,這二人才算是收起了那種凶神惡煞般的麵孔,應該是長時間做出這種表情對臉部肌肉不好,二人難得緩緩。

    “不知方天兵有何事來天城府?俸祿可剛發過,揮霍完之後便隻能向同僚去借,來天城府無用。”左邊那天兵算是客氣的對著方元說道。

    說出此番話,想來兩人也沒少經曆這種俸祿提前揮霍並且來天城府索要的事。

    方元無奈的笑道:“今日裏並不是為了俸祿之事勞煩二位。”

    “哦,那是何事?”

    大概是長時間的挺直腰板有些累,在與方元講話的時候,二人都是活絡著腰板。

    “聽說凡間飛升的修士在天城府中都有備案,所以我想查一個下界飛升來的修士。”方元客氣的說道。

    “哦。”二位天兵臉上露出好奇之色,“莫不是小哥你的道侶也從凡間飛升,你想查道侶的行蹤。”

    “查什麽道侶!”另一位天兵喝斷了他的臆想,“下界近百年飛升的修士有幾人,從未聽說與這小哥般年紀差不多大的仙姑。”

    “也是,也是。”那天兵尷尬的說道。

    方元見他知道下界飛升修士的消息,便急忙問道:“不知道我能否去天城府中查看?”

    聽到方元想進天城府查看,二位天兵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他們齊聲說道:“不行,雖然你是仙官,但也不能說進天城府就進天城府,而且那些資料是不能為外人翻閱,需要權限,很明顯你沒有。”

    說完二位天兵攤手,示意愛莫能助。

    方元也知道天城府如同古時的皇宮,不是說進就能進的,今天他隻是想試試。

    “不知道二位知不知曉一位從下界飛升的老頭?”方元試探問道。

    二位天兵連想都未想,連連搖頭說道:“我二人不知,恐怕就算是接引那老頭的接引天將也不會知道老頭現在的去處,畢竟都過了這麽長時間,而且我也勸你死了查卷宗的那條心吧,天城府每百年才會確定天庭眾仙的下落,隻怕現在他已經不知去往了哪裏。”

    他說的不無道理,方元想著,就算是在這偌大的天城中也不是說找馬上就能找到的,但是不得到一些師父的消息,方元總是不甘心。

    “謝過二位。”方元向二位天兵告辭。

    眼下還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凝出仙元才是王道,不然談何找師父的下落。

    方元便回到鋪子的臥房中。

    此時東市一條不知名的別院中,方才被方元擊敗的柳爺正恭敬的立在一人的身前,看他身著錦服,手中兩顆球不停旋轉,以富態人的臉色來看,他不是很開心。

    “這件事著實是丟人,簡直要把化龍幫在東市的臉都要丟盡了。”那富態人雙眼微閉,並沒有看向柳爺。

    柳爺在東市諸坊間哪一個見了之後不得稱一聲爺,在這富態人麵前溫順的竟然如一條狗一般。

    “是,是,海爺說得對。”柳爺恭敬的說道。

    一聲“爺”便是對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用的尊稱,柳爺之上的海爺自然比柳爺更加的尊貴。

    為什麽會如此?因為柳爺知道,眼前的人是凝聚了仙元的真仙,並不僅僅是實力的尊崇,麵前的人更是天城右半區化龍幫的統領,尊稱一聲海爺並不過分。

    “每月送往鋪子裏的仙元石都送了嗎?”富態中年人還是微眯著眼說道。

    “送了,送了,每月不少,不敢不送。”柳爺連連點頭。

    “哦。”那富態中年人停下手中的石球,若是有人看的仔細,這兩個石球竟是仙元石雕成,其上一龍一虎互相拱衛。

    一塊指甲般大小的仙元石便是方元一月的俸祿,這等大小的仙元石,其價值遠遠不可估量。

    “既然送了,為何鋪子裏還會管此事?”富態中年人微微睜開小眼看向柳爺。

    這便是質問,隻是微微一睜眼,柳爺便如置身在萬年冰譚中,不住抖了一抖,柳爺連忙說道:“屬下不敢將每月鋪子裏的供奉私自扣下的,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

    柳爺顫顫巍巍說出。

    安靜了片刻,富態中年人手中的仙元石球再次轉動起來。

    “也是,給你一身膽子,你也不敢。”富態中年人沉默了片刻,而後自言自語道,“那究竟是為何,很難想象一個年輕人竟然如此做。”

    每月一次的供奉,方元剛來自然是不知道,而中年人並不知曉。

    “也罷,你就在送一次,專門送他,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必須安頓好這位經常與咱們打交道的執法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