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所謂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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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走了片刻,便到了湖邊。湖水擴大,看起來竟不像是人工湖。
“這是我先祖府邸宅子,柴氏一門也算名門。這湖水自是泉水,後來父親娶了我母親,又引入了護城河水渠裏的水,修築了這個臨水榭。”柴令武站在湖邊解說。
江承紫看著這柴府後院這麽大一片湖,頓覺得現代住別墅豪宅的那些特麽的都不算什麽。看看人家天子腳下、京城腳下,這大宅子,還帶這麽大的湖。
“這裏以前就是個湖吧。”李恪問。
“嗯。”柴令武說,而後又道,“你別看這湖不大,這湖周圍都密布機關。”
“這還不大!”王謝看了柴令武一眼,又與江承紫對視一眼,似乎也在吐槽:這特麽京城之地的宅子這麽大的湖還不大?
江承紫捂嘴偷笑,然後繼續聽柴令武說這臨水榭的曆史。
“你這,也不是臨水榭吧。”王謝看著湖中間那三層高的小樓,屋舍儼然啊。這哪裏是什麽臨水榭,那就是個小樓。
“哦,我家這臨水榭與別家不同。別家的臨水榭隻不過是池塘邊上做的一個小亭,用於休閑娛樂。而我家這臨水榭則是給我母親住的院落之一,因在湖上,空間私密,夏日裏涼爽。所以,就我父親就修築了這座樓。取名時,我母親說就叫‘臨水照影’,後來幹脆就說臨水榭了。”柴令武繼續解說。
“姑父真是大手筆呀。”李恪感歎。
“阿芝在這裏,以後,看你的了啊。”柴令武打趣。
李恪笑了笑,柴令武用力在湖邊的石頭上摁了摁,掏出了一堆的鑰匙,一一安防好之後,又轉動了湖邊的鎖眼,然後轟隆隆-,湖水地下就緩緩升起一座石橋,直接通向臨水榭的大門。
“不錯,失傳已久,公輸家族的手筆。”李恪微微蹙眉。
“蜀王果然見識非凡。”柴令武哈哈笑。
“此等大師級人才,不知在何處?”李恪詢問。
江承紫也瞬間想到,若是公輸後人,那麽技術肯定非凡,若是能為格物院所用,那定然是造福於國家,造福於黎民百姓。
柴令武搖搖頭,說:“公輸後人不假,但這水榭台是前朝時就建好了。是我父親迎娶我母親所造的。父親當時乃長安有名的公子,重金聘人打造機關。”
“拐彎抹角說這麽多,就是你也不知這機關大師在何處吧。”李恪打斷柴令武的話。
柴令武一邊跳上橋,一邊咳嗽道:“大師嘛,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當年,這公輸後人也是因與其師弟受了前朝煬帝邀請前來瞧京城排水係統,皇宮機關修繕。同時,與工部一並商議開鑿大運河一事。據聞,當是我父親是各種懇求,又花了重金,才得了這麽一座臨水榭的。”
“別廢話了。反正你就是找不到。”李恪鄙視柴令武。
柴令武很是坦然地回答這不丟人,不是他的錯。
夕陽已全然落下,暮色降臨,月光便全麵接管了夜。百日裏略微起來的熱已在日頭隱去的瞬間退去,湖麵上涼風習習。
那臨水榭裏隻有少數的丫鬟伺候,樓台上掌了燈,有悠悠的古琴聲傳來。彈的是一首《漁舟唱晚》。江承紫的爺爺最喜歡的一首。
“咦,這琴真好聽,真不愧是大師。”柴令武讚歎,“就是不知什麽名字。”
“我亦不曾聽過。”李恪回答。
“這一曲名叫《漁舟唱晚》。”江承紫緩緩地說。
李恪是知情人,便知曉這一曲定然是屬於她那個時空,便沒有詢問。柴令武則是嘖嘖讚歎阿芝見識廣博。江承紫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踏著橋上了臨水榭。
一行人上了臨水榭,獨孤思南的那一曲《漁舟唱晚》剛好彈奏完畢。
“獨孤先生,柴令武冒昧前來打擾。”柴令武很恭敬地在門口朗聲說。
獨孤思南先前本不願離開倚翠樓,但柴令武直接來了一句:“阿芝天真,不知西京水深。昨晚來見你,已帶了尾巴。若閣下執意留在此處,怕隻會讓長孫一族抓住,成為阿芝軟肋。”
他沉默良久,柴令武將信物腰牌皆遞給他,才緩緩地說:“為了阿芝的安危,你不跟去,我也可以直接將你擄走。我想閣下儀表堂堂,總不想我做不好的舉動,讓閣下失儀吧?”
這話擺明說就是:你今日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他孤立無援,隻得跟著柴令武走了。至少女兒對柴紹父子的評價不錯。
來到柴紹府邸,柴令武直接讓他上了這臨水榭,說這周圍機關重重,可保護他。果然這一夜,有諸多不速之客在這臨水榭周圍,跟柴氏府內的護院打得不可開交。
他一夜無眠,彈了一夜的琴。
早上,日光剛起,他才沉沉睡去。片刻後,柴令武讓信鴿送信給他,說要去告訴阿芝一聲,免得阿芝擔心,同時也讓她警醒些,這裏是京城,不是晉原縣。
獨孤思南再無睡意,隻坐在樓台上瞧著遠處的樓宇,瞧著更遠處的南山,還有藍天,他心中忐忑:這柴令武到底是敵是友,會否拿自己來威脅女兒?
一整天牽腸掛肚,晚飯時分,他也幾乎沒動筷子。總算在夕陽隱去之時,看到女兒匆匆而來,他一顆心放了下去,撫琴一曲《漁歌唱晚》。
“柴公子客氣,請進來吧。”獨孤思南朗聲道。
門“吱呀”一聲打開,柴令武解釋:“看,門隻能從裏麵打開。即使是身為主人的我也打不開。”
“哦。”王謝算是回應了一聲。
一行人進了大門,又隨著盤旋的樓梯上了三樓。
三樓一上去是個通透的廳,輕紗木窗,獨孤思南一襲白衣就坐在席位上,一把鳳桐琴就在麵前。
“各位,請坐。”他倒像是主人,隨意揮了揮手。
“你們隨便坐。”柴令武個趕緊招呼。
李恪沒有坐下,也沒有挪動,隻是瞧著柴令武,問:“你還不走?”
“哎,我說這是我家,獨孤先生是我的客人。”柴令武強調。
“好了,都是自家人,坐吧。”江承紫揮揮手,她要說的事,這裏的人都沒什麽不應該知道的。
李恪聽她所言,隻一句:“夫人說什麽,那就什麽。”
柴令武一邊坐,一邊作嘔吐狀。王謝隻覺得這一句分外刺耳,心裏像是喝了黃連一般,苦澀得要命。
江承紫一邊坐下,一邊想:“李恪怎麽沒趕王謝走?這兩人肯定不是第一次見麵。而且王謝這家夥肯定跟李恪說過什麽。”
她想著看了兩人一眼,兩人神色如常,隻優雅地理了衣擺坐下。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作為主人,就不客氣地先發言了。”柴令武看了看周圍,在場的無人表示反對。他就直接開門見山問:“獨孤先生,不知你可知獨孤家的寶藏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