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龍城禦很快便接通了電話。

    白惜兒出車禍了，在T大醫院搶救，我現在正在開車趕過去，你也趕緊過來一趟吧。”

    舒以墨匆忙的落下這麽一句，也一邊往車裏坐了去。

    好，我現在就過去，你別著急，開車務必小心。”

    龍城禦沉寂了一下，眸光也暗沉了下來，這麽回道。

    嗯，先這樣吧，醫院見。”

    說了這麽一句，便也掛斷了電話，發動了車子。

    舒以墨幾乎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的。

    抵達醫院急救手術室的時候，裏麵的燈還亮著。

    舒以墨剛剛抵達的時候，就有護士拿著資料過來給舒以墨簽字，舒以墨也直接簽了。

    白惜兒好端端的，怎麽會碰上車禍呢？

    舒以墨有些不明白，遲疑了一下，也隻好皺著眉頭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醫生——”

    舒以墨很快便起身迎了上去，“她怎麽樣？沒事吧？”

    那醫生撤下了麵上的口罩，有些沉重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她現在人還是清醒的，你進去看看病人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吧……”

    你說什麽……”

    醫生這話落下，舒以墨也擰緊了眉頭，“沒有辦法了嗎？傷得很嚴重？”

    是，抱歉，我們盡力了！”

    那醫生很遺憾的落下這麽一句，舒以墨臉色微變，這才急忙往手術室裏衝了去。

    ……

    白惜兒感覺自己好像經過了好幾個世紀那麽漫長，渾身上下都是充滿了叫囂的疼痛，她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力氣和溫度都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渾身動彈不得……

    整個人都被罩在沾滿鮮血的布下，臉上也是幾道深深的傷疤。

    舒以墨沒想到那個鮮活的白惜兒，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你……來了……”

    吃力的睜開有些渙散的眼睛，白惜兒也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才吐出這麽幾個字。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舒以墨冷淡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沉鬱，眼底充斥的，也盡是複雜。

    這也許就是報……報應……”

    白惜兒微弱的聲音傳來，吃力的睜著眼看著舒以墨……

    你贏了……舒以墨……我承認……我真的挺恨你的……可是……可是……當我倒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我突然就不恨了……而是……而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爭氣……”

    白惜兒說著，又是咳嗽了幾聲，臉色慘白似鬼，沒有一點血色。

    要恨，你也得撐下去，我不介意。”

    舒以墨微微握緊了拳頭，看著垂死掙紮中的白惜兒，心底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些莫名的酸澀——

    她是怨恨她，可是，她卻從來沒想過要她這樣的……

    聞言，白惜兒隻是吃力的笑了笑，“不……我……撐，撐不下去了……我已經一無所有，活在這個世界有什麽意思？也許……也許這樣……這樣也好，就不用堅持得那麽痛苦了……以墨……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

    我是怨恨過你，但是後麵發現沒必要，你不必放在心上，如果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

    舒以墨深深的吸了口氣，這麽說道。

    對不起……他們都說得沒錯……你真的比我好，比我強……是我對不起你……我不祈求你能原諒，現在就是……就是我，我的報應……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最後求你一件事……替我……替我收屍……下輩子……我會跟你贖罪……”

    白惜兒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說了這些幾句，微弱的聲音也漸漸淹沒了下去，之後，便再也聽不見了……

    舒以墨怔了一下，看著突然沒了聲息的人，儀器發出的‘滴滴’聲，讓她莫名的恐慌起來！

    醫生！醫生！快！醫生！”

    她當下大喊！

    一旁收拾的醫生頓時也趕了過來，飛快的實施了一係列的搶救，最後護士也直接將白布往白惜兒的臉上遮了去——

    她走了，請節哀！”

    ……

    怎麽會這樣？

    舒以墨渾身怔忡……臉色也蒼白得有些嚇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麽從手術室裏出來的。

    直到聽到前麵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到龍城禦那張尊貴的俊臉上此刻是充斥著一絲擔心和焦急的時候，她雙腿一軟，當下整個人就失去了力氣似的，差點忘一旁栽了去。

    以墨！”

    龍城禦見狀，臉色微變，幾個大步的迎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擁在懷裏。

    沒事，沒事了，別擔心。”

    他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一邊小心的摸著她的腦袋，低聲的安慰道。

    舒以墨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差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好一會兒之後，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抬著目光，星眸裏也有些抑製不住的驚慌，啞著嗓音道，“龍城禦……白惜兒……白惜兒她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害怕，有我在，別害怕！”

    龍城禦擁著她的力度又是加了一分，低沉的安慰道，“沒事，是意外，不要害怕。”

    我……我真的……我……”

    舒以墨腦袋裏一片空白，白惜兒咽氣的模樣又清晰的出現在麵前，她整個人心裏就好像被一隻大手給揪住了一般也是酸痛苦澀得厲害，連喉嚨裏也都是泛著一些說不出來的苦楚的味道……

    別擔心，交給我，不要怕，嗯？”

    龍城禦也是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黑眸裏也湧起了一些擔憂。

    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就這麽……就這麽走了？”

    舒以墨到現在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龍城禦也隻要伸手將她摁進自己懷裏，默默的安慰著。

    他也很意外，在過來的路上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白惜兒是突然發生的車禍，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好了，別難過，也不要想太多，我現在就讓阿東給她安排後事。”

    龍城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開口道。

    我，我隻是有點接受不了……”

    舒以墨沙啞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