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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紅女星劉佳怡和秦唐集團獨子秦三川的婚禮辦得相當低調, 低調到新郎都沒出席。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急的團團轉, 劉佳怡穿好了一身婚紗坐在休息室裏,手上戴著白色的絲質手套,戒指上的鑽石大的橫跨三根手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下午五點, 婚宴也不曾開席。原本賓客就不怎麽多, 而且多為演藝圈人士, 行程催得緊, 等到這個時候已經仁至義盡。

    好好地婚宴變成了巨大的笑柄, 劉佳怡伸出自己的手, 扯開嘴角,不怕, 她還有這個。可是為了這個,她把什麽都丟了, 臉都不剩。

    秦三川坐在婚宴酒店對麵的網吧裏,也不開電腦,整整抽完了三包煙。

    扔掉煙蒂,結賬。

    這個酒店是他從前經常來,剛來A市的時候沒少在這裏砸錢。秦三川雙手插在褲袋裏, 打量著酒店的裝潢。是比那時候要高科技現代化一點了, 不過在他看來還沒那時候結實,越是高科技的東西越經不起敲打。

    “誒——這不是新郎嘛?怎麽現在才來!”婚慶公司的人已經在清理器材了, 有人認出了他, 大吃一驚。秦三川拍了拍他肩膀,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門口的位置。

    “裝什麽逼......把新娘子一個人扔下現在才來,人渣。”工作人員對著秦三川的背影罵罵咧咧的,他停下一回頭,對方卻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扛著一百多斤的器材健步如飛,轉瞬間就沒了蹤影。

    不遠處就是新娘化妝室,秦三川推門而入。

    劉佳怡一身白紗,背對著他坐著,從鏡子裏跟他對視。“三雕哥,”她叫了一聲,臉上看不出喜怒,“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我就在這裏等你。”

    秦三川從褲兜裏掏出手銬,上去哢哢兩下銬住了,“何必呢?”

    “我願意。”她說,“三雕哥,呂舒馨也是做了錯事,她坐了牢出來,你還像以前一樣對她,那我也願意去坐牢。”她把戒指從手上取下來放在掌心,粉色的光芒流光溢彩,美的炫目,“我最終還是沒能帶著它嫁給你......三雕哥,我會判多久?”

    秦三川木著一張臉,用腳勾了一個凳子過來坐下,“有煙麽?”

    婚宴上備著的是軟中華,劉佳怡桌子上就有一盒,他站起來拿了一根,點著了放在嘴裏咬著,“得看你交代多少罪行了,具體我也不懂,你得去問律師。律師找了麽?用不用去幫你申請一個?”

    “呂舒馨當時找了辯護嗎?”

    “......”

    “沒有對吧。”

    “......”

    “那我也不找。”

    寂靜。

    秦三川吐出白煙,翹了個二郎腿,“佳怡,我一直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個本事。”

    劉佳怡露出拍雜誌時候招牌笑容,“我以前也不知道,但是人的潛力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有了信念,所有的不可能就變成了可能。其實人心也不是那麽難掌控對嗎?第一次為了見你,我騙著盼盼上了火車,隻是第一次而已,我就成功了。三雕哥,人都有弱點,盼盼的弱點是明星的吸引力,張磊的弱點是無休止的欲望和想要超越路晟的心,路晟的弱點更簡單,他不愛錢,更不愛錢,他隻在乎呂舒馨。再聰明的人,隻要抓住了他們的弱點,一切都變得非常容易。”

    “所以你就設計了這麽一出大戲?嗯?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

    “這其實不怪我,我並沒有按著路晟的頭讓他去偷。我隻是讓人把一本封麵上畫著奧戴爾之眼的雜誌放在了呂舒馨的辦公桌上而已,他就自己布下了天羅地網親自去下手,我其實什麽都沒做。”劉佳怡緩緩把手套摘掉扔在桌上,又開始拆頭上的白紗,“我陪過張磊一次,也是運氣好,發現了他的秘密。我原本以為把路晟和呂舒馨都抓進去就可以了,你是那樣痛恨賊的不是嗎?賊害死了你的兄弟,可是為什麽呂舒馨跟賊牽扯不清,你還是願意要她?你去了國外,我本以為過幾年你就能忘記她,可為什麽她一出獄你們就又再一起了?!”劉佳怡說到最後,有些歇斯底裏,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整個人渾身發抖。

    秦三川手中的煙燃了一半,他其實也是猜的,路晟寄給他的那盤光盤,確實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島國動作片,男女主野外酣戰,河提岸上種滿了柳樹,衣服就那樣淩亂的掛在柳枝上。鏡頭總是若有似無的停留在飄蕩著的衣服上,隱喻什麽不言而喻。

    柳架衣。

    這是路晟給他的一個考驗。

    猜不出,或許他就真的隻能任人擺布。當時想到這一層的時候,他也有過懷疑,劉佳怡幾乎是他看著一步一步到今天的,印象中她還是那個土的掉渣的鄉下女孩,任人欺淩,可是誰能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把一切運籌帷幄在掌心?

    “佳怡,你這是強。”周圍沒有紙,秦三川把手套往前推了推,“有什麽意思呢?故意布局讓我再次上了火車,打傷我還故意讓人撿到我,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對吧?然後呂舒馨也來了,張磊終於克製不住膨脹的欲望向她下手,中間你也出了不少力吧?”

    蕾絲手套沾了淚,變得連一團垃圾都不如。

    劉佳怡嫌棄的把它們扔到一邊,“也沒怎麽,張磊那個瘋子,不用我費什麽勁。”她悠悠的歎氣,長的像是過了半輩子,“可是三雕哥,我不能讓你瞎一輩子,我要跟你結婚,我要你親眼看著穿婚紗的我,帶著粉鑽的我。計劃的一切都很順利,隻有你,隻有不舍得,讓我滿盤皆輸。”

    酒店門口響起了警鈴,秦三川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煙灰,“希望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李百田已經帶著人衝了進來,秦三川毫不留戀的抽身離開。

    以後的時候都不歸他管。

    他想管的人,估計還在跟他鬧著別扭。

    ***

    別墅裏暗沉沉的,秦三川上了樓走進臥室,呂舒馨正窩在床上看著電視,白色的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

    “回來了?”

    秦三川覺得嗓子有些幹,“嗯,我先去洗澡,一身煙味。”

    “我想出去。”

    秦三川握著浴室的手一頓,“現在還不行,再等等。”

    “什麽時候可以?”

    “......我們兩個就呆著這裏,沒有人來打擾,好嗎?”

    呂舒馨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落在他身上,“一輩子嗎?”

    秦三川有些不確定,“......你願意嗎?”

    “不願意。”她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你快去洗澡吧。”

    他沒去,而是一步步來到了床邊,吻住她倔強的小嘴,手也試探性的探了進去,感受到她沒有反抗的意思,整個人把她撲倒的床上,從宣泄到沉迷,從淺嚐輒止到滿足的喟歎,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大汗淋漓。

    這次是真的要洗澡了。

    嘩嘩的水聲掩蓋了外麵的聲音,秦三川出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有了呂舒馨的蹤影。窗戶上垂著一條床單打結的繩子,一直通到別墅外的岸上,他來的時候乘坐的小船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兩個月後。

    城中村的修車鋪子裏,一台17寸的大屁股電視正在滋滋啦啦的播放一條並不怎麽吸引人的新聞。四年前的粉鑽失竊案還有後續,原來除了粉鑽之外,大大小小的案子都被翻了個底朝天,總涉案金額過3億,挖出了公檢法係統的毒瘤,團夥領袖被槍決,涉案人員擴大至一千餘人,其中還有一名知名女星,都按照罪行判處了數量不等的有期徒刑。

    郭亮從車底下鑽出來,滿臉的油汙,卻擋不住濃重的黑眼圈,看著呂舒馨大爺一樣坐在躺椅上嚼著蘋果看電視,無奈的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灌水。

    “求你了,你走,行不行?”

    呂舒馨嘴裏還嚼著蘋果,說話吐字不輕,“我給房租了。”

    “實在受不了了,公安局的人天天輪著班的來蹲,舒馨,算我求你了,讓他們把我抓進去算了,我是真的跟過路哥,天天這麽折騰的睡不成覺簡直比上刑還難受!晚上一聽到警察在外頭咳嗽就睡不著。”

    請佛容易送佛難,郭亮怎麽也沒想到呂舒馨哪兒都不去,偏偏賴在他這個破鋪子裏不走。知道內情倒罷了,秦三川天大的麵子,警察輪著班來幫他守著媳婦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犯了什麽事兒,出去買個菜都有人指指點點。“你既然都知道了前因後果,新聞報道都出了你還有什麽懷疑?幹嘛還這麽硬挺著,跟秦三川回去過你的少奶奶生活不好麽?”

    呂舒馨皺眉看他:“你不是二爸的人麽?”

    “路哥這不是不在了麽,日子總得過下去。”郭亮有些黯然,不過最近他瞧上了最近搬來的一個新的打工妹,就住在汪雲奶奶的房子裏,每次一看到都覺得心裏滿滿當當的。結果呂舒馨一住過來,什麽計劃都打亂了。

    秦三川是卡著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中間的廣告時間來的,瞄了一眼躺椅上閉目養神的呂舒馨,嘖嘖了兩聲,“就你最舒服,老子抓人累得要死,你在這偷懶。”

    呂舒馨睜開了眼睛。

    他今天並沒有怎麽收拾,頭發亂糟糟,身上穿著皺巴巴的夾克,額頭上汗津津的,呼吸還有些喘不勻,一看就是忙完了一路跑過來的。

    “就這破地方你一呆就倆月?真不嫌臭。”

    呂舒馨的思維一下子就回到了哐啷哐啷的火車上,她在洗手間裏,他在外麵,臭臭的威脅她要撞門。

    秦三川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他卻是是有些不修邊幅了,可是局子裏的事情剛忙完,連著通宵了將近半個月就是為了早點來接她,事情一處理完就一刻都等不得了。其實他應該好好洗個澡換一身帥點的衣服來,總比現在的頹廢樣要好。

    可他是誰?

    鐵路一霸三雕哥!

    “姑娘,這裏有一個絕世好男人,後頭可是有好多妹子排著隊呢,你可快著點兒。”

    呂舒馨繃不住了,“好多是幾個?”

    “我算算啊,範冰冰、楊冪、還有最近挺火的那個綜藝節目裏麵那個女的,叫啥來著......反正挺多的,數不清。”

    “你說的這幾個可都是有主的啊,少蒙我。”呂舒馨扶了扶酸疼的腰,瞪了他一眼,“快過來扶我一下,卡住了。”

    秦三川跑過去,心裏美滋滋的,嘴卻還是欠抽,“卡火車窗戶上就算了,現在胖的連個躺椅都能把你卡住......”

    他的手被呂舒馨從腰間帶到前麵,貼在小腹上,她惡狠狠的磨牙。“你懷個試試,看你胖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