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滴血認親

字數:4022   加入書籤

A+A-




    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看著很像占便宜,其實動作標準的情況下,非常累人。葛清秋累得氣喘籲籲,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終於看見王妃幽幽轉醒。

    她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對陸長風笑道“幸不辱命。”

    後者感激的衝他點了點頭,扶著母親在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道“母妃,您身體不適,咱們先回府吧?”

    容王妃卻擺擺手,虛弱卻堅定的說道“不,今天不把你的婚事弄明白,我哪裏都不去!”

    葛回這才想起來,自己頭上還疑似戴著一頂綠帽子呢!

    他怒從心頭起,險些厥過去。

    方氏連忙上前撫著他的胸口,軟語溫聲勸說“老爺,妾身雖然知道這件事,但是到底沒有證據呢,要是冤枉了秋丫頭,那也不好。正好容王妃和容郡王也在,不如滴血驗親,當場弄個明白?”

    葛清容也上前一步,甜甜笑道“爹爹不必生氣,既然滴血驗親,我也來湊個熱鬧,不然姐姐又要說什麽不公平,有內情呢。”

    葛回請示了容王妃和陸長風,見他們也沒有意見,立刻就吩咐下人去帶著一應的器材過來。

    葛清容見狀,連忙給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也跟著去了。

    葛清秋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卻隻是麵無表情,冷冷端立。

    她從記憶裏知道原主的母親溫柔賢淑,是個難得的好妻子,好母親,從沒有做過半分對不起渣爹的事,她的身世自然是清白的。

    自己的繼母和妹妹既然敢來這一出,自然是會用些伎倆,但關於滴血驗親的手段也就那幾種,她相信自己有把握拆穿。

    此刻她盤算的是,若是能夠證明清白和身份,她是否給自己謀得好處,若是能順勢離開葛家就再好不過了,這個所謂的家,她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思考的功夫,大夫已經來了,丫鬟也已手腳麻利的用瓷碗盛了兩碗清水過來,擺在幾人麵前。

    葛清容搶先一步,在右邊的茶碗中刺破食指,滴下一滴鮮血。

    葛父也如法炮製,兩滴鮮血緩緩在水中遊曳了片刻,最終融到了一起,成為一團不規則的血滴。

    葛清秋微微挑眉,也上前一步刺破手指,一滴殷紅鮮血落入左邊茶碗,葛父再次滴下,隻見半晌過去了,兩滴鮮血依舊涇渭分明,不能相容。

    “難道,葛大小姐真的不是葛大人親生?”容王妃顧不得虛弱的身體,震驚的站了起來。

    陸長風的眼神也晦暗難明。

    葛清秋暗暗翻了個白眼。

    古人所謂滴血驗親,其實並不準確。

    血液能不能相容,要看的是血型,至於如何檢測親子關係,那是要通過dna的複雜驗定的,在古代根本沒有這個技術。

    而且兩滴血液即使不同血型,摻到一起也隻會發生些許沉澱,不會像剛才這樣完全融不到一起,這水裏顯然被動了手腳!

    “孽種,事到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麽話好說!”葛父可不知道這些,他看到葛清秋的血跟自己不能相容,登時大怒,端起碗就要潑在她臉上。

    這可是重要的證物,他一潑灑,既然就全沒了!

    葛清秋立刻迅速上前一步,將碗奪了下來,“父親且慢,這裏麵有蹊蹺!”

    葛父盛怒之下,哪裏能聽得進她的解釋,隻一直疊聲喚人來將她拖出去打死。

    一直冷眼旁觀的陸長風眸中閃過一絲興味,“她既然還有辯駁言語,聽個一二又有什麽妨礙?好歹是你從小養到大的女兒,怎麽,你還要在本郡王的麵前,當場把人打死?我朝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他這一發話,葛父頓時如同澆了一盆冷水,趕緊放下手來。

    陸長風這才扭頭看向葛清秋,淡聲道“你有什麽要辯解的,現在可以說了。”

    葛清秋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瞥,走到那兩碗血水旁邊,冷笑著扯了扯唇角,端起了葛清容那一碗,然後眼風一掃,在人群裏挑了幾眼,便指著一位五十左右,管家模樣的男子道“這位大伯,有勞借您一滴血用一下。”

    管家還不知道這怎麽牽扯到了他,滿臉納悶,但也不敢多問,下意識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見陸長風沒有反對,便疑惑著紮破手指,也往碗中滴了一滴血。

    眾目睽睽之下,兩滴血又滴溜溜的滾了一下,竟然相融了。

    看到的人都低聲交談起來,老管家更是驚呼,“這,這怎麽可能?”

    葛清秋冷笑了一聲,將那碗水高高舉起,讓大家都看了一遍,這才扭頭看向葛回,“父親,這位大伯的血,居然跟您和妹妹的血都相融了呢,看來這位管家大伯跟你和妹妹都是血親,難道他是您的父親不成?”

    “胡說八道!”

    葛回臉色頓時紫漲起來,怒喝道,但他卻無法解釋,這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

    葛清秋眸光在麵色驚惶的方氏母女麵上掃過,這才從容不迫的開口“我對岐黃之術略知一二,那滴血認親之事,並不完全準確。我答應妹妹的請求,也不過為了接下來方便辯解罷了。歸根結底其實很簡單,這碗水裏,有人做了手腳。”

    說到這裏,她冷笑著四下掃視了一圈,丫鬟心裏一跳,連忙低下頭去

    她才又繼續唇角勾笑道“醫書中有雲,可入藥者有礬石數種,可治齒痛,傷骨,瘡生肉等,其中有一種,色白如雪,以大火燒幹,投入水中,無色無味,然可淨水,亦可吸附物什。若滴血,無有不相融。這水裏,隻怕就是加了明礬!”

    大戶人家的後院,向來不少勾心鬥角。

    陸長風素來身份高貴,卻因此見過更多的醃臢事,見此情景,還有什麽不明白,不由得冷笑一聲“都說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這話果然不假。”

    葛回頓時一個激靈,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個巴掌就抽在了葛清容臉上,痛心疾首的罵道“你,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陷害你的親姐姐,實在是太讓為父失望了!”

    葛清容被一巴掌扇地頭昏眼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方氏心中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心裏一邊埋怨女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邊噗通一聲就跪下哭訴“夫君,清容還小,她隻是一時糊塗,求您饒過她這次吧!”

    她十幾歲就生了葛清容,如今也不過三十五,又保養得當,一哭起來也是楚楚可憐,風韻動人。

    葛父哪裏能看得愛妻又哭又跪的,礙於陸長風刀一樣冷漠嫌惡的目光,才沒有馬上伸手把人扶起來,卻依舊訕訕道“這事,到底是容兒錯的太離譜了……”

    葛方氏哭得愈發洶湧了,“容兒原也是好意,隻希望證明清秋的清白,莫要落了大家的口實。您知道的,我雖然是繼母,卻從來沒有苛待過秋兒。平時有了什麽好料子,那也是先緊著送到白雲庵去給秋兒。容兒也是真心拿清秋做姐姐,從來沒有半點壞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