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師傅啊！我們可認得路，你可別到處繞啊！”在車上的時候，朔言坐在副駕駛對著司機警告道。

    “不會的！我還怕你給我差評呢！”司機師傅誠惶誠恐地回道。畢竟在如今這樣一個信息比較透明的一個年代，一個差評可能是會影響他一生的職業生涯的。當然這麽說有些嚴重了，不過還是不會有哪個司機師傅對此不重視。

    朔言在後麵跟了一句，“那你故意多走了一個紅燈，我們萬一不知道，你不就賺了。”

    “那能有多少錢還賺啊！”司機師傅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生活嘛！誰知道誰呢？”朔言淡淡地說道。畢竟，那些搶劫盜竊甚至是謀殺案發生之前，也沒有人會想到別人能夠為了生活做到這種程度。

    當然，朔言也聽夜落塵說過，一般的人都比較無能。不爽了，賭氣了，也不敢對別人怎麽樣，那種懦弱的人隻會把氣撒在自己身上，沒有多大殺傷力。

    幾人酒不足，但飯飽，再加上現在也大多比較相熟，自然是聊了一路。而且，他們這幾個年輕人甚至比某些中年人還要更加成熟。對於如今世道，最多隻聊國情，絕不談政治。用夜落塵的話來說就是：“現在惹的人還不夠多嗎？”

    俗話常講，能人那可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他們這幾個顯然就不是什麽能人，因為這幾個好像什麽都談，哎，就單單不聊天文地理。

    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從花鳥蟲魚，談到蘿莉時裝；從結婚生子，談到買車買房；從哲學思想，談到織女牛郎。

    作為司機，那最擅長的自然就是與人攀談吹牛，不過司機師傅這回遇上了這幾個那也是完全插不上嘴。從前哪怕是碰著了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也往往都能胡謅出來一個親朋好友或是鄰居同事對那個領域十分擅長。

    然而夜落塵他們那幾個聊得也實在太多，司機師傅哪能胡謅出來那麽多“我有個朋友”來，有那本事，幹嘛不當個編劇去啊？誰跟誰離婚跟誰好了又跟誰出軌又被誰開除又報複了誰又離婚娶了誰最後又跟誰在一起了什麽的可比“我有個朋友”要有意思得多了。

    最後，到了神器錄外邊的那個路口，司機師傅也是和自己的同行打電話聊了一路。那不然能有什麽辦法呢？安安靜靜坐在那兒開車多尷尬啊？

    “我隻有現金，你找後麵的人付！”朔言看司機師傅用一種乞討的眼神看著他，急忙說道。

    司機師傅的表情變得十分呆滯，仿佛在問：“你不掏錢你坐副駕駛啊？”當然他也沒有真的說出口，也隻不過是在自己的心裏吐槽了一番罷了。很顯然，這司機師傅就是夜落塵說的那種懦弱的人。

    朔言這個人是十分喜歡用現金的，不管是中學時期校方推廣的校園卡代替現金的製度，還是如今手機支付盛行的時代似乎都沒有辦法對他產生影響。所以到現在，外賣也十分喜歡用打電話的方式叫，因為那樣就可以倒時候貨到付款了。

    夜落塵也曾經問過朔言，為什麽那麽討厭用虛擬支付，或者是為什麽那麽喜歡用現金。

    朔言當時的回答是，“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把錢甩別人臉上了啊！”

    雖然一直以來夜落塵都沒見他把自己的錢甩在別人臉上過，同時，他也向來都沒有什麽錢。但是那種感覺大概還是能夠明白的。

    就像此行朔言想要去報複曾經壓榨自己勞動力的上司一樣，用現金的話可以直接把錢砸對方臉上，對方還得忍著胸中怒火把地上的錢一張一張的撿起來。否則，難道你不想做這一單生意了？

    然而換成是現在普遍流行的手機支付的話顯然就不能這麽做了。首先把自己的手機甩別人臉上那樣子是很難堪的，更何況再討厭別人的那張臉也得珍惜自己的手機啊是不是？另外一方麵把自己的手機丟在地上也是不太好的，即使希望自己討厭的人畢恭畢敬得給自己把手機撿起來交還到自己受傷，但還是得珍惜自己的手機啊是不是？

    也是因為朔言對於現金有著這樣的一些特殊情結，所以上個月朔言的那份報酬夜落塵看他沒空還特地幫他從銀行裏取出來了。

    因為神器錄那邊每次來取貨的時候都是走的銀行轉賬，每一筆的費用也是都放在夜落塵的賬戶裏。這邊離市區那麽遠，懶得出門還怕危險的夜落塵也是走的轉賬將錢分給了其他人。

    分給朔言的十幾萬現在他還剩下許多，當然不止是他，其他人差不多也都一樣。在家裏待著，那每天的消費除了點外賣啊網購啊什麽還能花多少，那十幾萬光是零頭基本也就夠他們一窩人生活了。

    走在街邊，又一次看到沿街的早點攤位，或是飄出美食香味的店鋪。朔言的心裏有些異樣的情緒在跳動，他走著走著，走得越來越慢，到最後停了下來。

    “怎麽了？”夜落塵看著朔言那有些奇怪的表情，輕聲問著。

    朔言點了點頭，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默默說著：“我想買個包子。”

    “啊？”

    “我想買個包子。”朔言又再次重複了一遍。隨著他再一次的重複，心裏那剛剛做下的決定似乎更加地堅定了許多。

    莫克也上前了在朔言的邊上問了一句：“你不剛吃飽出來的嗎？”

    朔言沒有再理會別人，徑直走到賣包子的攤位前，與小販說著些什麽。

    實際上每次朔言經過這裏的時候，大多都是快步如飛，隻能聞著空氣中彌漫的食物香味，卻沒有機會品嚐或者是填飽自己餓了一晚上的肚子。

    就算是有時稍微早了一些來到這裏，買包子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十分輕鬆的事情。就連讓手裏的硬幣穿過人潮擁擠穿過手臂圍牆去到小販專門用來收取零錢的盤子裏去都做不到，更何況是從中取出包子來吃了。

    朔言雖然身體比較的結實，卻十分反感與人推擠或是碰撞，就連進行籃球足球等等免不了要進行肢體接觸的項目時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