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急躁了？”夜落塵回問了一句。

    拉比克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如果一個稱號級魔法師和一個初學者一起學習一個新的E級魔法，你覺得哪一個會學得快一些？”

    “當然是稱號級魔法師！”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拉比克抬頭望著夜落塵的眼睛，臉上似乎有一絲的笑容。

    夜落塵蹙起了眉頭，他確實知道自己心裏有那種感覺告訴自己哪一方會有優勢，但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表達那種奇特的感覺。“底蘊？”

    “就是底蘊。”拉比克肯定了夜落塵的說法，點了點頭。“稱號級魔法師和初學者在遇到沒有接觸過的魔法的時候，兩人的基礎可以說是無限接近的。但即使如此稱號級魔法師的學習速度也絕對不是初學者能夠比得上的，這其中的原因，就是所謂的底蘊。”

    夜落塵聽著拉比克的講述，他知道，他自己就是拉比克口中所說的那個“初學者”。即使他現在已經能夠將薙蛇控製得很好，但他也依然是一個初學者，隻因為他沒有底蘊。

    “其實在很早以前就有人發現了魔法師和尋常人在共同學習一個陌生魔法的時候學習速度有所差異。但無一例外都以底蘊來解釋了這一現象，說辭也就是魔法師有了學習魔法的基礎，起點比尋常人要高。然而實際上兩者的起點是一樣的，區別就在於兩者的終點不同。”拉比克緩緩地托出了最後一個關鍵點，他看到夜落塵臉上的反應知道夜落塵已經明白了。

    夜落塵這個時候才終於被拉比克點醒，喃喃地說著：“尋常人學習薙蛇的終點或許是手掌上出現火苗的那一刻就結束了，但魔法師可以去追尋其中內焰和外焰的比例將魔法調整到極致。”

    其實事實上也就是這樣，魔法師和尋常人最大的區別，其實還是兩者的上限。尋常人如果學習薙蛇最多也就是溝通魔法力暫時形成火苗而已，至於對於火苗的掌控肯定會因為精神力和魔法力的局限而無法完成。魔法師則不會有這樣的擔憂，因為他們的精神力與魔法力完全能夠支撐他們將薙蛇這個E級魔法發揮到極致。他們要做的，也就單單是提高自己對於薙蛇這個魔法的理解而已。

    一個隻能形成火苗，而另一個能夠掌控火焰甚至對於火焰的內焰和外焰進行十分精準的劃分。尋常人當然會做出後者學習能力更強的結論出來。

    當然底蘊對於兩者的下限也是有所影響的，畢竟你很難想象一個魔法師連一個E級魔法的咒語都吟唱不出來是一個什麽樣的場麵。而放在尋常人身上，就容易接受的多。

    下限的拉低確實會讓很多尋常人被晦澀難懂的原理、複雜多變的施法步驟以及拗口困難的施法咒語拒之門外，從而窺不得一絲一毫的門徑。

    但與上限比起來，容易解決的地方是下限是能夠提高的。即使是尋常人隻要對魔法進行深層次的理解與鑽研，自己對於魔法理解的下限也會隨之提高。但問題就在於上限是很難提高的，魔法師比起尋常人上限的高是因為他們甚至幾十年如一日的修行而得來的回報。

    拉比克欣慰的點了點頭，好在糾正得及時，沒有讓夜落塵走太多的彎路。實際上許多魔法師拜師學藝為的也就是少走彎路，畢竟對於任何一個魔法師來說終點或許都是一樣的。

    夜落塵還沉浸在那種探索神秘感領域的狀態之中，喃喃分析著：“對於薙蛇的理解能力的提升對於我學習其他魔法來說沒有一絲一毫的用處，但精神力以及魔法力的提升可以同時提升所有學習或未學習的魔法的基礎與上限……”

    很顯然，將精力投放到兩個地方最後得到的回報也是截然不同的。像有的人努力用錯了地方，原地踏步可還好。要是努力錯了方向，不退反進可就更麻煩了。

    拉比克見夜落塵漸漸從那個狀態之中出來了，才出聲說道：“不過好在你身體裏巴托裏的以太之力已經消耗完了。待會兒你先上去冥想一段時間，引物的生產工作我們另外幾個人完成就行。下午你醒來之後我們再進行訓練。”

    “好。”夜落塵應了一聲，轉身上樓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可沒有施放魔法幫自己爬台階的力氣，隻能沿著石階一格一格地爬了。

    拉比克看著夜落塵的身影沿著石階盤旋而上，叮囑了一句：“冥想的時候盡量先把身體裏巴托裏的以太之力清理幹淨！”

    “好。”夜落塵十分簡短地回應了一聲。

    拉比克見夜落塵消失在視野裏了之後才自己施了個照明術，幫夜落塵將桌上的魔法書給合上。自己心裏念叨著：是不是真該教他們幾個魔法玩玩了？

    夜落塵出了書房之後正巧和剛起床的陳沐雨碰上，兩人簡單交談了幾句一起上樓。陳沐雨去洗澡，夜落塵則是回房打算進行冥想了。

    熬了一個通宵之後身體極度的疲勞，但精神卻是似乎便得尤為興奮。夜落塵爬上床去將被子挪到一邊，盤腿坐下來閉上眼準備冥想。

    實際上這種狀態也確實是最容易進行冥想的，不知不覺之間，夜落塵就已經進入了冥想的狀態。

    夜落塵先是感覺到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漸漸地浮現出來，有的是幾度被學校勒令開除之類的大波浪，也有的是某一天早晨去早餐店碰上了某個不起眼人拿著鋼碗出來打豆漿的不必上心的小事。

    甚至在回憶之中他還能夠將當時的校長室裏擺放了些什麽小件，牆上掛的錦旗上寫的是哪些字，盆栽裏麵的土有些細軟看起來是剛澆過水什麽的細節都補充出來。

    再後來，意識仿佛就沉到了更深的一層。仿佛五感統統都被切斷，心裏的感知升騰了起來。在那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中夜落塵意識到他自己似乎可以做到任何的事，但他卻什麽都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