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地 第七十七章 是非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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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陣圖!
    “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他不會讓過你們,也不會放過我們。”少卿微微一笑,向著身處兩個不同種族,不死不休的他們提出了邀請。
    杜軒怔住了,南域獸族始終會是這個世界的禍根,而他恰在這時提出了極為誘惑的交易,如果兩族合作必然會增加他手中的籌碼,不管是大師伯的地下陵墓,還是二師伯的南域獸族,亦或是冉景的偽道印化身之法。
    他都會有足夠的底氣去麵對,但兩族之間的戰爭曆經萬年,流血漂櫓。不管是西蠻還是北疆都已被新仇舊恨所蒙蔽,沒有人會想去合作,兩族之間必須倒下一個。
    站在各自的立場,全都沒有對錯,都是為了生存而戰,卻又不得不死不休。易清用一計掣肘了整個放逐之地,讓所有人都殺紅了眼,而這些死去的生靈,流失的靈炁都成為了他的養料和欒雲混沌神子的祭品。
    他則有萬年的時間用來布局謀劃整個世界,讓獸族有足夠的時間來繁衍生殖,漸漸積累大勢。同時又能保證其他各個種族的生機與活性,為他的造神大計留下了磨刀石,也留下了足夠多的祭品。
    同時,少卿也足夠可怕,他看到了這一切,他雖然不能修行但他的話語卻比世界上任何一種神通加起來都要可怕,僅僅是幾句話就在杜軒的心中埋下了道心的種子,期待著某一刻生根發芽然後為他所用。
    穆浩雲看了看杜軒的神色,更加的防備起來,他開始思索要不要在這裏直接挑殺少卿,即便因此會承擔極其可怕的後果。
    “呸!卑鄙的魔族!我族永遠不會跟魔族的屠夫做交易!隻有你死我亡!”孟康跳腳,怒目而視。
    少卿瞥了他一眼,笑道“什麽是人?什麽又是魔?在我聖族看來,你們才是魔!不堪教化的魔,看不清大勢卻又高大自滿,認為自己才是主角。殊不知這片天地沒有人可以獨享,大勢未定,你我皆是棋子!”他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直入人的心神。
    孟康還想辯解,少卿打斷了他,接著說道“所以我族才要南下,勢不可擋推平一切,整個西蠻都是他的宿主,你們不死他們便會日益強大!”
    “我族的女王即將蘇醒,隻有跟我族合作,西蠻才會有一線生機,人族才不會被滅族!”
    杜軒皺眉,少卿雖然是魔族,但他依然可以稱為看清這片大勢的第一人,這種人如果是敵人那將會很可怕,如果是盟友也會很可靠。但隻怕最終會是與虎謀皮。
    “我原本以為自己深通謀略,但見到你們時才知道我不過是一個莽夫,嗬嗬,我隻是一個莽夫,不知道你口中的大勢,也聽不懂你們所謂的敵人在哪裏。我隻知道我是人,是人族!我還有千千萬萬的族人!魔族妄想統治我族,我必死戰!不自由,毋寧死!”
    穆浩雲出言,錚錚作響。似是在指責少卿又像是在提醒杜軒。此話一出,一眾人等紛紛附和,要在此處斬殺禍端。
    杜軒微微一笑,攔下了眾人,他能談笑自若的麵對眾人,必然會有後手。況且眼下他還不能死,不然魔族必亂,西蠻也必將遭受難以想象的報複。前世的南溪子麵對三位神靈都沒有膽怯,而他亦不會被少卿所蠱惑。
    他所謂的合作不過是以人族增加手中的籌碼,在麵對易清時有了一副底牌。也有了迂回的機會,而西蠻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一枚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
    天地有缺,人亦有缺,但他堅信人定勝天,前世今生從未遲疑過!
    “嗬嗬,道兄抬愛,我不過是一介莽夫,成不了大事。”杜軒直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糖衣炮彈下必然有尖刀利刃。
    少卿笑了笑,毫不在意。“你我還會再見,你會來找我的。”
    說完,陣勢陡變。大陣還是一個磨盤一樣轉動,而他也在向著另一個方向急速消失。
    若雨果斷出手,一把櫻紅小劍迎風而漲,一道血光刺向了他的胸膛。少卿巍然不懼,胸懷大敞,任由血劍入體。
    突然!從他體內迸發出無比強烈的法則之力,恐怖的氣浪將一些人掀翻在地。一個符文密布的古樸磨盤若隱若現,將櫻紅血劍輕易彈開。
    杜軒從他那裏搶來的無字天書也徑自飛走,無法阻攔。
    磨盤坑坑窪窪卻縈繞令人恐懼的磨滅光輪,眾人祭起的諸多兵器被起輕易磨滅,甚至連其中內蘊的器靈都一同被斬殺。
    不管是穆浩雲的黃金長矛還是司徒靜的千刃禦器都要在他的麵前俯首,那磨盤像是一切道則的終點,所有人都無法涉足。
    就在這時,守護他的那兩位自斬修為的老魔也從大陣中殺了出來。一人懷抱一把短柄節鉞輕輕的劃開了身側的幕布,少卿遁入其中消失不見。
    一人腳踏魔紋黑環,淩空指向眾人,虛虛一握,一群人忽然覺得心中一緊,像是被什麽東西勒住了心髒。
    那把節鉞也橫劈了過來,他們兩人一個是戰技流的高手,一個是神通流的強者。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加上詭譎的技巧手段打的一行人連連敗退。
    他們原本的修為至少在鵲橋境,甚至是聖人境。所以即便自斬修為,一身渾厚的魔力已經可怕的戰鬥技巧也不是常人所能媲擬的。
    轟!
    穆浩雲手持黃金長矛與那位手持節鉞的魔頭硬碰了一擊,一股磅礴的大力貫斥他的雙臂,聖血被激發到了極致,一道聖力光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畢方勾起了她的獨腳,鮮紅的油紙傘從聖血光帶上流淌下來。
    她扯著他的身子急速遠退,即便他再不願意也無法阻擋仙族的手段。因為她感覺到了危險,那兩人深不可測,並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戰勝的。
    杜軒攥著鏡女的腳裸像是掄著一把長槍一樣揮動起來,把她當做了武器。打的兩人束手束腳,不敢施展絕殺手段。
    鏡女被他封住了七竅又鎖住了元神,此時已經是求死不能,頓時羞愧的難以自容。
    “哼!狂妄!”
    那魔頭冷哼一聲,淩厲出手。一道黑芒閃過,魔族大神通追魂槍同時刺入兩人的神魂之中。他竟然是要連同鏡女一起,將兩人同時斬殺。
    爆!
    他叱吒一聲,杜軒和鏡女一起突然扭曲了起來,像是幻象一樣波動消失。而在視野之外的另一處,杜軒早就帶著眾人逃到了那裏。
    身上的波紋消失,眾人顯露出身形,鏡花水月的另一種妙用被他施展了出來。魔頭所殺的不過是一道幻象罷了。
    “走!”
    杜軒喝斥一聲,這兩人不能力敵,無法戰勝。龍佑立馬挖起了洞,同時兩位魔頭腳下的封魔陣台也炸裂開來,雖然不能傷到他們,但卻能困住那麽一瞬間。
    這一瞬間也就夠了,無數小人跳出靈河,每人手裏捏著一種功法神術,或劍或拳殺上的兩人。
    杜軒則帶著眾人跳入洞中迅速消失,地麵的洞口也換換愈合,他用燭龍天眼抹去了所有人的氣息,即便是兩位老魔也無法追查到他們。
    兩個冷哼一聲,各種殺招轟殺而至。在地麵上留下了無數巨坑,掩護眾人的杜軒首當其衝遭受重創,一口鮮血噴在了眾人的身上。
    他強打起精神,操控地麵的小人接連爆炸,無數神通於魔族秘術一通綻放。其中一位老魔手中的節鉞也被數十個小人死死抱住轟炸脫手。
    一行人終於脫困,如果不是兩個老魔頭擔憂少卿的安危沒有過分追擊的話,隻怕眾人之中至少會有幾人慘死在這裏。
    “咳,咳!”
    杜軒咳出幾口汙血,戰技流的強者極為恐怖,隻是輕輕中了一下刀芒的尾翼而已,就震碎了他的內府,直接避開了更為堅韌的鴻蒙肉體和骨絡。直接從內部擊殺敵人。
    而且另一人的魔族大神通詭譎莫測,一道看不見的魔紋縈繞在他的內景之中,如同跗骨之蛆,逐漸蠶食。
    如果不是他內府之中有道印坐鎮,內景又是鴻蒙演化的話,隻怕已經凶多吉少。即便如此,他也受了極重的傷。
    背後一道深可見骨的血芒不斷開裂,噴濺血花。又被鴻蒙肉體不斷修複,他就這樣不停的重複這一痛苦的過程。
    剛剛找到一處安全的地方,眾人立刻停頓下來,若雨順勢躺在地上雙臂一抱將穆浩雲鎖倒在地,司徒靜輕車熟路的給他放血。
    聖血直接澆灌在傷口處,他的傷勢也被遏製了一些。若雨還是有些擔憂,又兀自在穆浩雲身上多放了幾道。
    穆浩雲閉著眼睛一副任君處置的樣子,他早就放棄了。默默忍受被人當做血包的日子。
    “不對,我們少了幾個人!”
    杜軒的傷勢還沒有穩定,忽然又有人驚呼。孟康回頭,發現自己一行人之中果然少了幾個人。陸七也看了一眼,穆門的弟子也少了兩人。
    眾人忽然驚悚,這些人消失的無聲無息,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杜軒強行穩住傷勢,神識掃了又掃,始終沒有發現幾人的蹤跡。他忽然響起一件可怕的事,這跟當初地下陵墓的拘禁陣法十分的相似,都是忽然消失,且無法追查。
    “注意腳下,不要一個人獨處。”
    當初的雪地中,拘禁陣法就是在大雪的掩護下帶走的眾人。眼下這裏四處都是瘴氣和交錯的石塊,想掩蓋一個陣紋倒也不難。
    呼!鏡女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穆浩雲,若雨等人也接連消失,所有人都被分散了開來,就像是有無數個空間將眾人分割了開來。
    少卿出手了!
    這座陣法雖然不是他布置的,他掌控的有些吃力。但依然是出自兩萬年第一人的手,雖有瑕疵但依然神秘莫測,有搬山移海之能!
    他強行封住了肉身的傷勢,站了起來。身邊卻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僅僅是通過體內太歲遺蛻的肉山感覺到了薇薇的存在。
    眨眼一瞬而已,她已經站在了十幾裏之外!
    咻!咻!
    從靈河中跳出了無數小人,每人帶著他的一縷神識朝著四麵八方分散開來。他祭起身後的三尺鐵劍,盯上了身前這個人。
    血河之子,十二魔使之一,幽星河!
    於此同時,每個人身前都站了一個人。
    司徒靜身前的一名全身隱藏在黑暗中的魔子,穆浩雲四周站著的十幾個一模一樣的詭異女子。若雨身前的恐怖屍修
    少卿分散了眾人,又將眾人各個擊破。他沿途留下了一些痕跡,讓杜軒有充足的線索去尋找這些人,但卻不給他救下這些人的機會,他要殺人誅心!
    “讓開!你我的事,稍後再算。”
    杜軒臉色陰沉了下去,幽星河在魔子之中也是極為難纏的存在,號稱血河不幹,他便不死。況且他得到了一滴大黑天始魔原血,如今的實力早已深不可測。
    一旦交手,必然會是一場鏖戰,那將會置眾人於死地!
    “嗬嗬你還欠我一條腿,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吧?”
    幽星河默默的堵住了去路,他仿佛來自九幽冥府,深邃,幽暗。讓人看不透修為,看不清真容。無數血色道則在他的身旁閃爍,血河之力已經由虛化實繚繞在他的四周,他的身上戰意正濃。
    “你會死!”杜軒冷冽到。
    幽星河揚起了嘴角,在很久之前他就察覺到了魔靈弓中的器靈已死,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他感受到了屈辱。
    不久前還有一絲詭異力量順著他的一隻殘腿滲入到了血河之中,這種力量微弱,無害,難以察覺,但卻能汙染血河,使其喪失活力。
    如果不是他有一滴原血在手,很可能血河已經遭受重創。雖然這股力量像是從東境妖族傳出,但他也將其責怪到了杜軒的頭上。
    “來試試?”
    他雙手之間迸發出無數血芒,太一山仿佛永恒的存在,鎮壓下來。葬天門跳動,與之前相比更加的雄偉,幾乎要壓塌蒼宇!
    兩人的大戰一觸即發,血河領域和混沌領域相互湮滅,葬天門像是一座斷頭台要將杜軒埋葬。那道門戶的後麵似乎已經埋葬了無數枯骨,漫天的冤魂像是潮水一樣淹沒下來。
    嘭!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快到看不清軌跡。兩人都在一瞬間施展了全部的力量,幽星河的一縷發絲隨風飄落,臉頰處的一道血痕緩緩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