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世態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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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逛哪?”傅清廉問道。

    花沉月四處看看,指了個方向;“那就那吧。”

    “王爺,翠兒在牢裏自盡身亡。”陳釋說道。

    剛剛知府傳來消息,說是翠兒在牢裏自盡身亡,詢問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傅清廉剛剛從外麵回來,滿身疲憊,沒想到剛回到驛館就聽到了這個消息,有些意外,卻也在意料之中。

    “該怎麽處理就這麽處理吧。讓一切回歸正軌。”傅清廉說道。

    “還有……”陳釋欲言又止。

    “怎麽了?還有事?”傅清廉問道。

    楊湖派人傳了話來,說是想見花沉月一麵,屬下想,還是需要經過您的同意。

    陳釋看的明白,這花沉月對傅清廉絕對是不一樣的存在,還是不能擅自做定奪。

    “有說是什麽事嗎?”

    “沒有。”

    “那就不用見了,該解決的也解決完了。”傅清廉剛剛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是。”

    “你們在聊些什麽啊?”花沉月正好從外麵進來,剛好什麽都沒有聽到。

    傅清廉朝陳釋使了個眼神,讓他趕緊把話圓回來。

    “什麽事啊?”花沉月看看傅清廉又看看陳釋,二人皆閉口不言。

    “什麽秘密還不能讓我知道的啊?”花沉月說道。

    “就是你不能知道的事。”傅清廉順著花沉月的話茬往下接。

    花沉月真恨自己不會說話,給了傅清廉反駁的機會。

    如今,在鶴州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那麽也就沒有理由再繼續待在這裏了,眾人都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花沉月也不例外,不過,她比大家都更難收拾了一些,她這幾日真的搬回來好多東西。但是花沉月樂的搬,因為這些,都不用掏錢。

    “王爺,皇上給您傳來了密信。”待花沉月一走,陳釋立刻掏出了密信。

    傅清廉接過,看了起來,看完,卻是眉頭緊守。

    “有什麽緊急任務嗎?”陳釋難得看到傅清廉如此。

    “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傅清廉緩緩說道。

    “皇上說什麽?”

    “皇上讓本王立刻取道前往西北邊境。”傅清廉的語氣略微沉重。

    “如今,邊境安穩,讓我們去邊境做什麽?難道是,又有進犯?”陳釋疑惑,這傅北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迎接使團,同時,也是守備邊關。”

    “邊境有大批部隊集結駐紮,南突厥又在此刻提出要前來覲見,不得不防啊。”傅清廉沉重的說著,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想必,也是會麻煩一堆。

    “那我們即刻啟程。”陳釋詢問道。

    “立刻出發。”傅清廉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件事。

    南北突厥交戰已久,即使南突厥有意向我朝求和,可為何還有大批部隊集結,難道,南突厥也按奈不住了?

    傅清廉憂心忡忡,他不希望,好不容易維持的和平,就這麽被打破了。

    “阿清,咱們這是要去哪啊,怎麽感覺離江南越來越遠,倒是越往西去了。”花沉月看著外麵的風景,疑惑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就是去西北。”

    “你不是還在巡查嗎?怎麽能隨便亂跑啊。”花沉月不解。

    “臨時有了其他事,事急從權。”傅清廉望著外麵,輕輕的歎了口氣。

    老朋友,看來又要見麵了。

    突厥王庭內,一名侍從正急急的略過眾位舞姬,向可汗走去。

    “可汗,有消息了。”

    “如何?”可汗放下手中的酒杯。

    “敬王一行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下屬說道。

    隱在屏風後的人,暗自笑了一聲“老朋友,終於還是來了。”

    ……

    經過多日的顛簸,傅清廉一行人終於到了西境都護府。經過短暫的收拾,終於也算是安定了下來。

    “花沉月,今晚,你不用守夜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傅清廉吩咐道。

    “不用的,我可以的。”花沉月回答他。

    “今晚,本王身邊不用任何人伺候,都下去吧。”傅清廉絲毫不領情。

    陳釋直接把花沉月拉走了。

    “王爺都說了,今晚不需要人伺候,你還囉嗦些什麽。”陳釋說著,放開了花沉月。

    “我是王爺的婢女,守在他身邊,理所應當啊。”花沉月義正言辭。

    “好好呆著,有需要的,王爺自然會傳召你的。”陳釋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

    夜晚,四下無人,書案上,放置著兩個茶盞和一個棋盤,傅清廉自己一手執白棋,一手執黑棋,正在下的不亦樂乎。

    一陣風輕輕吹過,將簾子都吹得飄了起來。

    傅清廉輕笑一聲“既然來了,幹嘛還要躲著。”

    屏風後,走出了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手執一柄白玉折扇,戴著個麵具。

    來人輕輕打開扇麵“一個人下棋有什麽意思,還是留給我吧。”輕輕落下一棋。

    “多年未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傅清廉繼而落下一棋。

    “噢?是嘛,我覺得我變得挺多的。”來人明顯來了興趣。

    “現在是什麽情況?”傅清廉問道。

    對方輕輕搖下扇麵“再下一棋,我就贏了的情況。”

    傅清廉落下一棋,瞬間就扭轉了局勢,起死回生。

    “阿清,你對此局,真的如此有把握嗎?”對方開口問著。

    傅清廉沉思良久,開口道“洛塵,當年,你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所以,我沒辦法回答你。”

    洛塵,一個身世成謎一樣的男子,沒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也就和傅清廉有些交情,當年,傅清廉機緣巧合之下,救過他一命,至此,二人便成為了朋友。

    “怎麽。混了這麽多年,還在你那窩囊哥哥手底下呢。”洛塵口無遮攔了起來。

    “慎言。”傅清廉將茶倒入茶盞中,不再多說。

    也罷,長夜漫漫,他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說。

    花沉月在房中憋得無聊,又是怎麽都睡不著,就想著出來走走。

    走出房門一看,傅清廉的房中還是亮著的,於是她便來到了門口,正準備敲門,忽然想起了今天,傅清廉吩咐過,誰都不見,又訕訕的離開了。

    洛塵放下手中的茶盞,說道“剛剛那位漂亮姑娘,怎麽不請進來坐坐?”

    傅清廉繼續下著手裏的棋,置若罔聞。

    花沉月走出外麵街道,這裏的街道,雖然不如江南熱鬧,倒是也別有一番風味。

    雖然地處邊境,但是看得出來,這裏的人生活的都很好。街上形形色色的,不僅有外族人,還有本地人。大家並未因為不同族而隔閡,還是在一起有聲有色的聊天說笑。

    花沉月很喜歡在這樣的氛圍裏,這和在王府,在神醫穀是完全不一樣的,這裏充滿了煙火氣,花沉月所喜歡的煙火氣。

    一陣香味吸引了花沉月的注意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想起來,自己晚上還沒有吃東西呢。

    “反正晚上閑著,就吃一點,應該沒關係吧。”花沉月自我安慰中,慢慢向攤位走去。

    花沉月點了滿滿一碗牛肉麵,坐在那開動了起來,身旁幾個人,把目光轉向了她的錢袋。而花沉月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她依舊開心的吃著。

    “老板,結賬。”花沉月吃的圓滾滾的,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去了。

    “誒,小姑娘,一共十文錢。”老板擦了擦自己的手,說道。

    “好嘞。”花沉月掏出了自己的錢袋,準備付賬。

    “小姑娘,一個人?”老板繼續問答。

    “沒呢,我隻是肚子餓了,出來找點東西吃。”花沉月將錢交給老板,準備轉身離去。

    身旁的顧客,卻忽然掏出了刀,架在了花沉月的脖子上。

    “姑娘,真是不巧,得委屈你跟我們走一趟了,算你倒黴。”

    “你們是什麽人?”花沉月臨危不懼。

    “你放心,我們隻是要錢,不會要你性命的。”老板補充道。

    他看著花沉月從都護府裏出來,想必沈家一定不低,隻要她在手,一定能換不少贖金。可惜,他低估了花沉月。

    花沉月迅速彈開了刀,一個轉身,就擺脫了險境。

    正準備走,她就被圍了起來,身旁的行人,居然視若無睹。看來,這家攤子,在這裏,也是慣犯了,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給我上。”老板吩咐道。

    花沉月本想趕快離開,息事寧人,沒想到,這群人死咬著她不放。看來,是不打也不行了。

    花沉月隻得迎了上去。

    屋簷之上,一道白色身影飛過,忽然停了下來,立在了上方。

    下方,是花沉月正在和攤販的人對招。

    “一群人欺負一個小姑娘,真是,世態炎涼啊。”白衣男子奚落著,卻絲毫沒有要上去幫忙的意思。

    這姑娘雖然看著弱,但招招留情麵,沒下死手,反觀這群大漢,招招下死手,對比鮮明啊。

    花沉月雖然功夫在他們之上,但卻也抵不過他們一輪輪的車輪戰,漸漸體力不支了起來。

    可是沒辦法,她還得衝出去,不然又得讓大家擔心了。此刻,她是一個人出來的,並未有人隨行,花沉月多麽希望,此刻陳釋能在身邊啊,那個愣頭青,一拳就能打倒他們。

    眼看戰局逐漸轉向另一方,屋簷上的男子輕輕的笑了起來“這便是手下留情的下場啊,心慈手軟,受傷的隻有自己。”

    沒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隻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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