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有些事終於結束了

    克裏斯頓男爵是來向洛裏斯特遞交關於內務部的組建方案報告的。洛裏斯特以為克裏斯頓男爵會另起爐灶，要錢要人組建一個全新的部門。但沒想到克裏斯頓男爵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

    “克裏斯頓男爵，你是怎麽想到利用巡警隊來編織一個監控家族領地的網絡？”洛裏斯特很讚賞的問道。

    克裏斯頓男爵恭恭敬敬的回答：“殿下，前帝國時代克裏森三世因為嫌棄城防部隊的冒失和無能，特意組建了一隻用來巡邏城市維護貴族住宅區安寧的警戒部隊，這是巡警隊的來由。到了克裏森四世的時候，巡警隊更是被賦予偵破刑事案件，打擊城市犯罪和地下黑社團組織的職能。

    克裏森六世登基後，巡警隊再次增加了城市管理和協助收稅，維護市場交易秩序的責任，同時也收到了一個秘密使命，就是監視任何反對克裏森皇室的組織和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克裏森帝國時期的巡警隊和殿下準備組建的內務部在職能方麵並沒有什麽大的差別，所以卑職便想到利用家族領地已完善初具規模的巡警隊來組建內務部。這是最快的形成一張覆蓋整個家族領地的監控網的唯一途徑。”

    洛裏斯特笑著搖了搖頭：“克裏斯頓男爵，你莫非忘了克裏森六世末年發生在帝都的巡警隊囚籠事件？正是因為帝都的巡警隊身負的職責太多和權力太大，以至在失去了有效的監管之後成長為一頭貪婪的巨獸。那時帝都的居民人人聞巡警隊之名而變，生怕被巡警隊找上門來以至家破人亡。

    在巡警隊囚籠事件暴光之後，整個帝都的居民走上街頭抗議，在帝都的貴族聯合起來向克裏森六世上書要求取締巡警隊這個官方組織。被蒙蔽在鼓裏的克裏森六世在得知巡警隊所做的暴行後雷霆大怒，降旨嚴察嚴審，最終巡警隊被取締，涉案的三千多人全部被斬首示眾。直到十年後克裏森七世登基，因城市管理的不便才重新設置了巡警隊。

    你的想法很好，但我不能同意將巡警隊納入內務部的管轄之下。克裏斯頓男爵，組建內務部的主要目的有三個，一是防範外部密探對家族領地的窺探，二是防範反叛分子針對家族領地的陰謀，三是對家族內部管理係統實施監控，對貪汙和瀆職的官員進行懲治。

    簡單的說，如果我們諾頓家族是一棵參天的大樹，那我希望內務部會成為圍繞著這棵大樹飛翔的啄木鳥，它會捕捉大樹身軀上生長的各種害蟲，保證大樹的健康生長。在我的設想中，內務部是家族對內自我審視的一雙眼睛，它隻調查和偵破，至於需要實施行動的計劃則交由侍衛營去負責。”

    巡警隊囚籠事件，在克裏森帝國的曆史上也是很有名的一次民眾抗議事件。起因是帝都的巡警隊因為掌握的權力太多成了名副其實的帝都之王。就如同洛裏斯特前世那些史書上記載的囂張不可一世的特務組織一樣，權勢滔天，民眾稍有不遜就會被貫上帝國叛逆的罪名，家破人亡不說，還往往被毒打逼供，羅織罪名連累親屬。

    當這樣的一頭巨獸為了勒索錢財將貪婪的目光轉向無辜的民眾時可想而知會帶來多麽殘忍的後果，帝都無數富裕的居民和商人往往在一個夜晚全家失蹤，家產被查封，街頭的通告時不時的出現巡警隊破獲什麽反叛帝國的陰謀組織的好消息，大批所謂的罪犯被掛在了絞刑架上。帝都居民朝不保夕，在路上碰見連招呼都不敢打，整個帝都都籠罩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幾個在帝都上學的貴族子弟聽仆役說下水道每到半夜時分會傳來鬼哭的聲音，便起了好奇心，組織了冒險隊到下水道去抓鬼。結果順著那淒厲的哀哭聲到了一個很大的地下空間，這個地下空間到處都是鐵做的囚籠，囚籠裏囚禁著無數奄奄一息的人們。原來這些人都是那些被巡警隊通緝的所謂潛逃無蹤的叛逆的家屬和親人……

    真相很快就暴露在帝都居民的麵前，帝都的巡警隊可以抓人審訊，但他們沒有監禁犯人的權力，所以罪犯被審訊之後必須轉交給監獄部門。巡警隊抓了那麽多的平民和商人勒索錢財，他們可不能把這些被冤枉的無辜者交給監獄部門，而是貫以潛逃失蹤的罪名來達到侵占這些無辜者家產的目的。

    所以巡警隊就暗地裏在駐地的地下挖了一個地下空間做為自己的監獄，定製了囚籠來囚禁犯人，還有利用價值的可以苟活一段時間，沒利用價值的直接活生生的餓死。所有去看過那個地下囚籠空間的人都憤怒帝都的地下竟然存在著這麽一個人間地獄，事件暴光後巡警隊的末日就來了，整個帝都十餘萬居民上街抗議，城防軍接管了帝都的防禦，貴族們聯合上書要求懲治巡警隊。

    克裏森六世非常憤怒，他一直信任有加的巡警隊原來一直在蒙蔽他，於是下令取締了巡警隊，三千多名涉案巡警被斬首示眾。這就是克裏森帝國巡警隊囚籠事件。但最可笑的是，取締了巡警隊之後，帝都在接下來的十餘年內並沒有變得更安全，反而成了最混亂的十餘年，黑幫橫行，罪案頻頻發生，街頭火拚事件不斷。路上碰見死屍是很常見的事，帝都居民去買個麵包都要攜帶武器找個同伴才能確保安全。

    直到十年後克裏森七世登基，為了整治帝都嚴重的治安環境問題才重新組建了巡警隊，不過巡警隊的大部分職責都被削減，除了巡邏維持城市秩序外，就是負責刑事案件的偵破和審訊了。也正是因為巡警隊沒了監控反叛帝國的陰謀分子的權力，所以克裏森七世一死就爆發了三王爭位的帝國內戰。

    克裏斯頓男爵因為自己組建內務部的方案遭到了洛裏斯特的拒絕而有些灰心喪氣，但他還是想說服洛裏斯特：“殿下，您說的很對，前帝國時代的巡警隊囚籠事件的確值得我們警惕，但隻要我們加強監管就能避免同樣的不幸事件再次發生。事實上如果將巡警隊納入內務部的管轄，那內務部對家族領地的監察網絡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展開……”

    洛裏斯特站了起來，走到了克裏斯頓男爵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克裏斯頓男爵，我並沒有認為你組建內務部的思路是錯的，隻是你誤會了我所說的意思。我雖然反對將巡警隊納入內務部的管轄，但你完全可以在巡警隊裏挑選人手，采用合作或者是兼職的辦法將這張監察家族領地的網絡編織起來。

    巡警隊的事我另有安排，目前整個北地人口已經達到三百二十餘萬，治安環境將是家族下一個整治的重點。巡警隊也將在家族管理中出來形成另外一個警備係統。你可以設想一下，巡警隊將來也是一個網絡，不過它擺在明麵。而內務部則是另一張網，它藏在暗處。所有被巡警隊這張明麵上的網疏漏過去的罪犯都逃脫不了內務部這張網的抓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克裏斯頓男爵恍然大悟：“殿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將來巡警隊是明麵上的盾，而我們內務部則是暗地裏的劍，我們可以和巡警隊合作監控整個家族領地，隻是那些讓巡警隊在明麵上無可奈何的懷疑對象才是我們內務部真正的監控目標……我馬上回去重新製定組建內務部的新方案……”

    “等下，克裏斯頓男爵，我這裏還有個任務要交給你。”洛裏斯特遲疑了一會兒，回到書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了一個黑的文件夾。

    “這件事令我很煩惱，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解決，你拿去看看，不得泄露給他人知道。如果你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的話，可以去找侍衛隊的雷迪協助你，如果沒好的方法的話那就把這個文件夾還給我……”

    克裏斯頓男爵接過黑的文件夾打開一看，不由的整個人一哆嗦。但他還是把文件夾收好，然後衝著背朝著他的洛裏斯特鞠躬行禮：“殿下，我回去想想辦法。”

    洛裏斯特沒出聲，揮了揮手示意克裏斯頓男爵自行退下。直到書房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時，洛裏斯特才幽幽的長歎一氣，坐在椅子上臉變幻不定。

    三天後，楓林山莊傳來飛鷹傳訊，被幽禁在那裏的依琳娜夫人急病身亡……

    由於洛裏斯特要主持召開家族的軍製改革會議無法脫身，不得已他隻好拜托自己的堂姐克裏絲雅前往楓林山莊，負責依琳娜夫人的後事，並將他和依琳娜夫人生的第二個兒子維爾沃德帶回怒熊城。

    家族的軍製改革會議一共開了五天，新的部門的名稱也定了下來，就叫武裝部，這是一個很土的名字，但從這一天開始，任何人在沒有洛裏斯特的命令和武裝部蓋了大印的調令情況下，調動諾頓家族十名士兵以上一律將被當做反叛之舉。就算以史胖子為首的家族最高的幾名行政長官，也必須通過武裝部的許可才能調動家族武裝兵力。

    除了洛裏斯特確定的二十二萬家族武裝主力軍團還保持著優厚的待遇外，剩餘的部隊全部被縮編成待遇減半，兩萬四千人編製的地方守備軍團，北地兩個守備軍團，溫斯頓省，德萊姆克省，牧野原省各一個地方守備軍團，希洛瓦斯島一個守備兵團，哈內亞巴達群島一個守備兵團。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所有的城鎮村莊守備隊都納入了地方守備軍團的編製之中，光這一點，就差不多削減了一半的家族武裝總人數。

    洛裏斯特大裁軍的命令讓斯佩爾主管心花怒放，這樣一來今後家族財政在軍備上的開支還不到三分之一。但隨即史胖子，卡莫拉男爵等人的抗議也讓斯佩爾主管清醒了過來，他同樣加入了反對這一裁軍命令的行列。

    行政係統文官的抗議主要是反對裁減警備營的編製，雖然警備營卷入了這次漢斯克總管發動的家族內亂，但憑心而論，隻有五個營編製的警備營在家族中卻是屬於一支不可缺少的武裝力量。因為它負責的是家族庫房重地，保密的工礦場坊的警戒，還有監獄和俘虜勞役的看守，以及護送後勤輜重補給的輸運等事務。

    嚴格的說，警備營隻屬於家族文官行政係統的管轄，並不屬於家族武裝中可調遣的軍事力量。洛裏斯特以前調兵譴將時很少會想到家族武裝中還有五個警備營，最多就是征召幾個城鎮守備隊組成臨時警備營負責後勤補給的運輸，戰後就立即解散。若不是這次漢斯克主管利用五個警備營的退役老兵發動家族內亂，洛裏斯特早就把這五個警備營給忘得幹幹淨淨。

    “警備營從家族武裝中的裁減是必須的，我不是因噎廢食。”洛裏斯特拍了桌子，止住了文職官員們的爭吵：“軍政分離，如果警備營不裁減，那必須接受武裝部的指揮，這樣在物資補給和出庫入庫的時候行政係統還要從武裝部取得許可，這隻會給我們增添無數的麻煩和矛盾，甚至還會因為路途遙遠增加更大的行政成本和開銷。

    裁減了警備營，那以後它們原本承擔的職責將交給武裝巡警負責。軍政分離後，各個城鎮村莊的守備隊將不再接受行政係統文職官員的調遣，他們隻負責維護城鎮村莊的安全，除非是鎮壓暴亂，以後這些城鎮守備隊都將不再負責地方上的治安活動，除非有武裝部的命令。

    至於地方上的治安和秩序維護，以後都交給巡警負責。我準備在家族中組建警備廳，在城市裏組建警備局，在城鎮裏組建警備所，在村莊裏組建警備站，負責整個家族領地的巡警治安工作。這是家族行政係統裏唯一的一個武裝單位，至於武裝巡警，他們負責的工作就如同被裁減的那五個警備營一樣。”

    洛裏斯特這麽一說總算讓行政係統的文職官員們停止了爭吵。不過洛裏斯特強調，這個警備廳的開支以後將納入家族的行政開銷中單獨計算，而不再屬於軍費支出。所以，需要組建多大規模的警備係統和武裝巡警，還需要經過詳細的核算。目前這個警備廳的負責長官被洛裏斯特欽定為科丹主管。

    五天的軍製改革會議結束後諾頓家族武裝馬上展開了整頓和裁減，希望在新年到來前能完成大部分的工作。洛裏斯特忙得昏天黑地，一直到了十一月中旬才算有了點空閑。

    回到怒熊城的時候克裏絲雅已經從楓林山莊回來了，她向洛裏斯特匯報說，依琳娜夫人應該是心髒病急發才逝世的。因為萊斯克特的伏法對依琳娜夫人的刺激很大，她被幽禁在楓林山莊的樓房裏日夜哭鬧不休，常常撕聲裂肺的哭嚎著詛咒洛裏斯特，哀叫著萊斯克特的名字，看守她的侍衛人員私下都認為依琳娜夫人已經瘋魔了。

    依琳娜夫人死亡的那天是晚上八點左右，她照常開始了對洛裏斯特的咒罵，同時也呼喊著萊斯克特少爺的名字。哭嚎了約半小時後，依琳娜夫人的聲音突然中止了。當時看守人員還不大習慣，感覺今天晚上這麽早停歇有些奇怪。但平常依琳娜夫人有時因為疲憊而直接睡過去，所以大家也不以為意。

    十點鍾左右看護侍衛依例巡邏至門外時發現沒有聽到依琳娜夫人的呼吸聲，連忙進去一看，才發現她麵青紫，早已斷氣死去。經藥劑師檢查斷定是情緒太過激動而導致心髒病急性發作死亡。克裏絲雅前去的時候還特意檢查了下，遺體保存良好，依琳娜夫人全身沒有傷痕，確定死於心髒病發作……

    不過克裏絲雅向洛裏斯特提出了一個請求，她想收養洛裏斯特和依琳娜的第二個兒子維爾沃德。因為這段時間的變故，維爾沃德被嚇壞了，他隻是一個不滿十三歲的孩子，克裏絲雅想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帶在身邊。洛裏斯特沉思再三，終於答應了克裏斯雅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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