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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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邀約
    千期堯那天晚上根本沒有回暗火,他一個人在江邊坐了一晚上。千期月小的時候衝她笑得無害,千期月最近對他笑得心事重重。兩張笑臉同樣美好,但是卻都很令人心疼。終歸是他欠了她,既然已經挽回不了,那就絕對不要在以後再欺負她一絲一毫。世界上她是離他最近的人,世界上她是欠她最多的人。
    千期月掛了電話之後雖然閉上了眼,但是並沒有睡好。掛掉電話,她唏噓感歎了一會。當年她在暗火的時候,幾乎每晚都要打架,白天睡得比誰都香,晚上打得比誰都瘋。爭地盤,雖然自己是挑事的,可是麵對地盤所有者也從來沒有退縮過。有把別人打得牙齒飛出來血濺到臉上的時候,也有被別人偷襲導致骨折內出血的時候。能留在後街的都不是什麽好人,也不是什麽無能鼠輩。
    夢裏迷迷糊糊的,她仿佛回到了那段日子。她和葉帆葉梨,蓮堂齊義拿著鋼管和開山刀,逆著霓虹燈的光,兩腿分開踩在堅實大地上,純黑纖細的影子在身後拉長,是勢力的另一種延伸,也是孤獨的唯一種陪伴。
    那些日子,不是不害怕。也一樣會心驚膽戰。生怕下一個被血拚的就是自己,生怕再也看不到下一片星空,看不到下一輪太陽。可是她也知道,害怕不能讓她變得勇敢而強大,隻會牽扯周圍的人和她一起陷入險境。而那些人從來都是你的朋友,她又怎麽會願意舍得麻煩他們,牽連他們?
    早上醒來的時候,千期月的枕頭上已經是濕了一片,經過一晚的沉澱和溫暖,已經變成了潤的,但也還是有痕跡。搖頭歎氣,慢慢的從床上坐起身來。恰逢這時電話響了。這大清早的,誰那麽閑給她打電話啊,也不怕攪擾了別人的清夢。“喂?”千期月聲音懶散,睡眼惺忪。掀開被子,趿拉著拖鞋朝盥洗室走過去。
    “早安,期月。我是楊嘉畫。”楊嘉畫也是剛睡醒不久,洗漱完畢之後一邊做早餐一邊撥通了千期月的電話。昨天的事情就像沒有發生一樣,楊嘉畫還是和往常一樣,元氣十足的跟她打招呼。
    千期月聽他語氣活潑,當他是沒把昨天的事放心上,也就沒說什麽。嘴裏含著牙刷,含糊不清得回答他:“早。”她沒覺得自己在刷牙這件事有什麽好別扭的。她從來學不會隱藏自己。對於外人,能接受她的這種態度和行為固然是好,若是不能接受她也不會說什麽。
    是那個人,不說他也懂,不是那個人,說了也沒用。
    “我在做早餐,晚點我們一起吃好不好?”反正現在還早。公司的上班時間是朝九晚六,而現在才七點多,足夠他們聚在一起吃一頓簡單但不失溫馨的早餐。千期月擦去嘴上的牙膏沫,咂咂嘴回道:“今天就算了,你自己吃吧。我有點事。”“叮”的一聲,千期月掐斷電話。
    她現在才想起來,楊嘉畫家裏不止他一個人,還有楊嘉楨以及他的父母。而,腦海裏剛剛劃過“楊嘉楨”三個字,立馬就能想到那張何楊嘉畫並沒有大不同的臉,莫名的覺得有些膈應,於是隨便扯個理由拒絕了楊嘉畫。老實說,昨晚楊嘉楨的話的確有些讓她覺得心煩。她雖然不缺追求者,對這種事也是一貫的不敏感。
    可是,他是楊嘉畫的哥哥,還是他的雙胞胎哥哥。兩張除了氣質之外都差不多的臉擺在她麵前,區分是一個問題,看著別扭又是另一個問題了。昨天的那場談話讓千期月心裏老是毛毛的,雖然不知道後續會有什麽事發生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就完了。楊嘉畫那麽固執,他哥哥又怎麽可能輕易就退縮?
    也罷,自己隻是小小的一個職員。他們兄弟倆都是高層,要真的幹什麽的話,還用不著她說什麽。她就靜觀其變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喂,穆逸。”千期月把車開出出庫,開始給穆逸打電話。最近千期堯都忙成那個樣子,葉帆肯定也不例外,為了不讓穆逸擔心,她還是問候下好。
    穆逸出身清白,哪裏真正見過火拚的場麵?也正因為這個原因,穆逸總是會擔心葉帆是不是受了傷不告訴他。他的敏感是被葉帆逼出來的。葉帆那麽逞強,那麽倔強,會把自己受傷的事告訴他害他擔心才怪。
    穆逸的確是有些擔心。葉帆已經好幾天夜不歸宿了,偶爾來一個電話也都是讓他好好的照顧自己,說不了什麽也匆匆的就掛了。明明之前葉帆跟他打電話都是要煲電話粥的,這麽急急忙忙的掛電話肯定是有什麽,但是他又問不出來。剛好遇到千期月打電話過來,他也可以問問好放心些。
    “期月,暗火是出什麽事了嗎?葉帆這幾天都沒回來,電話也隻是說幾句話。”穆逸也是在去公司的路上,耳邊模糊的風聲裏穆逸的聲音輕柔而又焦急。千期月略微有些無語:這深閨怨婦一般的語調是要鬧哪樣啊?不就幾天沒回來麽,至於這麽緊張嗎?不過也是,葉帆是傲嬌冷硬攻,穆逸是溫良大叔受麽。
    “沒事的沒事的,不要擔心。我哥也在那裏,他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不會讓葉帆出什麽事的。”千期月隻能出言安慰。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萬一自己一個說錯了,讓穆逸更加擔心就是自己的過錯了。
    穆逸在那邊聽完千期月的話,也沒有再問什麽。千期月最近都在公司,也沒有經常去暗火,對那邊的情況也不見得有多熟悉。自己問多了,反而是讓她也擔心了,沒必要不是麽。人家好心好意的來給你打一劑強心針,讓你不要太憂慮,你反而把別人弄得更緊張了,這不是作孽麽。
    千期月看話筒那邊久久的沒有聲音,自己道了再見也就把電話掛了,反正也已經到了公司門口。停好車,千期月走近電梯。許是她運氣不好,剛剛走到電梯跟前,電梯就已經關得隻剩下一條縫了。她不打算叫裏麵的人等等他,多等幾分鍾就是了,現在還早,不用那麽趕。
    隻是,她現在很後悔剛剛怎麽就沒有叫那趟電梯等等自己……因為,楊嘉楨來了。就在她錯過上一趟電梯之後,楊嘉楨的車就長驅直入進了車庫。雪白的大燈麵前,千期月無路可逃,隻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以避開強光照射。
    大燈熄滅,等千期月重新適應了弱光放開手的時候,楊嘉楨已然到了她的麵前,笑得特別溫文爾雅:“早上好,千總監。”如果可以,她很想說不好,這大清早的遇見誰不好偏偏要遇見他?她這個人有一個缺點,對什麽事情都記得特別清楚。說好聽點是過耳不忘記性好,說難聽些就是自己擰巴想太多。沒辦法,改不過來。
    “總裁早上好。”千期月看都不看他,雙眼鎖住電梯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他的臉,她的直覺看到的是另一個人,但他的氣質又和他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很像精分。她自己分辨不清楚也懶得費腦細胞,也就幹脆不看了。
    可是楊嘉楨不打算放過她,即使是碰了軟釘子他也不是那麽容易就退下去的。“你平常也是這麽跟他打招呼的嗎?”他雙手抱胸,垂下眼眸,看不出表情的問低著頭的千期月。這個女人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有時針鋒相對,有時漠不關心,一會變一個臉。也不知道她在麵對楊嘉畫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喜怒無常。
    “叮”的一響,電梯來了。千期月率先走進去,站穩之後就按上了關門鍵,一點也不管門外還站著一個人。楊嘉楨剛剛是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的時候看到電梯已經徹底關掉了,連一絲縫都沒有留給他。這意味著他不僅沒有得到問題的答案,還要苦命的再等下一趟電梯。
    不過話又說回來,楊嘉楨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對待。從小到大,因為家裏,因為才能,他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也從來沒有女生敢無視他無視得這麽徹底。這麽直爽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麽降伏了楊嘉畫那個一直鬧著不娶妻的怪胎的。想起昨晚上的對話,楊嘉楨隱隱皺起眉頭:楊嘉畫是真的下了心的,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哥?”後麵傳來一個熟識的聲音,楊嘉楨不用轉頭都知道那是楊嘉畫。楊嘉畫停好車就看見自家哥哥出神的盯著電梯,電梯都到了還是沒有按開門鍵。他很少看見自家哥哥神遊九天的樣子,這偶爾一看,倒有些不習慣了。
    楊嘉楨看到楊嘉畫,含糊應了一聲。楊嘉畫一身淺藍小西裝,內襯一件簡單白襯衫,領帶都沒係,下配一條白色休閑長褲,淺口小皮鞋,朝氣十足又不失風範。反觀楊嘉楨,一身銀色西裝,內搭淡藍條紋襯衫,領帶選用的是深色係的格子領帶,腳下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麵龐上一副無框細邊眼睛,說不出的精明強幹。楊嘉畫知道自家哥哥的氣質一直高冷,但自己卻是不想變成這樣的。要是真的變成哥哥這樣,未免也太累了些。
    楊嘉楨一路的低氣壓讓楊嘉畫就算想說什麽也沒有開得出口。沉默著到了該到的樓層,楊嘉畫說聲再見就出去了。他今天對楊嘉楨的氣場到底有多強有了新的體悟。那個家夥要真的不開心的話,站在房間裏,是沒有人敢進那裏去的,絕對會被凍死好麽。也罷了,自家哥哥有事很少跟自己講,自己也不方便管他的私事,他要說自己就聽著,他要是不說自己也不問。
    千期月上午忙了個天昏地暗。沒人告訴她文慧出事了,當樓琳看見她的身影,急吼吼的走過來跟她報告的時候,千期月隻覺得今日出門絕對是沒看黃曆的。這短短半個小時裏,她受到了兩次驚嚇。
    “好,我知道了。先把高高拉過來開會,不管他在哪裏都給我拉回來,最遲半個小時後我要看到他和其他人一起出現在會議室。另外,告訴穆總一聲,半個小時之後開會。對了,把先前‘綠光之神’的企劃案找出來給我。”千期月坐在辦公椅上朝站得筆直的樓琳拋出一連串指令。
    樓琳答得也快:“是。‘綠光之神’裏有文慧參與過的所有文案已經放在您的右手邊了。穆總那邊也剛剛打來電話說要開會,人員您定。”早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準備資料了。身為助理,就是要想boss之所想,忙boss之所忙。千期月往右手邊一看,果然一疊厚厚的資料已經擺在她麵前。她點點頭,叫樓琳出去了。
    翻開資料第一頁,千期月細細查看起來。文慧之前是“綠光之神”的形象大使,“綠光之神”有一半的廣告都是她拍的,這次文慧的事勢必要對公司產生影響,為今之計,是要趕快找出替代人員,盡力把損失降到最小。偏偏忙得團團轉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還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喂,你好。哪位?”千期月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邊則一目十行地看著那份資料。
    “我是楊嘉楨。今天中午一起吃個便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