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小劇場㈡之葉帆葉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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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小劇場之葉帆葉梨
    “妹妹,你是跟他們走還是要去學校寄宿?”空空的街道上兩個初中生模樣的孩子互相牽著手深深淺淺的離開城市向郊區走去。黑色的,寂靜的夜,男孩子的聲音顯得有些空曠。他口中的他們是他的父母,也是手裏那個小女孩的父母。
    “哥哥,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女孩子的手緊了緊,帶給男孩子一堆惆悵。“哥哥,我想過了。要是我去寄宿學校的話,平均每個周末他們會來找我至少一次,一個月就是四次,一個學期有四個多月,就算五個月,他們就會來找我20次,都是在你不在我身邊的情況下。一年就是40次,加上暑假和寒假,因為你不在的關係我就一定要和他們住在一個地方,因此差不多我要花半年多的時間和他們相處,但是你不會和我在一起,我不需要那種沒有你的地方。”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計算精細,考慮周到,很有道理的樣子。
    男孩子隻是抽出自己的手揉揉女孩柔順的頭發,頓了一頓抿唇笑:“傻瓜,我不在他們才會更加照顧你。你和我在他們心裏不一樣的。”他的妹妹算數雖然很好,平常做事也很可愛周到,但這件事著實不是她那個還沒經世事的小腦瓜想得清楚的。她能做的,就是乖乖的聽從安排,順著他們給她製定的完美無缺的計劃走下去,然後,今生和他再無交集。他能為她做的,也就僅限於此了。人們說:最好的愛是讓你過得比我好。
    “我和哥哥隻有性別不一樣,其他的都一樣。連老師都說我們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女孩子很倔強,拉著哥哥的手就不放開,不管男孩怎麽掙紮她都很努力的抓著他的手。他不能也不可以把她一個人丟在那種鳥籠一般的地方,她會害怕。“哥哥不在的話,我會害怕。”低低的囁嚅,無端的讓人很想憐惜。她還是個孩子,在他麵前永遠比他小的孩子。
    “就這麽定了吧。明天我會幫你收拾好東西,到了那邊你要乖乖的。”男孩子握著妹妹的手,再也不看妹妹往前走,不管妹妹在後麵哭得如何傷心,號啕得如何大聲,他始終沒有向之前一樣蹲下來給她擦眼淚,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曾。既然已經下了決心就不能有絲毫猶豫,很容易傷人的。
    第二天,妹妹還在夢鄉的時候哥哥就已經起來,沒有給她做飯,沒有叫她起床,就那麽悄無聲息的走了,瞬間覺得人間蒸發一樣的。妹妹睡得很沉,醒過來已經是下午,看著陌生的環境,精致得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隻是片刻。她沉靜下來,毫不費力的想清楚了這裏是哪裏,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和哥哥兩個人相依為命過了那麽多年,要想不被欺負,要麽就自己強大讓別人依靠,讓別人害怕得再也不敢來找他們的茬,要麽就依附於別人,借著別人的聲威狐假虎威。葉帆從小就倔強,很少投降,自然不願意讓自己屈居人下。當然他有那個實力,摸爬滾打了好幾個月之後終於還是有了自己的位置,不是那種需要在別人後麵俯首貼耳的家夥,但是也有代價,他身上的疤痕與其說是獎賞,更不如說是他經過那些日子最黑暗的證據。
    “你好。”開門出房間,妹妹沒有跟任何人交談,平靜的走下看起來很貴的大白大白的貌似大理石的樓梯,眼睛直視前方,表情如冰雪。離開了她哥哥,她就不再是一個人,她隻是暫時在這裏,絕對會離開。哥哥你等我,我絕對會離開這裏來找你的。你好,站在客廳裏一臉溫和的女人看著她。
    這就是那個硬要她回來的人麽,不管她的意願,不理她的訴求,就那麽直接的、不講道理的直接把她帶離了她哥哥的身邊,那不是帶離,根本就是掠奪。把她從哥哥的身邊硬生生帶走,不可饒恕的罪孽。
    “我哥哥呢?”妹妹完全不理她,走到沙發上自顧自坐下。“我跟你說過了哦,你沒有哥哥,你是葉家的千金,整個葉家隻有你一個子嗣,你是我和你父親唯一的孩子。”女子理了理自己身上深紅色金絲掐線牡丹長披肩,連語氣都雍容華貴的讓妹妹惡心。那種做作出來的風情萬種,優雅上層,絕對不是她該有的態度。
    “我不想跟你說那麽多。你一天沒有找到我哥哥的現在地址或者說讓我見他一麵,我能保證一個月後你什麽都不剩。”妹妹眼神冰冷,話音也是冷冷。她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麽平時都驚醒偏偏今天睡得跟死豬似的:哥哥下藥了。昨天晚上能夠接近她的隻有哥哥,也隻有他才會讓她毫無防備的做任何事情。哥哥,你知道我很心酸嗎?你為了讓我回到這個要死的地方都做了些什麽事啊,這些事情等我找到你再跟你算。你等著我,等我找到你,等我……找到你!
    “你的時間,葉家的時間,隻有一個月,你自己看著辦。”不再說一個字,妹妹上了樓梯,狠狠的關上房門,反鎖,不管是不是能夠阻隔外麵那對嘴臉醜惡的男女,至少能起一個緩衝。晚上,她沒有睡那張自己下午醒過來的床,反而是把衣櫃裏所有不屬於自己的衣服全部都取下來,輕輕的放回床上。那些東西都不是她的,她也沒有見過那些東西,跟她沒有關係的東西她沒必要太過於虐待,遷怒隻會讓那群人以為她還有情緒,以為隻要安撫一下就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了。她不想讓他們這麽覺得。
    騰空衣櫃,妹妹把自己緊吧緊吧滾進了衣櫃。葉家果然是家大業大,一個衣櫃都是貼牆放置的,一立好就是整麵牆。憑妹妹的小身板,裏麵塞下好幾個她都沒關係。她裹緊自己就隻是因為很害怕。長了十多年她是第一次和哥哥分開,她本來晚上就容易沒有安全感,現在哥哥不在,她在這裏就算燈火通明也還是會害怕。她很害怕,哥哥,你說你現在會在哪裏,是不是和我一樣想你?哥哥,我……好想你。
    她當然知道那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夫婦來找她是什麽目的,說是說要讓她認祖歸宗,但實際上,鬼知道他們是去哪裏找了個神棍,說什麽要讓他們的事業轉危為安就一定要找到一個在特定時間出生的女孩子,有了她,就算隻讓她在他們身邊,他們的公司都能好好的經營下去。說白了,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嗎?那麽偽善的嘴臉,她看了就惡心,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做出來的,就不怕惡心到自己嗎?為了找到妹妹,她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事情,隻猜到過程很困難。哥哥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聯係到她們的,她隻知道那段時間哥哥很難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一天,十天,半個月,日子荒蕪著流走。妹妹每天的活動極其簡單。早上起來吃了早餐就進房間,把自己放在桌子前發呆,累了就睡一覺。睡醒了起來招呼傭人找點東西吃,然後繼續回房間,把自己鎖好,外麵的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她告訴過自己進來之後不會再說一個字,憑她的自製力來說,要做到不難。
    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她少有的下了樓,坐在沙發上安靜規矩的等著男女主人回來。今天是她跟那個女人約定的一個月之期,她要問清楚一些事情,不管怎麽樣都要知道一個結果。說是約定,不如說是逼迫,都無所謂了,能達到目的就是好事。進來一個月,她大概也摸清楚他們的行程表了。早上六點半之前一定會去公司,走之前一定會在她房門外敲一敲跟她說“早安”,她雖然在櫃子裏,但是任何輕微響聲一樣瞞不過她的耳朵。晚上他們回來的時間大概也就是在十點多的樣子,她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等他們。拿一本書,她坐下來慢慢看。現在是早上七點零五,斜斜的陽光照在地毯上,泛著深紅的光。很平靜的上午。
    “小姐,您今天早上沒有吃飯,這裏是一點小點心,您可以先墊墊肚子或者想吃什麽我去告訴廚房讓他們做。”女仆穿著典型的歐式女仆裝,拿著銀盤子走近客廳。“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就好。”妹妹不想說話,但是也不想刁難別人。好說好話,僅此而已。
    “我哥哥呢?”晚上,妹妹坐在沙發上幾乎把脖子埋進麵前的靠枕。開門聲響起,是他們回來了。看到他們的身影,她的眼神驟然變成冰原,狂風呼嘯,寒氣迫人。“我們沒找到,他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男人的聲音很平靜,解開領帶坐下,第一次真正的和妹妹對視,她眼裏的風暴讓他感覺到悲痛,但是這於他沒用,他隻想確定他的公司能平安的運轉就是了。他把她從貧民窟裏救出來,不是讓她跟他抬杠的。
    “我知道了。”妹妹站起身來,合上書頁,上了樓,留給他們一個過於平靜的背影,猜不透也看不清,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的樣子。“老公……”女人的聲音裏有些擔憂,男人眼睛裏聚集著雷暴,沒有聲音但也很駭人。
    淩晨,妹妹背著哥哥的書包,簡單粗暴的直接從開著的窗戶裏跳下去。當時哥哥給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用的就是他的書包,她看著它以淚洗麵了好久。現在她抱著它跳下去,就算受傷也是開心的,書包還在,哥哥的味道就還在,她就會覺得哥哥還在她身邊,就會沒有那麽怕黑。
    幸好,她窗子下是一叢灌木,不算尖利隻是有些密集,刺在身上也隻是痛而已,血流得不多,還在可控的範圍裏。她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找到哥哥才是最要緊的。大門已經落鎖,她努力的把書包丟過圍牆,然後自己往滿是傷口的手上吐了口唾沫,借助著旁邊的大樹一點點逃離這裏。
    從圍牆上下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雖然累得幾乎快不能呼吸,但是她隻要一想到再加把勁就能見到哥哥了,突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哥哥,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我很強,我的確很強,不然怎麽穿過荊棘找到你?哥哥,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回到之前和哥哥一起住的廉租房,沒有人應門,哥哥應該是出去和朋友玩去了,自己隻要等等她就會回來了。抱著書包,滿身傷痕的十五歲女孩在廉租房門外睡著了。淩晨的氣溫很低,但是她睡得很安詳,想到那個人,她總是很有力量。
    哥哥,你說我在你麵前是小孩子,在別人麵前就是女漢子。你看,女漢子回來找你了,你不用怕什麽,我就在你的門前,你不要躲,你看著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妹妹,我是你葉帆的妹妹。哥哥,我身上好痛,我覺得好累,我……好想你。
    葉帆完全是鬼使神差回來的,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隻是覺得應該回來一趟。淩晨,好不容易結束了兄弟們的玩樂,他一個人走在小巷裏,嘴角泛著苦澀的笑。走到門口,他卻無論如何跨不出下一步。那個纖細的身影,是妹妹?!排山倒海的思念混雜著心酸衝刷著他的心,他顫抖著走近,看到她身上滿滿的傷痕,心裏猛的痛起來,眼前模糊著,他抱起蜷縮如小獸的她,輕輕喚著她的名字,極盡溫柔:“梨梨,梨梨,梨梨……”夢境一般的不真實,此生不見卻終於再見的慶幸,此時何以表明?舍棄葉家榮華,離開優渥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