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回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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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回憶殺
千期堯忘記有多久沒有跟修寧聯係了。自從那件事情過後他一怒之下離開了修寧,隻留了安德森在那裏幫忙打理。走的時候千期堯看到送行的安娜嬤嬤雙眼婆娑其他的人都是不聞不問。當時的千期月也已經十二歲了,就算看不懂別人的眼睛也好歹能從別人的舉止裏了解到些異樣。
“哥哥,我們要去哪裏?”千期堯牽著滿手是傷的妹妹,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他心痛不已。這畢竟是他的妹妹啊,進了療養院居然被欺負成這種樣子,他心裏的難過和憤怒有誰能明?“去一個再也不會有人敢對你頤指氣使的地方。我會一直陪著你你說好不好?”聲音略微有些顫抖,他握緊她的手,提著行李走向機場。
“好啊好啊。哥哥回來了我就很開心了。”千期月笑得純良。對於小小的她來說,哥哥回來了就意味著一切都回來了。再沒有人會把她和老鼠蟑螂關在一起,看著無邊無際的黑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再也沒有人會讓她幾天幾夜水米未進,就連安娜嬤嬤想給她送東西吃都要在深夜裏悄無聲息,那種小心翼翼充滿憐惜的樣子讓小小的她時常淚目,但更多的時候,她心裏想的是如何複仇,如何盡自己的力量給那群看不慣她的人添堵,她們不要她好過,她也從來不會讓她們好過。
她曾經借助小小的放大鏡燒起了整棟樓,大火熊熊的時候她被院長嬤嬤叫人吊在了禱告堂的樓門前,大家匆匆忙忙救火的時候,從禱告堂路過都會狠狠的吐一口唾沫,像是她是世界上最惡毒的惡魔。她從來都不受人歡迎,忍忍也就過去了。院長嬤嬤站在突出的石頭上一邊指揮著救火,一邊試圖用眼神射線將她淩遲。她傲然無懼的看著院長嬤嬤,她從來不懼怕威脅,更何況從來不敢對她動手的她?
院長一直都是指揮別人對付她,自己從來都是冷眼旁觀。別人或許以為她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隻有她知道。當千期月捆成球被人打得幾近暈厥的時候,她還是睜著倔強的眼睛,那個時候她能清楚的看到院長嬤嬤的藍藍的眼睛裏閃著驚恐,那種她一直忘不了的,像是刻在骨子裏的驚恐失措,是她被人毆打的時候能找到的最大的慰藉。
大火散盡,所有人都被聚集在禱告堂前麵,看著被吊起來的、臉色已經白得嚇人的千期月都不寒而栗。院長嬤嬤一頓訓示之後就讓他們散了。他們離去之前那種一副看瘟疫一樣的表情讓千期月冷嗤一聲,完全不在乎。所有人都已經離開,院長嬤嬤叫了幾個人把千期月放下來帶進禱告堂。安娜嬤嬤被明令禁止進入禱告堂,她看著小小瘦瘦的千期月被放下來,眼睛蓄滿淚水但無能為力。
意料之中的毆打,療養院裏的護工從來都體能出眾。她們這些孩子呆在療養院的一棟小房子裏,上麵的招牌寫的是育嬰院,院長嬤嬤是個表麵上很和善的修女,對大家都很好,但除了她。院長嬤嬤自從接待了她之後,每個星期至少都會體罰她一次。剛剛幾周是這樣,越到後麵,等千期月知道反抗之後,等她們的矛盾越來越突出之後,體罰的間隔越來越短,最嚴重的時候甚至能到一天小打三次,大罵無數。別的孩子看到她都會遠遠的躲開,她的冷麵冰霜是最好的盾牌,她的院長針對是她最見效的被疏遠理由。
大火一點沒有波及到禱告堂,而禱告堂在千期月眼裏就是一派死氣沉沉。就算安娜嬤嬤一直告訴她要相信上帝,但她一直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上帝如果真的能夠淨化世人,每天禱告的院長嬤嬤又怎麽會對她下那麽大的狠手?上神悲憫卻從不施救,那她又何苦要依靠?
冷漠的看著自己被捆得密密麻麻,她掙紮但沉默,驚恐出聲隻是讓敵人獲得快感,自己傷心她從來不會讓別人好過,所以哪怕是一點聲響她都不願意發出,就算把口腔咬出血她也不會驚呼或者求饒,這是她的執著。
意料之中的拳頭密密麻麻,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斷掉了,模糊的聲音響起來,混著中年婦女的咒罵和粗魯,千期月覺得無比鄙夷世人,外國人怎樣,中國人如何,人類的本性一直都是這樣,恃強淩弱,誰不是這樣?她從來不會哭泣,隻會在暗夜裏獨自練習。不是沒有哭泣過,哭了幾次之後想清楚眼淚無用,然後就站得起來了。她拿晚上用來練體能,用來練格鬥,雖然每次都輸,但是那群護工要花越來越長的時間,看到院長嬤嬤那張幾乎綠成黃瓜的老臉她總會惡趣味的笑起來,這就是進步了。她還小,還有那麽多時間,她慢慢耗,總有一天能夠完敗院長嬤嬤。
“別打了別打了,她哥哥要回來了。”一個護工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看到激烈的戰況有些遲疑,但還是喊出那句話。千期月的哥哥歸來,她們還能不能繼續留在育嬰院都是很大的問題,要是看到千期月這樣的話,她們肯定是沒有可能丟下了,還可能去死。千期堯的存在對整個修寧來講,是噩夢也是希望,是絕對不能得罪的所在。“stop。”院長嬤嬤冷靜抬手,臉上的表情有些皸裂,護工們停手,千期月的臉仍舊和往常一樣慘不忍睹。青紫和異紅堆疊出可憐,那雙眼睛卻沒有絲毫損傷,仍舊亮晶晶的看著她。院長心中毛毛的感覺升騰上來,帶著護工高傲的走出去。千期月看到她腳步虛浮,內心怕是忐忑萬分吧。
“安娜嬤嬤?”千期月沒有力氣的躺在地板上,又沒有人給她解開繩子,疲憊甘襲來,就算不舒服也想睡覺了。迷迷糊糊間,她看到黑色的裙擺走近,那個女人頓下來,是安娜嬤嬤。開口,絲絲血跡從嘴裏滑出,她竟沒有力量再說一句話。安娜嬤嬤拿著刀,很輕易的割開了她身上的繩子,然後輕輕把她抱起來,那種輕如鴻毛的感覺讓這個信仰上帝的女人產生了一種懷疑,是不是所有堅持行善的人都會得到好報?如果是這樣,為什麽這個姑娘剛剛進來就會被虐得這麽慘?平常的相處裏麵,她雖然沉默但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懷有惡意。而這種時候,神在哪裏?
“yourbrotherillcoorro,areyouhappy?”安娜嬤嬤給她上藥,一邊吹氣讓她不太疼痛,一邊替她開心。她在這裏短短幾年,長得不好就算了,還被那樣對待,隻希望不給她以後的成長造成陰影就是了。
“justsoso,butiveforalongtime。”也不是特別開心,隻是分開太久她很想念他罷了。那個在她麵前隻會說:“期月不要怕”的哥哥,很多年沒見,她的確很想念他。不是懦弱,不是想哭,她就真的隻是很想他,隻是想看看他那麽多年過得好不好?她的日子是怎樣她已經理解,但他的人生軌跡她很好奇。
哥哥等了四天才來。每天院長嬤嬤看到她隻是惡狠狠瞪一眼卻不敢對她做什麽,再添了新傷疤她是肯定說不清楚的。四天,千期月過得前所未有的寧靜。第五天早上,哥哥穿著小西裝,開著瑪莎拉蒂和另一個高個子男生過來接她的時候,她站在門口,恍如隔世。“哥哥……”低如蚊蚋的聲音還沒有把一句話完整說完就被抱了個滿懷。他的力氣很大擠壓到了她身上的鞭痕,千期月皺起眉頭咬嘴唇,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練了這麽多年,最出眾的就是控製聲音。
“我們回家。”哥哥的聲音很細碎,拉起千期月的手,挺直身板對著後麵的那個高個子:“處理好告訴我。”不再花費一點時間,千期堯拉起千期月就走,上了車直接就往機場趕去。“期月,以後跟著我一起,害怕嗎?”修寧療養院對於千期月來說好歹是個容身之所,在這裏的生活還是很平靜,至少在千期堯心裏是這樣的。跟他走了之後可能顛沛流離,可能餐風露宿,總之不會好過。
“不怕。隻是你要給我找一個好老師,我要練功夫。”千期月搖頭,握上千期堯的手。他眼底深處的歉疚她看得一清二楚,然而她不想看到他這樣。“好吵我一定給你找。”練練功夫也好,女孩子還是要學著防身比較好。
回憶結束。
“哥哥你聯係安德森了沒?我打算盡快出發。”坐在客廳裏,千期月看著千期堯問。旁邊的葉梨啃著一罐薯片滋潤的追劇,表示完全不理他們在幹什麽。千期堯刷著平板,頓一頓才回答:“安德森說還要一點時間,他還在和那個女人的主治醫師交流爭取她的探視權,急也沒辦法。叫他們再等等。”什麽鬼都是,請別人幫忙還要催?
“好,我給他三天時間。”千期月表示理解,笑笑補充道。“你還是跟安德森聯係一下吧。安德森跟你不熟的話你在那邊很難做。”千期堯給她提了個醒。千期月點頭,打開電腦和安德森視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