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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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預言
    “有事麽?”千期月看著明晃晃的月亮,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阿廉看著她一臉落寞的樣子心裏動了動,托他好視力的福,他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她的睫毛,纖毫畢現。纖細而美好,不管放在哪裏都是一種風景。“我想很冒昧的問一個問題。”千期月耳朵動一動。她已經知道他大概想說什麽,她不是不明白那種眼睛裏的渴望。所有的男人女人在荷爾蒙的驅使下都是一樣的。她是過來人,說不上有什麽經驗,隻是試過幾次了感受得到。
    “說。”既然他想問她也不介意回答他,反正丟臉的不是她,她隻是遵從了自己的心而已,她可從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能到這樣。嘲諷的笑笑,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古時武林中那些自詡為正道的人不喜歡風塵女子了。有魅力,知道怎麽展現,一舉一動都是風景的女人,是擾人清心的,最後不過自毀前程,落入俗套而已,還真的是悲傷的命運啊。
    “你……有男朋友嗎?”暗處的草叢裏貌似有什麽動靜,但是千期月不想去關注,一樣的望著月亮,眼睛裏的惆悵濃得化不開。阿廉從她的表情讀出來她現在不是很開心,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他雖不是那種尋芳浪蝶,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很正當,完全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錯事的阿廉回了雲台就後悔了,當然,那都是後話了。千期月眉毛都沒有動過一下,聲音柔和但是很有氣勢的反問:“為什麽要有?”她現在已經是看透了,或者說是,亂透了。
    草叢裏隱隱有聲音傳出來,兩個人聽力都不算差,但是誰都沒有動。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千期月專注的看月亮,阿聯專注的看千期月,草叢裏的人影很明顯的被忽略了,但又是真的害怕把人引過來動了幾下又安靜了。千期月想的很簡單,沒有人敢在暗火門口找死,命不要了才是。
    “像你這麽強勢的人應該需要人照顧吧?就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麽?你明明值得人愛惜的。”阿廉有點看不懂,麵前的這個人太過矛盾,一方麵強到莫名,一方麵脆弱得不行。他明白的她和別人描述裏的她,不一樣。但越是這樣才會更有意思不是麽?“我不需要。”千期月一句話堵死他,他未免有些多管閑事了。
    披肩有些滑落,她冷得打了個抖,已經初秋,她在暗火半個月已經忘了外麵的天氣是什麽樣的,一陣涼風起,天涼好個秋,偏冷的風到處亂竄,吹起草叢裏的草亂得不像樣子。她一個大意,一雙手已經從後麵伸出來繞到她頸子後麵幫她拉了啦披肩,千期月眉眼一淡,什麽都沒說,輕輕打掉他還不想拿下來的手,自己進了門。他不知道草叢裏有人在風力瑟瑟發抖的同時竟是起了殺意。
    “月兒,你還好麽?”千期月疾步跑進包間,高跟鞋的清脆聲響驚了千期堯,他在裏麵和葉帆兩個人對賬戶,聽到聲音抬起頭互相望一眼,葉帆自然接口:“梨梨今天穿的是平跟鞋。”也就是說隻有千期月了。這麽大晚上的還真的讓人覺得瘮得慌。但沒人敢勸,千期月遞了辭呈之後整天都穿著雙高跟鞋四處亂竄鞋跟高度就沒有下過五厘米。要是他沒有記錯,千期月之前是寧願穿運動鞋也不願意穿高跟鞋的,說是硌腳,那現在呢?
    他現在站在包間門口,裏麵黑漆漆的,要是他親眼看到千期月跑進來還以為這裏沒有人來著。千期月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望著麵前一望無際的黑暗,她忽然覺得很安心。哥哥的聲音響在耳畔但是她不想應答,她雙手抱胸,麵無表情。千期堯心都要燒起來了,,這樣的表現完全就是陸溪走的時候。他最擔心的,最不想看到的,還是發生了。
    “我沒事,哥哥你先出去吧。”不知道頓了好久終於聽到千期月出聲,就算是逐客令也好過她什麽也不說。千期堯略微放下心,點點頭,問她要不要開燈,千期月搖頭,他也不勉強自己出去了。千期月有夜盲症他知道她自己也知道,她自己有分寸的。
    阿廉還是跟進來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覺得沒趣還是進來了,齊鈺已經走了,小白,不對,是阿修,他和葉梨也消失了,應該是去過二人世界了吧,他不打擾,但是他要說的還沒有說完,不能簡單就走。“很抱歉,但我還是想進來,有事情還沒有說完。”千期月兩條長腿放在玻璃茶幾上,看看亮起來的茶色的燈,看著那個滿身黑色隻有袖子有一抹金男人一步步靠近。她直覺他沒有惡意,也就沒有阻止。
    “你還有什麽想告訴我麽?”阿廉離千期月還有三四米的樣子,千期月揚起右手,掌心向上,示意他就此停下,不能再靠近,再近她覺得不舒服。她已經打完了一架,現在身上痛得跟什麽似的,心裏感歎下“以後要多做運動”之類的,然後看著這個眉目清秀的男人眉毛鎖死。她不喜歡太糾纏的人。
    “我建議你盡快離開這裏。”阿廉也是聽話,站在原地就真的不再動,說完一句話,鄭重其事的樣子。架勢倒是像了,但是千期月完全不放在心上。暗火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她哪一次真的缺席過?她在暗火這麽多年,都快把暗火當兒子了,憑什麽要放手?
    千期月眉毛一挑,輕佻但不輕浮:“為什麽我要離開?”暗火惹事也該是暗火搬遷,如果單單隻是要她一個人離開的話,有些奇怪,除非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阿廉一定隱瞞了什麽事,千期月從他的臉上看懂了,但他不想說。“暗火這麽多年都過下來了,你們在這裏駐守這麽多年,還不知道麽?”六年過去,雲台管理員從來沒有找過暗火一絲一毫的麻煩。之前不是沒有他們出手搞垮整家店的事跡,但暗火發展到現在,一點都沒有聽到過兩方有什麽不和。
    阿廉也不介意了,直接席地而坐,和千期月平視:“那你知道為什麽我們從不幹涉鬼火麽?”千期月頓時就想通了。暗火崛起的時候有天火作壓製,天火當時的輝煌程度和現在的暗火不相上下,有他們的作用,暗火就有了對手,他們隻要看著就行了,鬥成什麽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而現在,暗火變成了另一個天火,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昨日重現一樣一點點複蘇。唯一的一點不同是,暗火和天火是公平競爭,鬼火自成立的時候開始就站在道德的下風。
    “我不會讓這種事重演的。我可以跟你保證,他們活不過半年。”畢竟明裏暗裏這三個管理員都是後街的實際擁有者,他們,就代表著那個財團背後的觀點,沒人忤逆,能像千期月這麽張牙舞爪的也少得可憐。但是千期月的保證有一種魔力,讓人不自覺的就想去相信。
    但是阿廉隻是搖搖頭,接過千期月甩過來的靠背墊在地上然後在坐上去,笑得一臉高深。千期月知道自己會錯了意也沒有多惱怒,隻是眨眨眼,把手放下平放在身體兩側,讓自己放鬆下來,聲音也揉了些問:“那你是想表達什麽?”
    阿廉看著她一臉的漠然,聲音也慢下來。他隻是一個旁觀者,知道這些事情本來就是巧合,如果不是錄音筆忘了取,他本來不知道的,但既然已經明白了就要負起責任。或許那個說話的人不知道,但是阿廉知道,他今天的行為,一定程度上,也是那個人授權的吧。
    “你和你哥哥一直在躲的那個人回來了,這次聲稱的是不會放過你。所以,你必須走。天高地遠,你必須走,不能留在這裏,如果你還想暗火好好的話。”阿廉話一出,千期月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和哥哥一直在躲的人?是誰?她自己完全不知道,但是現在不能說,至少在阿廉麵前,她不能暴露自己。她隻知道這是件大事,足夠千期堯和她朝夕相對一直不說,足夠阿廉被她拒絕了之後還是要堅持跟她說完,一定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一定。
    “我知道了,會好好考慮下,你先出去吧。謝謝了。”千期月站起來,看著阿廉長手長腳的被束在一個墊子上,她笑不起來。阿廉也不多說什麽,站起來,深深的看了千期月一眼,拍拍她的肩:“別太傷心了,快點想辦法吧。能走就走,要是有什麽不能解決的可以來找我,我的電話寫在毯子上了。”他眼神悲憫,千期月衝他點點頭,看到他眼睛裏除了擔心還**裸的有著另一種情緒,她垮下肩,送他出了暗火。禮節性的握握手,千期月送別他,轉身回去。
    阿廉也沒有想那麽多,借著越來越暗淡的月光和越來越閃亮的啟明星,搖頭歎氣,仿佛世事看透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冷不防的,後麵有風起,下意識的一避,身後的人匆忙撤力,踉蹌幾步好歹站穩。“你是誰?”阿廉的聲音冰冷得不像話,放眼整條後街,隻有他暗算欺負別人的分,什麽時候輪到被別人欺負了?!這還了得了。
    對麵的人倒是不說話,擺好架勢,淩厲的掌風襲向阿廉麵門,阿廉也不是吃醋的,剛好現在心裏有點堵,拿來練練手也不無不可。
    你來我往,單純的力量對比沒有美感,但因為他們倆都足夠瘦,看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骨。最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但誰都沒占到便宜,阿廉還稍微占了點上風。對手的心氣已經亂了,在此基礎上他氣息不穩,招式淩亂,隻講蠻力,所以注定會失敗。阿廉站直身子:“你到底是誰?”那個人不說話。
    “你跟期月說什麽了?”男人的聲音異常熟悉,赫然就是,楊嘉畫。也真的是虧了他了,千期月這麽半個月沒出現在後街以外的地方,他就每天到這裏蹲點,不敢進去就在門口等,能偶爾看到她的身影知道她還好,他能開心好幾個小時。但是就在今天,麵前的這個人不僅看到了千期月,還碰了她,還用手碰了她!這才是禁忌。
    “原來你認識她啊。”阿廉表示了然,他隱隱猜到了現在這個人是誰,也難怪千期月會露出那種欲言又止,悲傷淡漠的表情了。“你有時間跟我打還不如去勸她早點走,她離開這裏離開得越早她就有越多的自由和安全。”這不是危言聳聽,那個人既然默許了他送信也就說明他會在盡快的時間裏動手,千期月再猶豫,就真的來不及了。
    楊嘉畫滿頭霧水:“什麽鬼?為什麽要送她走?”阿廉沒有想再解釋的意思,一臉“你懂得”的樣子就看著楊嘉畫。楊嘉畫的臉僵了僵,然後就站定,有些恭敬的問:“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阿廉挑眉看著他:“你能保證不會讓她受傷害麽?”十足的不信,但是楊嘉畫表情堅定。
    “我一定可以。請你了。”楊嘉畫從來都是一遇到千期月的事情就慫,慫得沒有自尊沒有想法,但是他絲毫不以為恥,為她擔心是正常的,他樂意。阿廉看他那麽堅定,招手叫他跟他一起走,楊嘉畫跟上,阿廉這麽開了頭:“還是勸她先走吧,走得越早越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