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背後的人(4萬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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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背後的人
    顧岸的停屍間很幹淨,因為他是剛剛進去不久的人,或者說屍體,所以他沒被塞進冰屜裏,隻是常溫在外麵保存。因為楊嘉畫來的時候沒跟他們說什麽時候焚燒,所以就暫時停在那裏,他淩晨離開的時候說過會有人來看他的,到時候在決定。葉梨軟軟的扶在阿修身上,被攙扶著走進來,麵色蒼白,淚眼婆娑,阿修盡心盡職的做著她的依靠,他心裏也很遺憾,曾經,顧岸也是他視為朋友的人,也是他照顧了葉梨那麽久,他看得出來他有多愛她,所以還是很明白,他不嫉妒,隻是替他難過。
    葉梨看到顧岸的一刹那,鬆開了阿修的手,顫顫巍巍的走過去,天地間都是大白大白的,看得人心生淒涼。顧岸已經被清洗過了,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血跡,臉色白白的就像隻是睡著了一樣,除了沒有血色。遺體美容師做得很好,把他臉上那些有礙觀瞻的血痕都清洗了,剩下些小傷口沒有多關注,反而顯得他整個人美好安寧起來。世界都靜下來了,葉梨後麵站著葉帆,阿修,楊嘉畫,千期月,甚至連今天當值的莊臣齊義,沒事不出來的韻霜韻繁都在,但是沒有人敢靠近葉梨,她身邊的悲涼那麽重,那麽難過,沒人敢打擾。千期月收緊手臂,身邊的楊嘉畫氣場和葉梨一樣,著實讓人擔心,楊嘉畫現在連回握她的力氣都沒有。不是說他是男人就沒有難過的權利的,他一樣會痛,一樣會難過,都是平常人,憑什麽男人就要比女人更能忍?
    葉梨現在已經哭不出來了,她木然走到他麵前,手指在他臉上遊移,一點點把他最後的樣子印進心裏,手上的觸感冰涼得不像話,簡直比他們初見時候的大雪還要寒冷,那個時候春暖花開寒冰消融,命裏注定的相逢,而現在寒冬千丈花朵凋謝,寒去暑來,她最後還是失去了他,多麽殘酷的循環。冬天在她心裏無盡循環,照也煩的說法,顧岸死之前就知道自己陪她不久,甚至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離開她的吧,那些之前看起來覺得矯情的浮誇句子現在無比契合自己的心跡,她之前怎麽就沒有想過,這麽多年,現在,好難過。顧岸,好難過,我好難過。
    她抽抽鼻子,她表示自己現在完全沒有什麽眼淚,心裏什麽都沒有了,悲傷之後就全部是憤怒,她現在很難過,但是最重要的,她要找出那個人,顧岸受了什麽折磨她就要他受什麽折磨,沒那麽容易讓他死的。有人說怒極反笑,之前葉梨是不信的,現在她信了,她發誓,她不弄得那個人生死不能她就不姓葉!
    手下有什麽東西凹陷下去,葉梨覺得不對,她定睛看下去,是他心髒的位置。有些錯愕。不言不語,她伸手解開他身上寬大的外袍,她鎮定的表情讓阿修皺皺眉頭,他走上前來,葉帆他們一眾人也過來,葉梨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楊嘉畫覺得腳上有千斤重,他當然知道那薄薄的衣料下是什麽,但是他不敢看,他還是沒有緩過來。
    葉梨顫抖著揭開他的外衣,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深深的傷口,從右邊肩胛骨的地方刺到心髒,猛然發力一定是貫穿了他的身體,凶手一定是男性,身高178以上,體重60kg打底,是個左撇子,葉梨一邊看腦子裏飛轉描述著罪犯的整體特征,對她的報仇很有幫助。。傷口不長但是很深,隱約可見森森白骨,看著就疼。眼神移上他的臉龐,很安詳,安詳得讓人想哭。葉梨的手緊緊握起,指甲透過皮肉的痛苦不及她心痛的萬分之一。
    阿修拍了拍她的肩,他現在不想抱她,因為她不需要。他看著她眼睛裏閃過一抹血紅,然後從包裏慢慢的掏出手機,對著顧岸的傷口,找好角度拍了一張照片。她沒有開閃光燈,算是對他最後的尊敬。
    “他大概什麽時候走?”葉梨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楊嘉畫亮閃閃的眼睛,她一字一句。楊嘉畫現在除了身上沒力氣之外還是很靠得住,看著她一樣在水裏泡過一樣的閃得不像話的眼睛,同樣的一字一句:“隨時。”殯儀館也不是他家開的,照常情況下,送進殯儀館的人越早送走越好,盡早入土為安才是靈魂真正的歸處。葉梨細致彎下腰,扣好自己之前弄亂的扣子,然後笑著,安寧美好:“那就現在吧。現在大家都在,集齊這麽多人,他路上應該不會孤單了。”千期月她們一個字也插不上,一個是顧岸的竹馬竹馬,一個是顧岸愛過的人,他能被交給他們他自己也應該很開心吧。
    楊嘉畫點頭,沒有異議。找來負責人,他們表示理解,然後推著他的床一點點向焚化爐那邊過去。他們一行人跟在後麵,透過窗戶看到外麵陰沉沉的天色,馬上就要下雨了吧,顧岸你看你,得是個多大的禍害啊,連天老爺都不喜歡你,你看看你,去了那裏可要好好的。眼睛有點酸澀,葉梨默默吐槽完那句話,心裏有情緒泛上來,阿修摟著她的肩膀,眼睛裏滿是心疼。她衝他安慰的笑笑,阿修心裏更是難過,摟緊了她,一言不發。
    外麵的白煙升起來了,千期月和楊嘉畫看著絲絲縷縷的煙氣在半黑的夜幕下模糊不清,心裏也是一陣難過。楊嘉畫握緊千期月的手,千期月回握他,一舉一動都是安慰。葉梨仰頭看著輕煙,阿修站在一邊,按照民間的說法,這是二十五歲的顧岸在人間的最後一瞥,以最輕鬆的形態,他不想他不開心,曾經,葉梨是他的。千期月連看都沒有看楊嘉畫,她已經閉上眼都能感受到他了,她不打擾他。
    殯儀館在半山腰上,輕煙嫋嫋,塵世如煙,飄散進風裏,跟著他的靈魂往萬裏之外而去,這世間所有人都是這樣,生來一聲啼哭,死去一縷白煙,明明知道最後都會歸於虛無,但是就是很難過,很想給世界留下什麽東西,那才是活著的意義。“十萬狂花,終成舊夢。”不知是誰輕輕說了這麽一句,是啊,終歸都是舊夢,也不知裝點了誰的夢境。
    山下停著一輛銀色賓利,兩個一身黑的男人相互靠在引擎蓋上,白色的煙從看起來比較成熟的男人嘴裏飄出來,看起來很有成熟男人的韻味,歲月滄桑,在他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反倒是較年輕的大男孩額角一片明顯的淤青,看起來就覺得痛。“這次倒是很利落,不過落傷就不好看了。”悠悠的語氣,男人抽著煙看著頭頂天空上的白煙,陰暗的天色照得他臉上更加陰晴不定。
    男孩微微低下頭,筆挺的西裝上一絲褶皺都沒有,反而是正統的西裝讓他整個人顯得單薄,麵對男人絲毫不解釋的生硬語氣,在別人看來是關心,但在他看來就很明顯的是嘲諷,因為他訓練他的時候,他隻要受點傷,他第二天的訓練量就會加倍,而現在他出師,他從教練變成了他的直係上司,自然是更嚴苛的。“我知道了,會自己去領罰的。”
    男人笑:“那就不用了,你隻要把這根煙抽下去我就免了你的處罰。”他的聲音很動聽,笑起來就像是寶馬沉雄的發動機,自有一種風流。男孩嘴角微抿,往後站了一步,眼睛裏寫著異常的認真:“不要。”簡單的反對,這是他為數不多反抗他的事情。男人笑,收回遞煙的手,眼睛盯著曲曲折折的盤山公路淺淺微笑:“你啊,跟了我這麽多年,毒也不沾,煙也不抽,到底是要幹什麽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啊……很讓我琢磨不透啊。”他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他也知道,隻要他手裏還有那個東西,他就不會離開他,一輩子為他效力,做他最忠誠,最不會背叛的助手。人隻有把東西握在手中才是真的有安全感,至少他是這樣的。
    “好了,開車回去吧。我們該去會會後街真正的掌權者了。”他已經安排好所有的行程,現在隻是出於無聊而已,他喜歡看著別人惱怒但是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很有成就感。男孩依言邁到駕駛座上坐下。賓利和其他的車型相比好處就在這裏,輕巧製動快,箭一樣的飛出去,噪音極低,這算是當時買它的理由之一吧。
    楊嘉畫抱著顧岸的骨灰盒,黑色的小方盒子靜靜的安眠著一個曾經的夥伴,曾經的愛人。和葉梨商量之後最終決定把顧岸埋到城郊墓地,就是埋陸溪的地方,他們都是相識的,會有共同語言也不一定,至少不要那麽孤單。一個夥伴,就是在黃泉路上,也希望他們能夠相扶一程。
    另外一邊,離雲台最近的一個常年關著的木質小屋。
    “很久不見。”很熟悉的嗓音,男孩駕著賓利停在這裏的時候明明隻有一個大門緊閉的房子,走上去敲一聲還開了,冬日下午的暖陽照進來,黑色被驅散了一些,好歹看清楚了裏麵纖細的倩影。男人操著感慨的嗓音飆一句英語走進去,女人轉過頭,眼睛裏滿是幽怨,臉上卻是什麽表情都沒有,開口也是清冷得不行:“忍不住了是麽?”簡單一句,直抵內心。男人大笑一聲坐下,男孩低頭垂手侍立。
    “我來是想知道我上次跟你開的條件你答應了嗎?要是覺得可行就交出來吧,我會好好利用的。”循循善誘,男人風度翩翩,耐心十足。但是女人明顯不買他的帳,涼薄的笑笑,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她就像永遠不會融化的堅冰一樣冷淡:“上一次見麵?上一次見麵得是三十多年了吧,還虧了你過去這麽久了翻舊賬。嗬,你倒是挺有臉。”毫不掩飾的嘲諷,男人臉上有些掛不住,看著女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男孩低垂著眉眼在一邊什麽也不說。他和男人走哪裏他不允許他從來不說一個字,因為他知道,隻是要他參與的事一般都輪不到他插手,他隻需要做個見證,證明男人過去的那些破事善後有多麽困難。
    “我曾經也想護你一世無憂的。”男人感慨,像是在追憶什麽一樣眼神飄遠,女人一身湖藍色中長裙,整個人優雅賢淑,但是她說的話讓這兩個大男人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膽量,男孩見過的這麽多人裏,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至少不會連嘲諷都這麽明顯:“是啊,你的一世無憂就是送我點藥在精神病院裏過嘛,要不下一次我把你丟拘束衣過個十年八載?這麽多年了,還是屁臉不要啊。”
    男人站起來,似乎是耐心耗盡了的樣子。他不能靠近她,他來之前還是做過點調查的,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學會了下毒,現在什麽都不清楚,他不敢貿然行動。女人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難看的臉色,笑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隻要有我在,你休想傷害我兒子。”後街,永遠隻能留給他,旁人要想覬覦也很簡單,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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