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小鴨的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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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底沒有天空,懸置在頭頂的是堅硬的石壁而非那虛無縹緲的雲彩。所以與之相對的是地底人對於實際的追求要比地上人要來得更加感觀一點。地底人不會做夢,至少白日夢是不會有的了。他們迂腐得接近愚蠢,做事從來就不抱有任何可有可無的幻想。每一天,每一年都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辛苦而換取生命的延伸。

    當然,這些家夥都是笨蛋,所以笨蛋在某些可笑的地方也有著令人無語的執著。就比如我眼前這位,盡管活了這麽多年了,但糊裏糊塗的她仍舊還是沒能結婚。要知道,星熊勇儀幫她作媒人已經不下百次了,但每次看起來能夠成功的約會總是可以被這個不靠譜的前輩給破壞得一幹二淨。而究其原因的話,也大概是因為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頑固了吧。

    “前輩,借個道唄。你瞧我們都走到這裏了。”

    前麵就是刑場,但在舞台的大門前我們卻被前輩擋在了門外。雖然說對於前輩的到來我並不怎麽意外,但我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是一個人來的。這難道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嚴苛至極的審查官嗎?

    “你明白這麽做的後果嗎?”前輩的臉色看上去很差,她很想將眼前這個小混蛋暴打一頓或者直接將他打暈在地,但她卻沒有這麽做。

    “或許猜得到一點吧。”我有些無所謂地兩手一攤,“但是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呢?”

    “嘖”前輩砸吧砸吧著嘴,將腦袋轉向了另一個家夥,“這小子是這樣想的,難道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說實話,前輩和現在的這個死刑犯還算是老相識了。一來是因為當初打仗的時候前輩也沒有少殺過三眼屬的人,二來是因為他們倆竟然約過會……天哪!星熊勇儀,我知道你是一個不怎麽靠譜的人,但你也不能這麽不靠譜啊!!

    咳咳,總而言之他們兩人對彼此也有著一定的認識,所以前輩是死也不敢相信少年竟然會說動這位又臭又硬的主來犯險。

    “……”沉默了一段時間,男人才將自己那雙無神的眼眸望向了前輩,“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什麽都不做的話終究還是很悲哀的吧。”

    “……嗬嗬”前輩愣了一愣,不過馬上就開始笑了起來,“你這家夥,還是老樣子呢。看見你現在這副鬼樣,我才敢確定那個死妹控還沒有死呢。”

    “死妹控?你們是這樣稱呼我的嗎?”男人意外地有些難堪,大概是對這個事實顯得有些苦手吧。

    “還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呢……”七淨和前輩幾乎同時地翻了翻白眼,對於男人的妹控屬性難道已經是如此默認了嗎?

    “嘛……也無所謂。”前輩似乎是放棄了什麽一樣,隻見她緩緩地走向了我們,一股看不見卻存在的氣忽然聚攏在了我們周圍。

    “那麽,所謂三眼屬最強的力量也應該被我體驗體驗了吧!”

    那是一個拳頭,一個看上去有些柔弱但帶有著強大衝擊力的拳頭。力量上的強大使得周圍的空氣都顯得灼熱起來,而那看上去不快的攻擊速度其實也隻不過是拳影給視覺上帶來的凝滯作用罷了。

    “這麽長時間了,你還是那麽暴力呢。”就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男人有些懷念地看著那個向自己襲來的拳頭。如果不是對方確實是把他往死裏打的話,或許我還會以為他們兩人隻是在那裏**而已。

    “……轟!”似乎是聽見了男人的自言自語,前輩的攻擊愈加凶猛起來了。(ps:“暴力”在前輩的中排列第八)

    “……我說,你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呢。”看著那兩個有聲有色地打在一起的家夥,我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已經阿卡林了。

    “奧義,三步……”

    “咚!”前輩的招式還沒有發動,對於背後毫無防備的她就被我用投影給一板磚砸暈過去了。

    “……”

    “……”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在男人那囧囧有神的注視下,我麵無表情地對他招了招手:“走吧,時間不多了。”

    “……”默然不語,男人徑自從前輩身邊走了過去。

    “謝謝……”在走過了前輩身邊時,我輕輕地自喃自語著,“還有,對不起。”

    說完之後,我和男人就來到了那座準備多時的舞台上……

    “呐……”前輩倒在地上,將自己的手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那個小混蛋下手夠狠的呀,這種家夥果然還是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又是躺了一會兒,前輩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而隻有這時我們才能看到——前輩的傷口是在後頸呢……

    我們總是會將失敗當作是無法挽回的錯誤,因為人生是不容許失敗的。哪怕隻是一次小小的失敗,它也有可能會將你完美的一生給毀得一幹二淨。

    這句話在我看來是無比——正確的!所以那群自以為失敗就是青春,青春就要失敗的混蛋給我聽好了!有些失敗忘記了,有些失敗習慣了,有些失敗已經挽回了,但這些所有的一切卻都不能將失敗的印記抹去。

    或許有人會說,失敗才是我們活著的證明。但是,要記住。我們活著這種事實,最好的證明就是勝利。隻有建立在別人失敗上的勝利,隻有建立在悲哀廢墟上的快樂才是我們應該追尋的東西。

    不過……

    身為一個活人,我們有理由去證明自己還活著。這種愚蠢的命題嗎?

    所以,我渴望失敗,我承認自己是失敗者,我能夠在別人因為勝利而快樂的時候對著自己的失敗,在其他人眼中猶如一個白癡那樣笑著。

    笑是他們的自由,而笑又是我的自由。那麽何為自由意誌?思來想去,所謂的自由意誌,所謂人的差異性,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人是多麽的相似,即是是表麵上是相差著十萬八千裏,即便一個是勝利,一個是失敗。但是追其本原,依舊是一樣的。根本,還是——為活而活。

    同樣的景色在不同人的眼中看上去是不同的。就如此時此刻,那些坐在觀眾席上,惺惺作態地抱有著可憐的目光的貴族大人們。他們眼中看見的隻不過是幾個逢場作戲一般的戲子,他們不會將戲子的死亡作為生命的價值,而僅僅隻是一場愉悅自我的表演。

    “那麽,準備好了嗎?我們的表演。”

    如同一隻高傲的,準備待宰的黑天鵝一樣,我對那些可愛的觀眾們報以最誠摯的問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