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夢醒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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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淅淅瀝瀝的,氣溫也稍許回落了不少。樹梢上的葉片又是落下了一些,躺在地上的黃綠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條天然的走道。泥水伴隨著人們的腳步向四周濺開,這也許是唯一令人無奈的地方,因為沒有人喜歡肮髒,自然也就會厭惡這些汙漬。

    秋天的豐收已經近在眼前,隻要熬過了這場雨季,那麽田地裏的莊稼自然會得到碩果。望著窗外,在這個不用務農的時候,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想些什麽。不是那麽重要,不是那麽煩心。似乎坐在這裏,久而久之便能安靜下來。然後——一輩子就過去了。

    潮濕的氣候令萬事屋的牆麵上起了一層霧氣。或許是久未通風的緣故,所以沉悶的氣氛很容易便從房間裏蔓延開來。

    “今天是要去阿求那裏嗎?”

    這樣問著的萃香,眼睛卻是沒有看向少女。她一手抓著酒壺,將其放在麵前的桌上。目光向著一旁看去,看著樓底下還在做著生意的商販店主們。那些人的臉上看不出為這場大雨擔憂的心情,或許是藏住了,又或許是不怎麽在意。人們還是用自己的習慣生活著,仿佛那樣便是永恒了。

    “嗯。”少女輕輕應了聲,手指間的筆並沒有停止過,而是不斷在紙張上書寫著什麽。

    “哈~又一月過去了呢。”終於對這樣的冷清感到了無趣,萃香站起身來,將酒壺抓起便走到了門口,“我出去下,等會回來。”

    “嗯,路上小心。”少女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但想到她平常也是閑不住的個性,於是馬上就釋然了。

    “嗯。”

    “啪嚓”一聲打開了屋門,萃香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不大的屋子裏又一次陷入了沉靜。

    “淅瀝瀝……”

    隻有這種時候,屋外的聲音才能聽得很是分明。它們透過了窗戶,甚至連帶著還有些雨水落進了屋子裏。少女的座位是在靠窗的地方,雖然背後有著椅背作為保護,但時間一長,外麵的衣服終究還是難逃被打濕的命運。

    過了不知多久,少女的筆總算放了下來。那支從手上滑落的筆在桌上發出了一聲輕響,那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麽,就如開啟什麽的機關一樣,外麵的大雨也有了暫歇的念頭。

    懷揣著報告,少女拿起支架上的衣服,在身上隨便披了一件外套就準備出門去了。

    “啪嗒!”

    忽然有什麽聲響從屋裏的臥室傳出,興許是屋頂的隔板上又入了老鼠,又或許隻是什麽東西從裏麵落了下來。沒有多想,少女將手中的包裹放到了一邊,順著聲響就走了過去。

    金色的陽光從烏蒙蒙的雲端間鑽出,就像是頑皮的孩子,他們肆意地在人間玩耍,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熱量帶到了這裏。而萬物也歡喜著,因為這些天裏的陰雨實在是單調了點。

    “……”

    那是個盒子,準確說來應該是一個喂養昆蟲的生態盒。盒子裏麵早就沒有了昆蟲,但在少女到來前就被擺放在了這裏,可以說這個盒子的曆史要比萬事屋存在的時間還有長遠了一點。

    “鍬形蟲嗎?”

    雖然蟲子已經不見了,但少女從那個殘留下來的蛹還是能夠看出這是個類似於角蟲的生物。

    “是從這裏落下的嗎?”

    看著貨物上突兀的空缺,少女自然是猜得出它本來的位置。不過說了也怪,這裏又沒有生物,怎麽會自己掉下來的呢?

    這裏沒什麽人,因為平常就是堆放雜物的地方,所以除了每年的大掃除之外,他們是很少進入這裏的。一來是沒必要,二來是因為單是平常的工作就已經夠忙了,能夠安然地打理家務的時間屈指可數。

    將盒子放回了原處,少女合上櫥櫃便準備離開。但忽然,伴隨著一番吵鬧,一隻全身黑色的生物從櫃子裏竄了出來。

    “喵~”

    看上去是隻貓,但少女卻不認識它,自然也不明白它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並且是在雜物間出現。

    “……還有人嗎?”

    剛才因為想當然地沒有注意,但現在經過了這一茬後,少女便發現了房間裏似乎多出了一個氣息。

    “嘖,都是蘇格拉底的錯!”

    從隱身中現出身來,愛蓮狠狠地瞪了一眼滿臉委屈的黑貓(鬼才知道貓是如何做出這種表情的)。她微微欠了欠身子,顯得十分有禮貌地對著少女問候道:“你好,我又來打擾了。”

    “……”

    這裏不歡迎你……這句話好不容易才被少女咽了回去,盡管心中是一萬個不願意,但心知對方來意的她依舊還是回了個禮道:“要不去外麵坐會兒吧。”

    點了點頭,愛蓮同意了少女的邀請。從家裏逃出來的她先是到達幽冥,然後再從地下泉的入口來到了幻想鄉。期間遭遇了很多意外,但好歹還是到達了這裏。所以好不容易能夠休息會兒,她就躺在雜物間裏睡著了。若不是蘇格拉底搞出的聲響吸引來了少女,或許要到晚上她才會現身吧。

    一杯熱茶下去,愛蓮覺得自己受的委屈終於有了回報。想自己這個赫赫有名的惡魔公主,哪曾有過這樣憋屈的經曆。若不是……

    “那裏的情況比之前好點了嗎?”

    愛蓮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事實不用她問自己也會告訴對方,畢竟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和這些也有著關係。

    “自從那個人類死後,整個地底世界都發起了大變革。不僅是混血兒,就連舊都和幽冥的人都受到了大範圍的波及。”又是喝了口茶,愛蓮接著說道:“隨著各地的改革,那個讀心妖怪也正式接納了混血兒,並且讓他們和那些古怪的妖精住在了一起,一切正如那個人類囑咐的那樣。”

    地靈殿是地底的第三方勢力,雖然較之其他兩方而言很弱小。但無論是覺還是戀,甚至是她們的寵物都擁有著強大的力量。現在加入了僵屍妖精和混血兒後,地靈殿的存在一舉便引起了各方的關注。如此一來,混血兒們的地位也就不像以前那樣卑微了——至少在地靈殿的勢力內是如此。

    “嗯,或許是不錯的結局了。”

    聽完點了點頭,少女也明白這樣做對於那些混血兒而言是最後的選擇,而這些也是七淨一開始便計劃著的。

    “啪啪!”

    門外忽然傳出的敲門聲將兩人的交談打斷,不用想,少女也猜得出是萃香那個家夥又馬虎地忘記了鑰匙。

    “請稍等一下。”

    站起身來,少女來到門前。打開了門,看著眼前的人,她忽然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她驚呼著,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將少女從睡夢中吵醒。睜開眼睛,眼前模糊一片,隻有隱隱約約的光芒使房間裏顯得不是那麽黯淡。

    “……”

    從床上爬起,少女沒來由地感到腦袋漲漲的,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腦海裏出現——又消失了。

    “星期一嗎……”

    望著書桌上還沒有理好的作業簿,少女這才驚覺自己的作業似乎還有一些沒完成,大概是昨晚累倒了才沒來得及吧。

    也不去管了,三三兩兩地將書本一股腦地塞到書包裏。在洗漱後之後,她在嘴邊叼著一塊麵包便急匆匆地向著學校的方向趕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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