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無法傳達到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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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見是再也不見的謊言的話,那麽這種謊言或許是世上最殘酷的謊話了。任何時候,離別都比預期來得早,即便如此,大家還是會天真地笑著,然後互相說道:“再見,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時間過了一輪又一輪,世界換了一次又一次。縱然腦中的記憶已經模糊,眼底的清明也終於變得渾濁;蹣跚的腳步挪動著,似乎正在竭盡全力地追尋著什麽……但是,是什麽呢?
究竟是什麽讓這樣的我們苦苦追求,甚至在那循環的摩比斯環中遊蕩始終呢……
愛,與被愛。
好遙不可及的單詞,單純的幸福洋溢其中,就如同被浸泡在牛奶裏的燕麥一樣,渾身上下都有著甜死人的甜膩。
人說隻有失去了才會明白珍惜,才會去渴望那些存在。但是呐,我呢~即便未曾有過也會對此抱有向往。就算明知那種虛無主義般的妄想是愚不可及的細長木纖,但隻有這樣,我心中的孤寂才能在隱隱作痛中平息。
微笑著,麵帶微笑地對待著生活的每一天。一邊鼓勵著自己要樂觀向上,一邊像個小醜一樣取悅世界,這樣的自己一定很難看——想必也是,因為沒有被愛過,所以就連簡單的ài rén都無法做到吧。
蜷縮在狹小的房間裏,窗簾被牢牢地纏在手上,生怕從間縫中漏出一點光芒,我甚至一動不敢動,任由著自己在這個腐朽的地方慢慢腐爛。
“咚咚”
屋外有人在敲門,但我卻沒有起身,膽小的我在請求著他的離去。以前從未有過不適的笑容終於從臉上褪下,我害怕著,恐懼著如今的,這麽真實的我此時僅想這樣待著,待到死去的那一刻便行了。
“……”
終於那人放棄了,他就和曾經拜訪過這裏的人一樣,永遠離開了這裏……
又一段時間過去了,是腹中的絞痛感令我從睡夢中醒來。過了幾小時、又或者是幾天,無力的身體連手指的顫動都無法做到。眼前的景象變得灰白一片,視網膜上的小斑點密密麻麻的,弄不懂究竟是這裏是現實還是夢境。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無論現在怎麽樣,即便再睡著就有可能會是長眠了。但是……隻想要睡下去,一睡不醒地、無憂無慮地走完這一生。
其實人類是個很有趣的物種,從出生到死亡,一路上走了那麽多彎路,但是終於,還是回到了最想來、也是最初始的地方。人死後要去的世界我們無從得知,但是如果那天我們不曾和自己的生命相遇,那麽也將不會擁有那份痛苦、那份悲傷和那份飽含淚水的回憶。然而若不是遇見了,當然也無法體會到這份愉悅、這份心動、這份珍貴,這份溫暖而又充滿幸福的感覺。
曾經幸福過嗎?
有過,很幸福。隻是時間太久了,隻記得自己體會過,但具體的事情卻忘了。最後,隻記得自己也幸福過。
人總會有那麽幾天感到心情不好,雖然我們大可以從心理學和生理學的角度來解釋這一切。但與其理性地分析,我還是更喜歡用感性的想法描述感性的事物:我們會感傷,不是因為失去了幸福,而是細細想來,幸福似乎從來沒有被我們抓住過。
不是自作多情,而是真的沒有好好體會過,那些一小撮的幸福就化為天上的雲彩離我們而去了。
世界是分層的,金字塔頂端的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但或許他們和底層的人一樣——大家都是迷惘地活著呢~人活著是為了什麽,似乎沒什麽提示板告知我們其中的真意,也沒什麽哲人能夠參透其中的奧妙。
為了自己活著。這樣說著的我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一種名為自我的存在誕生在心頭,然後無論是消極還是積極,我們都會去追逐,追逐著那些名為理想、浪漫、**的價值。
做夢也想在死前仍然能夠保持微笑,即便是泛苦的還是甜蜜的,我們都希望死亡給我們帶來的是解脫,而非一種令人顫栗的絕望……
虛幻中,少女聽到了一些雜音。懵懂的意識還做著潛在的掙紮,但生命的流逝令她什麽也做不到,就連恐懼的資格都被奪走了。
我堅信著,世界上有著任何人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它很溫柔,很甜美。如果可以看見的話,人人都會想要的吧……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誰也沒有見過它——為了讓人無法那麽輕易地得到,世界才把它藏了起來,就像童話故事裏常說的那樣。
但是……我覺得總有一天會有人會找到它。因為,應該得到的那個人是一定能把它找出來的。就算什麽也看不到的漆黑的天空中,也一定會有星星在那裏發光,如果能夠現在更努力尋找那道光的話,一定可以看得很清楚的。
夢境什麽的,早就厭煩了。忍受不了自己變得毫無用處的人是我;一個人覺得寂寞,但又害怕踏出那最初的一步的也是我。不知不覺,我們都已習慣生活在謊言之中。而人類,不也是一直在尋找什麽的同時又遺忘什麽的嗎?
對不確定的東西傾心,然後哭泣那種事我已經受夠了。雖然微乎極微,但我依然想找到那個糟糕的家夥,之後狠狠地用拳頭製裁他一頓。
其實吧~我很清楚自己的無力。但是,正因為如此。想在他人身邊,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明明深知世上能實現這個願望是多麽的珍貴,明明那個連名字都開始遺忘的家夥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即便如此……
但是即便這樣,一旦被愛過,去愛過,也就無法忘記呢~那些不斷重複的相遇與離別,那些如星辰般沉重的事情,想要說出來的時候,卻因為太過閃耀,而無法順利地用語言表達出來。如果這就是奇跡的話,那麽這種就是所謂的邂逅了吧——那種即使彼此隻交匯過一次,即使微弱得不會被人注意,也足以撐心靈了的,重要的邂逅。
無數次地醒來,無數次地沉睡。周而複始的huó dòng令千分不清自己身處何方,身體裏,這具軀殼中分明有著某些聲音在呼喚,她感覺到此刻正有著一隻野獸想要掙脫出來。
人類真是脆弱的生物。明明如此弱小,卻總忙著操心別人;明明沒有力量,卻總拚命保護別人;明明知道家裏沒有人在等待,但卻始終會回到那裏。
記憶,所謂的記憶可不是存儲在大腦中,被科學所證實的無聊東西呢。這種東西是刻印在靈魂裏的,即便連死亡都無法剝奪的,令人發指的存在呢~
少女想要回家。不是這個法國的小屋子,也不是亞洲的那個孤兒院。她想要回去,回到那個叫做幻想鄉的地方……然後,無論如何也要讓那人都回來。即使會反抗,會謾罵,但自己仍然會不講道理地,像個潑婦那樣拉扯著他。
直到——夢終結的時候。
ps:小劇場
嗚~怎麽說呢……這一章大概是提前劇透吧。少女找回了自己的記憶,然後也在探求著自己心中的真意。
或許有人又會說我白學家、拖拖拉拉之類的了,但我卻執意地要如此拖遝。其實在開始創設千麵的這個角色的時候沒想到太多,原本的設定也隻不過是一個追隨者,即是寵物之類的設定。
但後來,我卻明白過來了自己的天真。雖然我是本書的作者,但即便是我也無法阻止其中人物和劇情的發展了。這點我其實在上一卷中就已經深深地意識到了(這也就為什麽我在寫上一卷的時候會如此頭疼)
千究竟是抱著何種心情才來到七淨的身邊呢?
我一直都在質問自己:一開始我不覺得那是種愛戀,或許少年是救過她,但那隻是其中的一個分身罷了,而少女也必然是崇敬多過愛意。但是後來,我卻驚訝地發現並非如此。(話說我這個作者是不是有些不可靠呀-_-||)
千的確是為了報恩而來到七淨身旁,但她卻沒有明白自己的真相。在一個個的故事中,原本“天真”的“小女孩”終於也長大了,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對於七淨的感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簡單,甚至是不單單是崇敬與喜愛。
她自然是知道眼前的七淨不是自己的救世主,但將一切都看在眼裏,見到這個不同於恩人的笨蛋一次次地以身犯險,見到他的每一次輪回。她終於隱隱約約懂得了自己究竟是抱著什麽情感生活在這裏。
但是……一切都來得太晚了。
七淨在幽冥中死去,自我放棄的他永遠都不可能得到重新轉世的機會。還沒有張開雲帆,那艘名為愛情的小舟就已經沉沒了。
不甘心——少女當時一定是如此覺得的。明明自己好不容易領悟了,明明他的身影終於如此清晰地暴露在了自己眼前。但僅僅隻是這樣,僅僅隻是死亡就讓她們天人永隔了……
我想有些讀者已經猜到了。千在昏迷前見到的愛蓮和門前人都是自己腦海中浮現的幻影,她不願意接受這一切,無論是異世傷痕的出現還是世界的空洞,這一切都是少女無法接受這一切而作出的舉動。
生命的漫長隻會令人們記住那一瞬的時刻。就連我都無法得知接下來的發展,雖然我身為作者說這話有些可笑,但我的確是不願意強行扭轉世界線了,既然崩壞了,那麽就徹底點吧——抱著這樣想法的我也在期待著後續的發生。
嘛~
雖然最近很忙,而且以後還會很忙。不過我也仍舊會斷斷續續地寫下去,無論這個結局會如何,無論最後是壞掉的還是happyend,反正我也期待著吧,期待著你們也在期待著的結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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