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你真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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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駿馳那憐愛的模樣,和那哄小孩子的語氣,頓時將夙柳柳給逗樂了,隻見她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哥哥,不要當我是小孩子,我已經長大了好不好。”撅著嘴巴,夙柳柳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哪裏長大了,都不知道好好保護自己,總是受傷。”放下湯匙,夙駿馳騰出手敲了夙柳柳的腦袋一下,簡單的動作間,滿是寵溺,“好了,快些吃,不然要涼了。”說著,再一次拿起了湯匙,舀了粥送到了她的嘴邊。

    夙柳柳毫不客氣的張開了嘴,含住了那湯匙,將那湯匙中的稀粥一點一點的吸吮到了嘴裏,最後,在那湯匙離開自己的丁香小口之時,還不自覺的伸出了那粉舌在那玫瑰色的唇瓣上輕輕的tian了一下,隨即滿足的眯起了眼睛,“唔,哥哥真好,會疼人,又會照顧人,要是以後誰嫁給哥哥,那個人一定會很幸福,唔,想想都嫉妒。”說著,夙柳柳睜開眼睛求證的看著夙駿馳,“哥哥,你要是有了嫂嫂,是不是就不會對我這麽好了。”

    夙柳柳那tian唇的動作讓夙駿馳心中一緊一熱,還沒待他察覺出自己的異變,夙柳柳的話直接讓他拿著湯匙的手僵住了。

    垂眸掩去眸中那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隨即抬眸看向夙柳柳,“好了,貪心的丫頭,哥哥一定會疼你一輩子的,不要整天想些有的別的,乖乖吃了粥再說。”說著,一湯匙的清粥又送到了那玫瑰色的唇瓣邊。

    “人家哪有貪心。”不滿的撇了撇嘴,夙柳柳乖乖的張開了嘴喝了粥。

    接下來的是一陣沉默,除了夙柳柳喝粥的聲音,什麽也沒有,很快,一碗粥轉瞬間就見了底。

    “哥哥將碗送去廚房,順便再去拿些傷藥,你乖乖的,不要亂動,哥哥等下就回來。”站起身,夙駿馳摸了摸夙柳柳的頭,叮囑著,隨即轉身向門邊走去。

    在夙駿馳離那門扉還有一米的時候,夙柳柳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師叔,他,還好。”簡單的幾個字,卻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個中滋味隻有她自己心裏知道。

    夙駿馳的步子因為夙柳柳的話一頓,那雙子夜般的眸子更是在此刻閃過了一抹苦澀,掩去一切神色,夙駿馳轉首淡笑的看向夙柳柳,安撫道“師叔,沒事,你務須擔憂,好好休息。”

    夙柳柳抿了抿嘴,還想問些什麽,最後什麽也沒有問,開口道“恩,哥哥你也回去休息,反正今天的藥也已經換過了,你都好幾天都沒有休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傷藥什麽的明天再說,如果你不乖乖回去休息,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看著哥哥那憔悴的神色,夙柳柳眸中一片愧疚,怕哥哥不乖乖的去休息,最後,她直接用上了威脅。

    夙駿馳本想開口拒絕,說他不需要休息,但看著夙柳柳那不可拒絕的神色,乖巧的點了點頭,“恩,哥哥就聽你的,你也要好好休息,哥哥就睡你隔壁,有什麽事情,大聲叫一下就可以了。”

    “好。”夙柳柳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對著夙駿馳擺了擺,眉眼含著笑,嬌憨的看著夙駿馳。

    夙駿馳也回之一笑,隨即毫不猶豫的抬腳轉身離去。

    當夙駿馳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之後,夙柳柳眸中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那被掩去的繁雜情緒又再一次的縈繞上了她的心頭。

    不知何時,月亮已經從柳梢頭上爬到了半空中,那躺在床榻上始終無法入睡的夙柳柳終於決定不再折磨自己,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撐起自己的身子,隨意的拿起一件衣裳披在了身上,向那門外走去。

    深秋的夜,已經顯露出了些許冬日的寒冷,院子裏的些許樹木已經枯萎。

    夜風一嘯而過,卷起那殘落的枯黃色葉片在那半空中不停地的旋轉著,旋轉著,帶著些許對深秋的留念,又帶著些許對初冬的期盼,旋出了一支美麗的舞蹈。

    漠視那炫麗的葉舞,夙柳柳輕推開了隔壁的那扇門。

    屋子裏除了些許透過窗欞灑進來的銀光之外,一片漆黑。

    剛一進屋子,一道黑色的身影就立刻閃到了她的麵前,恭敬的對著她彎下了腰,“小公子。”這是鳴一對夙柳柳的尊稱,即使知道她是女人,他依舊是這般的稱呼她。

    “恩,我隻是想看看他,他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突發狀況,傷口如何,有沒有發燒什麽的。”邊說,夙柳柳邊向那床榻邊走去。

    “主子一切安好。”

    “那就好,你先下去,我想呆一會。”夙柳柳對著鳴一擺了擺手,此刻,她已經坐到了床榻邊。

    “是。”恭敬的應了一聲,隨即鳴一如來時一般又毫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房間內。

    淡淡的銀輝照在那妖冶的麵龐之上,給他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感。

    伸出玉手,輕輕的撫上了那抹朦朧,纖細的指尖一點一點的描繪著那堅毅的輪廓,那眉,那眸,那唇,一點一點的劃過,指尖的溫暖也一點一點的留在了那劃過的每一寸肌膚上。

    藏在暗夜裏的鳳目滿是複雜,似心疼,似愛憐,似惱怒,似嬌嗔,似幽怨,似愛意,又似傷痛,似恨意。

    “你說,我到底該是愛你還是該恨你?”朱唇輕啟,那帶著無言情緒的話語從那玫瑰色的唇瓣中溢了出來。

    輕輕的俯下身子,夙柳柳很是自然的趴在了那堅硬的胸膛之上,聽著那‘噗通,噗通’的一聲聲心跳,心中那縈繞了一個下午的不安也漸漸的散了開去。

    “你說,你傻不傻,我在你眼中就那般的沒用嗎,那個笨女人怎麽可能真的能傷的了我,你說,你傻傻的站在那裏讓別人打是不是也太笨了一點,你什麽變得那麽好說話的,怎麽沒有見你哪一次乖乖的站著讓我欺負的,你說,我都還沒有來得及欺負你,你怎麽就先讓別人欺負了去。”那日的一幕幕,即使已經過去,但還如昨日發生的一般,曆曆在目,讓她相忘都忘不掉,她無法磨滅那個男人那樣堅挺的站著,笑看著她,任由別人那如鐵一般的拳頭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他的身上,那血,如蓮花一般開在了他的紫色衣錦上,也開在了她的心底。

    “你真狡猾,明明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傷我,卻又在我決定放棄一切離開你的世界的時候,你又以這樣的方式,再一次衝入了我的視線,我的世界,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那天說了,你的命是我的了,除了我,別人不可以取你的性命,所以,從此以後,你一定不要再這麽傻了,你不是說你有要保護的東西嗎,怎麽可以這麽的不愛惜自己,你忘了你要保護的東西了嗎,如果你沒有了生命,那麽,你要保護的東西該怎麽辦。”

    說到這裏,夙柳柳的心不自覺的開始酸澀,你明明有要保護的東西,現在又為我如此,這究竟算什麽?

    閉上眸子,掩去那裏麵的點點酸澀,夙柳柳不再說話,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趴在那帶著絲絲暖意的胸膛之上。

    而此刻,門外的走廊上不遠處正站著一抹青色的身影,眸帶酸澀的看著這間房間的房門,任由那寒涼的秋風打在他的身上。

    不知不覺間,帶著絲絲涼意的晨光代替了那一片漆黑的夜幕。

    一抹青色的身影踩著這帶著涼意的晨光行走在那幽暗的長廊裏,淡雅如蘭的麵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那雙子夜般的眸子比這長廊還要幽暗,然而,當他站在某間房門前的時候,子夜般的眸子褪去了那濃深的幽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暖色和一抹不被察覺的酸澀。

    輕柔的推開眼前的門,不遠處那抹半趴的懶散身影就這樣映入了眼簾。

    雖然,夙駿馳的動作已經很輕,但依舊驚動了那酣然入睡的人兒,迷糊的夙柳柳聽著這響動頓時渾身緊繃,緊閉的眸子嗖的一下子睜了開來,並帶著犀利的目光向門前射去,但那抹青色的身影映入眼簾的時候,僵硬的身子頓時變得柔軟,犀利的目光更是被那迷糊給代替。

    不滿的動了動身子,將螓首往那柔軟的靠枕裏埋了埋,繼續酣然入睡,她半夜才回來,能不睡麽!

    夙柳柳這一係列的轉變絲毫不落的落入了夙駿馳的眼中,看著妹妹因為看到自己而恢複迷糊,他的心裏很是開心,但同時也疑惑妹妹的那抹警惕,那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的,那更像是一種本能,而他的妹妹,十五年來一直都傻傻的,這種本能是從哪裏來的,突然之間,他發覺他一直以來認為自己最了解的妹妹突然之間變得有些陌生,有些讓他無法料及。

    但不管如何,她還是他放在心底寵愛了十五年的妹妹,即使,現在有些情感開始改變,但是,她仍然是他心中的最重。

    幾步上前,隨意的坐在了那床榻邊,一雙眸子更是泛著寵溺的看著那埋在錦被裏幾乎看不見螓首的人兒。

    看了片刻,夙駿馳伸手將那錦被給往下扯了扯,“小妹,哥哥要給你換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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