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暴徒、代號、狂亂之夜(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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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在踏入數據大廳的第一個瞬間,林拓便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感覺,眼前黑了下,就仿佛,前方有強風襲來,吹得發絲,渾身衣袍向後漂浮一般。
&esp;然而大廳中分明沒有真實的風,他的頭發,以及衣物也都沒有任何的波動,感知中的“風”也更多是一種無形的壓製。
&esp;“是精神力!是靈性!強大靈性造成的某種力場!”林拓還未看清大廳中的景象,心中便有了判斷。
&esp;好在這種波動並不帶著任何針對性,且很快便適應了,眼前的景物也隨之清晰了起來。
&esp;這裏的確是一間宏偉的大廳,空空蕩蕩,沒有什麽多餘的擺設。
&esp;在他身後,是那座恢複如常的門禁,整個空間有三成樓高,沒有天花板阻隔,給人一種置身於巨人宮殿的錯覺。
&esp;大廳中沒有燈,卻很明亮。
&esp;仿佛上空有什麽在釋放亮光。
&esp;“啊……林拓你看頭頂!”海瑟薇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esp;林拓豁然抬頭,眼眸中便倒映出了無數飛舞的數據。
&esp;或者更具體來說,是無數個奇怪的符文匯聚成的一個巨大的,球形的,宛若星球般在徐徐轉動的數據團!
&esp;每一個符文都散發出微光,流動著,在這顆直徑十餘米的“數據球體”上拚湊出宛若大氣動態雲圖般的圖像。
&esp;光亮灑落,照亮整個大廳,又如一輪柔和的太陽。
&esp;“這就是上野總督!”林拓心頭一震。
&esp;而藏在他懷中的海瑟薇亦是震撼地望著這一幕,相比於林拓而言,她對於總督的感觸更細膩,也更清楚地意識到了雙方彼此的巨大差距。
&esp;“此前,在網絡中追捕我的那股意識恐怕隻是總督分出去的諸多意識之一!”她一陣後怕,偏生又驚豔於對方的美感。
&esp;那是種,隻有數據生命才能清晰感受的美感。
&esp;“自動連接中……”
&esp;然而就在下一刻,林拓手腕上的手環自動彈出虛擬界麵,與這龐大的數據團建立了聯係。
&esp;並彈出了相關的界麵。
&esp;而這還沒喲結束,隨著連接完成,忽然,就在數據團正下方,林拓的麵前,那空蕩的大廳中。
&esp;光影內部。
&esp;一張碩大的虛幻桌案投射了出來,桌案上,出現了一顆虛幻的星球,旋即飛快放大,展開,出現了城市,然後具體到了某個街區。
&esp;就仿佛,是一個虛擬的“城市沙盤”!
&esp;“哇,這是什麽……”海瑟薇第一次看到這東西,有些驚訝。
&esp;然而林拓卻是眼眸撐大,心頭一震!
&esp;沙盤!
&esp;眼前這一幕,赫然與衍化沙盤極為相似!
&esp;“難道說,這是操控整個上野星區的沙盤嗎?”林拓壓製住心頭的驚悸,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
&esp;仔細望去。
&esp;很快的,他就發現了兩者的不同。
&esp;衍化沙盤內可操控的區域是真實的,而這個,所有的景象都是虛幻的。
&esp;抬手觸摸,也會自動穿過去。
&esp;說明,這真的隻是個光影而已。
&esp;“所以,這個沙盤隻能用來觀察,而無法實施操作?”林拓很快從李典吏記憶中搜尋到了相關信息,意識到確實如此。
&esp;與其說是沙盤,不如說,這個功能是總督自帶的對整個星球的監控。
&esp;隨之林拓視線望去,虛幻沙盤迅速定位了此處,上方更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色的x!
&esp;且有一個紅色的點在瘋狂移動。
&esp;“這是……西奈山?”海瑟薇驚訝道。
&esp;林拓點了點頭,沉聲回應:“恐怕是的。”
&esp;虛幻沙盤中,代表海瑟薇的光點正迅速移動,且有越來越多的光點在追捕它,從宏觀望去,總督更是在從四麵八方調集人員,隱隱的,有了一個龐大的包圍圈的雛形。
&esp;兩人短暫沉默了一秒,用以消化這一幕,旋即,海瑟薇便催促道:
&esp;“時間不多,趕緊查一下,這樣下去,就算西奈山能撐住,總督注意力回來的話,咱們也很危險。”
&esp;這相當於在人家眼皮底下搞事,誰知道林拓的哪個舉動會觸發警報?被懷疑?
&esp;在海瑟薇剛開口的時候,林拓便已經根據手環上的功能界麵,嚐試調取總督的“運行日誌”。
&esp;是的,與衍化沙盤類似,這東西也有日誌。
&esp;隻不過涵蓋的內容無比細碎,幾乎每一條指令都存儲在內部。
&esp;考慮到總督負責整個星球,幾十個超大型城市的日常管理,幾乎每一個微秒,都有無數行信息從各個節點匯總於此,瀑布般滾過。
&esp;這也是總督府很少有典吏來數據大廳的原因之一。
&esp;數據太多!
&esp;就算有相關功能輔助,縮小範圍,可查詢起來還是麻煩的要死。
&esp;而且,在千百年的運行中,人們早已經習慣了將一切交給超級計算機,典吏等官員隻負責確認一些重要的文件,並進行存檔。
&esp;幾乎沒人會有興趣來讀取這浩瀚如星海般的日誌。
&esp;然而沒人讀取,絕不代表難以讀取。
&esp;事實上,這裏的數據意外的容易獲得!
&esp;在李典吏的記憶中,帝國其實有一項法律,便是任何一個享有自然人權力的帝國公民,都有權利對超級計算機的運行數據進行讀取!
&esp;而這個行為也必須得到配合!
&esp;也就是說,總督的一些運行命令,展現在日誌中的內容,都屬於政策的一部分,完全的公開、透明。
&esp;可查詢。
&esp;當然,這部分隻涉及到日誌內容,至於其他其餘的數據,則有限度地公開,比如公民個人信息數據庫,就不可能開放查詢。
&esp;否則將觸犯個人**保護條令。
&esp;隻不過,這項權利幾乎很少有人去用……
&esp;同樣的,為了防止“信息黑盒”的出現,即:
&esp;係統運行中出現人類無法理解的決策,無論是皇帝,還是各地的總督們,內部的所有信息,都是明文書寫的,隻不過依照不同的保密等級,有一定的閱讀權限。
&esp;而“典吏”這個職位作為政府機構為數不多的“官員”,恰好擁有除開涉及個人**外的幾乎所有數據的閱讀權限。
&esp;這也是林拓之所以要來到這裏的原因。
&esp;隻要404號戰艦相關的任務存在,就必然可以查到痕跡!
&esp;至於海量數據的搜查難度……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的,相對於靈性堪比領主的林拓,就要簡單了許多。
&esp;更不要說,還有海瑟薇從中輔助。
&esp;思考間,他將心神沉入瀑布數據流,開始嚐試搜查……讀取。
&esp;……
&esp;與此同時。
&esp;上野星區的某處夜空中。
&esp;戰鬥還在持續。
&esp;“轟!!!”
&esp;隨著一枚火紅色,宛若隕石般的子彈轟入大地,整條貫穿城市的河流都被照耀成了血色。
&esp;無窮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esp;以一片倒塌的建築為核心,朝向四麵八方擴散。
&esp;爆炸。
&esp;還是爆炸。
&esp;轟隆聲中,一片類似飛鳥的機器人在高溫中融化,墜落,然而相比於那正從後方持續湧來的飛行器,卻又算不得什麽。
&esp;“攻擊!”
&esp;“攻擊!”
&esp;一艘艘漆著警務廳徽記的飛行器排成隊列,於轟鳴聲中,掠過高空。
&esp;飛行器內,一名名警務廳人員操控著武器,避開大地上騰起的火焰,打出一發又一發的以太光線。
&esp;“嗖——”
&esp;“嗖——”
&esp;那一道道光線交織成網,而在以太光束之間,一襲黑衣,黑發,黑眸的西奈山卻是如鬼魅般在黑夜中跳躍。
&esp;右手提著那一杆大狙,不斷使用“閃爍”法術,躲避來自身後的襲擊。
&esp;“嗬,隻有這點本事麽?”抬手凝聚出一麵魔法盾,將一束宛若雷霆電光般的光束抵擋下來。
&esp;西奈山感受著手心的灼熱刺痛,嘴角笑容卻是愈發的冷。
&esp;並反手打出兩槍,沒有擊發寶貴的子彈,而隻是灌注以太,擊發“空彈”,然而在“精確瞄準”法術的作用下。
&esp;卻應聲有兩架飛行器墜落大地。
&esp;引得下方一陣騷亂。
&esp;“該死!她到底是什麽人?上野星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強的進化者?”
&esp;警務廳飛行器內,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死死瞪著前方化為一片陰影,跳躍出攻擊範圍的女人,吼道。
&esp;旁邊,另外幾名警員也是麵色蒼白。
&esp;帝國和平了太多年,偶爾有一些罪犯,警務廳在總督的配合下處理起來也綽綽有餘。
&esp;可今天卻撞見了個空前強大的進化者。
&esp;他們感應的出,對方的主要目標是摧毀公共設施,製造騷亂,而不是戰鬥,否則,他們若是被瞄準,恐怕早就死了。
&esp;“強大的進化者又如何,這麽肆無忌憚地攻擊,她體內的以太遲早會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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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可是……在那之前,她會造成多大的破壞?”
&esp;“……軍部的人呢?過來沒有?”
&esp;“總督已經發出調令了,正在縮小包圍圈,她逃不了的!”
&esp;……
&esp;一名高階超凡全力破壞,會造成多大的混亂?
&esp;在此之前,上野星人對此毫無概念。
&esp;畢竟,帝國太強大,有了敵人,往往也是禦敵於外,即便混進城市,也幾乎沒有會像這般發瘋的。
&esp;總督府大廳內,值班的吏員們忙碌著,通過網絡,對西奈山這個“暴徒”所在區域,以及前往路徑的城市居民們進行著避險警告。
&esp;同時期盼著軍方部隊的抵達。
&esp;而他們不清楚的是,就在自己的頭頂,少有人踏入的數據大廳內,正有一個“暴徒”的同夥正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在搜羅相關的信息。
&esp;“找到了!”終於,林拓目光一亮,查詢到了近期的軍事行動的具體內容,以及有關於404搜捕艦的信息。
&esp;而當他一眼望去,一顆心卻是猛地沉了下去!
&esp;按照日誌上的描述,他成功找到了404搜捕艦發回來的最後一封信件。
&esp;那的確不是林菁總結出的那份“調查報告”,而是更早一些時候,404搜捕艦剛抵達地球,沒有派人進入前,對地球情況的一個粗略的描述。
&esp;其中提及了星球上的龐大人口和“任務目標”有可能存在的情況。
&esp;相比於林菁那份“調查報告”,這份報告更粗略,缺少細節,應該屬於例行報告的一部分。
&esp;類似的報告,其實不隻一份,其他戰艦也發來過。
&esp;然而不同的是,隻有404號在發布信息後,徹底失聯。
&esp;而總督做出的應對,是以“開發資源星”為名目,命令軍部組建遠征艦隊,前往這份文檔附帶的坐標,予以“清繳”任務。
&esp;日誌中明文記載了那個坐標。
&esp;那是地球的坐標。
&esp;“……”林拓反複看了兩遍,終於確認了這個事實。
&esp;意外的,他沒有什麽悲傷或者恐懼。
&esp;或許,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esp;相比之下,他更關心的還是搜尋“衍化沙盤”這個任務背後的內情。
&esp;衍化沙盤的來曆是什麽?
&esp;帝國人試圖尋找它的原因又是哪種?
&esp;還有……紙質卷宗中對這個任務沒有記載是正常情況,還是暗有隱情?
&esp;懷著諸多疑惑,林拓仔細翻看過去,很快的,他注意到了一節有些特殊的信息。
&esp;那是在404號搜捕艦失聯,陸良,肖午陽等人複活後,總督與皇帝的一段數據交流痕跡。
&esp;不同於其餘的明文,這段信息的表述有些隱晦。
&esp;“……yh2359號實驗項目涉事逃犯疑似蹤跡出現,具體情況未明……請求批示。”
&esp;而遙遠帝國本土的那位“皇帝”發來的批示則為:“代為探查。”
&esp;這段對話迅速引起了林拓的注意。
&esp;就在這時。
&esp;“兩年前的那份任務我找到了!”海瑟薇興奮地說,旋即,將一份數據包拖了過來,遞給林拓,展開。
&esp;那是有關於當初陸良等人接受的任務的信息。
&esp;記錄意外的簡短:
&esp;“針對yh2359號實驗項目涉事逃犯的搜捕……”
&esp;跨越兩年,前後都提到了這個實驗項目?
&esp;林拓表情一肅:“關於這個實驗,沒有別的信息嗎?”
&esp;“搜查範圍沒有,除非利用全盤檢索功能。”海瑟薇說,“可如果這個東西真的有問題,一旦我們開始有針對性地檢索,極有可能引起總督的注意!”
&esp;短暫地沉默後。
&esp;林拓堅定道:“檢索!”
&esp;“……好。”
&esp;###
&esp;夜幕中。
&esp;“軍部的包圍圈已經近了!呼叫總督!鎖定暴徒位置!她已經受傷了!千萬別讓她逃了!”飛行器中,警視廳負責人興奮地喊道。
&esp;卻沒有立即得到回應。
&esp;“總督?”他疑惑地重複了一遍要求,延遲了好幾秒,才終於得到了反饋。
&esp;“網絡剛才有了些波動,肯定是那個瘋子的破壞導致的!”另外一名警員惱怒道。
&esp;“別管這個了,還是盯緊了……”那名負責人正說著,突然愣住,呆呆地看著網絡顯示器,額頭有汗滴滑落:
&esp;“那個暴徒……怎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