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調援兵西安大誓師,魏學曾苦戰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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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援兵西安大誓師,魏學曾苦戰寧夏城
萬曆二十年三月,朝廷聞報寧夏哱拜叛亂,下旨令太子太保魏學曾掛兵部尚書銜總督軍務,統領進剿。魏學曾,陝西涇陽人士,字惟貫,號確庵,今年已六十有七。魏學曾為嘉靖三十二年進士,此後官運亨通。於戶部,督察院,吏部多有任職,廉潔奉公。外放撫治遼東時平兵變、禦蒙古、治屯田頗有功績。萬曆十八年臨洮之變,西北大亂,魏學曾以兵部尚書兼任督察院右副都禦史,總督四鎮軍務與戎政尚書鄭洛共同平叛立有大功,朝野稱讚。如今西北叛亂未平,鄭洛分身乏術,寧夏烽煙又起,以穩妥起見故朝廷共議奏請魏學曾統兵平叛。
魏學曾星夜兼程趕至西安府會見陝西巡撫沈思孝、三邊巡撫葉夢熊及經略鄭洛。三人各自落座,魏學曾和葉夢熊曾與鄭洛不和,所以他二人一側與鄭洛、沈思孝對坐,陝西巡撫沈思孝率先言道“魏督師晝夜兼程,實為辛苦。今寧夏叛亂賊勢甚強,雖西北未平,然為陝西安危,本省奉旨全力助剿,願聽督師調遣。”
魏學曾言道“寧夏哱拜,其害極大,占據寧夏,結盟關外,若間隔日久與西北諸部相連則大明危矣。必速擊而斷其路,在此之前應調整人事方便指揮,皇上賜我便宜行事,我欲升陝西副使朱正色為寧夏巡撫,朱正色幹練果決,素有威望,通曉民事兵事,可助我協調軍需,製定方略,安撫寧夏軍民;聽聞協守洮岷副總兵董一奎能征善戰可為寧夏總兵官;平虜堡蕭如熏堅守有功,先前設伏殺判將哱雲,逼退蒙古,如今非常之際可破格升為副總兵。自萬曆十八年以來,西北叛亂仍未平定,以致今日有腹背受敵之患,鄭經略此皆因你仁慈所致,西北部落野蠻無禮,狡詐爭利,我與葉都堂曾苦勸莫對賊寇存仁善之心,若早聽之何會到如此局麵?”
鄭洛與魏學曾、葉夢熊在西北平叛時因戰略不同而不和,鄭洛麵無表情一飲清茶向魏學曾及葉夢熊言道“惟貫兄,男兆,青海套部蠻夷作亂,欲滅其勢必先剿其心,否則將連年兵禍,海寇之患難有寧日。似二位所說強攻不止,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必加劇蠻夷複仇之心,延綿數代。撫剿初有成效,二位卻聯合言官抨擊,甚至將我比於秦檜、賈似道等禍國殃民之流。河套回部首領唐兀明安交易互市欲求賞賜,魏督師當機立斷竟出奇兵斬其四百五十人,生擒二十人,唐兀明安之子誓言複仇,各部陸續而至,西北地區戰端大開。直到如今,我撫剿並用,徐緩圖之,才漸使其分化瓦解。魏督師總督寧夏平叛,倒不如就寧夏部署再行商議,可相助之事在下必全力以赴,西北之事則不必再勞魏督師掛懷。”
三邊巡撫葉夢熊雖也與鄭洛不和,但葉夢熊同樣認為此時並非重提西北恩怨的時候,便說道“此前舊事不便在此重提,眼下海寇之亂逐漸平息,鄭經略與我卻也片刻不敢放鬆,我已奉旨巡撫陝甘、貴州,甘肅地勢高聳,俯瞰關中,欲保關中必先固隴右,我早已籌備妥當,隻要鄭禹秀能繼續分化,靜待時機,一戰可定,則西北賊勢也難將複起。近年來連番用兵,朝廷開支甚大,朝堂議論紛紛,聖上也必左右為難。此次平定叛亂,惟貫兄欲在寧夏如何部署?”
魏學曾言“我已派出探馬探查叛軍動向是否將進兵中原,於黃河一帶阻止叛軍南渡,集重兵收複失地。除寧夏總兵董一奎及固原總兵李煦所部外,另啟用前寧夏總兵牛秉忠。我已奏報抽調宣府、大同鎮精兵並遣麻貴領兵星夜馳援寧夏;同時還有浙江道禦史梅國禎將任監軍;四川總兵劉承嗣、宣府總兵李如鬆也將領援軍而來。而且還請陝西巡撫沈思孝移駐下馬關以為聲援。”沈思孝領命。
關於叛軍動向,鄭洛分析道“叛軍占據寧夏雖號稱十萬,但其兵即便聯合套部蒙古不過六七萬人,無論是進兵中原或是直取京師均兵力不足,我料哱拜必欲先固守寧夏,待殲滅官軍則趁機進占西安再連西北,則可裂土封王。所以哱拜叛軍應無南下中原之意。但哱拜驍勇善戰,通曉謀略,不可貿然輕進。”
葉夢熊言道“寧夏諸堡近五十餘座,且平虜堡尚未陷落,以寧夏兵力而言全數防守必然將分散兵力,不利於達成固守戰略,魏督師可以兵鋒試探再行定奪。”鄭洛也再勸道“哱拜昔日曾在我賬下效命,狡詐善戰,萬不可輕敵。”
魏學曾聽此決意明日大會諸將誓師,並與鄭洛、葉夢熊及沈思孝相約互為支援,除朝廷所發軍餉援助外,糧草供應、軍械補充鄭洛及沈思孝將盡力籌備。而葉夢熊則遣兵扼守要道以防寧夏叛軍潛入甘肅。
此時寧夏城中哱拜聽聞朝廷令魏學曾領各路援軍進剿,召集哱承恩、哱承寵、土文秀、繼雲、劉東暘、許朝、劉川白、張文學等將領,哱拜說道“魏學曾領兵前來,按朝廷慣例,除陝西各部外,恐宣府、大同、川兵、苗兵、中原及江浙一帶皆會調兵馳援。魏學曾身居高位且曆經戰陣,今統大軍,氣勢正盛。寧夏堡壘眾多,然我等若分兵死守於己無利。但魏學曾垂垂老矣,不比往昔。寧夏各地駐軍批次撤出,待官軍一到先行抗擊再有序撤離,滋長其驕敵之心,令靈州、興武及韋州駐兵撤離後需於中途設伏可緩其兵速。待我軍全數退入寧夏再待良機以破魏學曾。”
劉東暘問道“若盡數退入寧夏,魏學曾必將寧夏圍至水泄不通,如何有良機破之?”哱拜笑道“寧夏鎮城域廣大,進剿援軍各有遠近,魏學曾所部必駐守周邊要道及堡壘,逐次攻城,而我軍外有蒙古相助,內可伺機奔襲各地,自有時機可用。當魏學曾開始進兵時,我將親領蒼頭軍與套部兵分兩路,依托兵力襲擾明軍,遲緩其進兵速度,方便我軍批次撤離。另外寧夏近臨黃河,引河灌城古今有之,魏學曾未必不用,依我之見在明軍尚未開壩築堤引水淹城之前,先於寧夏城外搶築堤壩可隨水位而高,必有備無患。”諸將得令,隨即離開寧夏向各部傳令。
當日哱拜令人撰文傳發各地兵將“自寧夏巡撫黨馨克扣軍餉,虐待士卒以來,寧夏軍民苦不堪言,兵卒百姓深受酷吏盤剝之苦,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糧餉微薄,軍械陳舊,戰馬老弱,甲衣殘破。邊防重鎮,國門要地,忠君愛國之兵將卻如同苦行奴隸,除此之外尚有苛捐雜稅聞所未聞!封疆大吏不體下情一意孤行,終惹眾怒嘩變,罪人伏法,寧夏安寧。未想朝廷無道,不思寧夏兵變所為何故,偏聽奸佞小人之言。如今兩京一十三省精兵陸續援剿,凡參與兵變者以謀反罪不予姑息。父母兄弟亦難以幸免,朝廷無道至此,視保家衛國之兵如同螻蟻,死不足惜。天命總兵官哱拜懇求寧夏軍民,即日起撤往寧夏鎮免遭朝廷剿殺,拜將竭盡全力與敵周旋,與寧夏士卒百姓共存!”
另一邊於西安府魏學曾召開誓師大會,魏學曾言道“哱拜逆賊,本為關外降將,朝廷惜才重用,委以重任。然哱拜狼子野心,擁兵自重,殺良冒功,暗通敵酋,走私販賣,奸淫婦女,克扣軍餉,豢養私兵,廣結黨羽,屢犯國法。如今竟誘騙士卒嘩變,挾持寧夏意欲裂土封王。哱拜及其黨羽罪不可恕,朝廷旨意,斬承恩頭,許以侯伯延世”,有能擒獻哱賊,“與世封”,“有能擒獻哱拜父子,賞銀二萬兩,封龍虎將軍;擒獻劉東暘、許朝、土文秀等,賞銀一萬兩,封都指揮使。本督魏學曾親領進剿天兵十萬,誓殺叛臣賊子以慰君父之憂,以解百姓之難。本督將親持尚方寶劍,斬臨陣而不用命者以肅軍法。兵貴神速,各部開拔。”
隨後命固原總兵官李昫率遊擊將軍吳顯領兵五千奔赴靈州一帶,另遣遊擊將軍趙武領兵兩千赴鳴沙州,沿黃河一帶防叛軍南渡,牛秉忠及董一奎各領兵五千駐守要道待命,魏學曾自領三千進駐花馬池。令麻貴領兵前往關外招降著力兔等人,令寧夏巡撫朱正色領兵一萬壓後接應。欲待各路援軍集結之前先破敵聲勢。
事後陝西巡撫沈思孝向魏學曾進言道“魏督,叛軍坐擁寧夏精兵六萬,絕非殘兵弱旅。若通告死罪則必死戰到底,可否請旨安撫哱拜黨羽及寧夏官兵,可利於分化瓦解。”
魏學曾聽後深為讚同,沈思孝隨後說道“另者,禦史梅國禎為監軍一事,有一言望督師靜聽。依我大明律雖文官節製武將,卻也務需深通兵法,曉駕馭兵將之術。然言官對兵事一無所知,如今朝堂,科道衙門多不明事理自以為是之人,若幹涉軍務胡亂上奏必誤大事。方才所言絕非反對梅國禎就任監軍,僅是有此顧慮。”魏學曾思忖過後,並未明示沈思孝自己的意思,但在心中卻對沈思孝之言念念不忘。決意按沈思孝之意上奏。
次日,明軍已於黃河一帶布防完畢,魏學曾見叛軍確實無南下之意,便令牛秉忠、董一奎、李昫、吳顯、趙武等人分兵北渡收複失地。寧夏各堡壘駐守叛軍一見明軍逼近便立即有序撤離,官軍雖軍勢大漲,然官兵習氣難去,軍餉不足,充作勞力不僅僅寧夏軍鎮存在此類現象,全國衛所駐軍大多如此,九邊重鎮情勢尚可控製。寧夏堡壘四十七座,攻取各堡壘明軍一次至多不過六百餘人便可輕易拿下,敵軍退去並不予追擊,而是進入堡壘休整待命。因並未遭遇實質抵抗故明軍驕縱之心大起,化整為零,以百戶所為單位分兵進取各處堡壘,因驕傲輕敵沿途疏於防範,進兵緩慢且陣型散亂。哱拜與套部蒙古兵分兩路,各領三千精騎沿途掠殺,沿途明軍猝不及防,士氣崩盤,盡被殺潰,所過堡壘之處明軍固守不出。以致明軍整體進軍更為緩慢。
哱承恩設伏於靈州擊李昫,李昫驚走退回靈州。哱拜、土文秀引軍攻趙武於玉泉,趙武且戰且退幾乎全軍覆沒,幸得李昫引輕騎而救。許朝設伏於興武擊牛秉忠,繼雲設伏於韋州擊董一奎,牛秉忠、董一奎死戰得退。因此各路明軍相近集結,進軍遲緩,寧夏諸堡收複極為緩慢。
萬曆二十年四月李昫、牛秉忠、董一奎統本部兵馬及部分援軍共計三萬已抵達寧夏城下,李昫與牛秉忠、董一奎商議道“寧夏城郭堅固,我軍人數不及敵寇一半,且軍糧亦不足三日,雖已兵臨寧夏,是戰是撤如何是好?”
牛秉忠言道“我等所得軍令乃肅清寧夏外圍,以待大軍逐步形成包圍,如今目的已經達成,敵寇眾多固守寧夏,不可貿然攻城,既軍糧不足當撤往周邊堡壘駐紮補給軍需才是。”
而董一奎則持不同意見,董一奎言道“敵寇雖多並非不可一戰,我軍試探一擊不求攻克但求小勝,一則試探叛軍戰力,二則可壯軍威以免小人鼓噪,夜襲出擊必有斬獲。”
李昫對此表示讚同“朝堂悠悠之口,舌如利劍,顛倒黑白,主帥因此常臨陣撤換,糧盡撤兵之前的確尚需一戰。”於是三人定計,當夜,牛秉忠領軍一萬各持火把吸引叛軍注意,炮擊轟城以作掩護。李昫及董一奎各領兵五千奔襲東西二門,哱承恩領部將何應時、陳雷、白鸞,哱承寵領哱洪、哱塞、王文德、馮繼武各領騎兵三千,步兵五百擺火車為陣迎敵。
李昫及董一奎見敵騎兵殺出假意敗退,各以五百鳥銃手及五十門虎蹲炮射擊,敵寇受挫,馬匹受驚,混亂不堪,待其整軍欲退之時,明軍輕騎從兩側分批次突進,首批持三眼銃射擊衝陣,次批跟進短兵相接,雙方互有傷亡。稍許叛軍騎兵撤入城內,以火車陣阻擋城門,明軍以火炮先行齊射再以步騎強攻,各奪戰車數十,因城內叛軍火力勢強難以攻入,遂攜戰車撤離。
次日,叛軍將領許朝、土文秀依哱承恩令挾持慶王登城喝令明軍退兵,李昫等人糧草殆盡趁機退去。哱拜召集諸將為防明軍引黃河灌城,速修築堤壩可隨水位提高得以有備無患。
此時魏學曾駐於花馬池一帶日夜協調糧草軍需並調動延綏、莊浪、蘭、靖、榆林部隊,待援軍到達則移駐靈州。不久後延綏總兵薑顯謨、甘州總兵張傑等部已然抵達,外省援軍雖仍在途中,但魏學曾已拔營移駐靈州。哱拜聞報魏學曾移駐靈州,延綏、榆林明軍出動,料想必城內空虛。便立即差人通報原蒙古俺答汗之子黃台吉之妻,請黃台吉之子舍達夫率部攻掠舊安邊、磚井堡以牽製明軍進軍速度。再令哱承恩領繼雲、何應時、陳雷、白鸞四將率兵一萬秘密埋伏於延漢渠靜待魏學曾及運糧隊。
是夜,魏學曾部行至延漢渠,哱承恩伏兵突起將魏學曾部團團包圍,魏學曾部約有四千餘人,慌亂之下調度無序卻仍拚死力戰以保主帥。哱承恩令白鸞、陳雷二人領兵兩千搶奪糧車二百輛夜返寧夏,以八千兵圍殺魏學曾。哱承恩勇略過人,黑甲銀靴,望而生畏,縱馬砍殺勢不可擋。叛軍倚強恃眾,明軍不敵,轉眼前已折損過半,魏學曾驚恐萬分伏地不起。此時固原總兵李昫及寧夏總兵董一奎領援軍殺到,原是哱承恩雖悄然出城,但其人馬眾多難免漏有蹤跡,據百姓上報,李昫及董一奎便引兵探查,待發現其往靈州方向而去,恐魏學曾遇險便尾隨而至。
哱承恩見明軍救援,便不再戀戰,引兵北還。魏學曾獲救由李昫及董一奎護送移駐靈州與援軍會合。魏學曾在靈州屯駐近十日籌集糧草,忽聽聞巡撫葉夢熊及麻貴軍至,忙出府迎接,迎至廳堂,魏學曾言道“不知華雲親至,甘肅尚有邊情,為何來寧夏助繳?”
葉夢熊答道“甘肅、青海之賊寇已不足為慮,散沙之兵來日自潰,西北之亂幾近平息,自兄進剿以來進展緩慢,寧夏不克大失國威,我便上書自請以原官日夜兼程往援,聽聞魏督師前日遭敵寇伏擊險些送命,幸有天助。除本部兵馬外,已致書鄭洛請其再調固原軍兩萬回援,並與麻貴軍一道助魏督一臂之力,來此之前已先行擊破敵之一部。”
在魏學曾眼中這葉夢熊廉能第一,劍眉星目,正氣凜然。也一向憤慨國事,擅挖苦之能,雖聽之不悅卻是難以推脫故不作應答,轉頭看向麻貴,這麻貴乃大同參將麻祿之子,雖屬回部卻也世代為大明邊將,戰功赫赫,萬曆十年曾為寧夏總兵,十九年受彈劾被貶邊疆戍守,今被啟用,魏學曾定眼一看,果然虎背熊腰,雙目如鷹,絡腮大胡,威風凜凜。
麻貴回道“回稟督師,末將奉督師之令在橫城招撫著力兔、銀定、宰僧三人,許給他們重利,他們都不答應,後葉都堂聽聞叛軍有三萬聚集羅山不知有何所圖,便命末將選千人精兵突襲再轉攻城北,叛軍猝不及防,死傷無數退入寧夏。”
魏學曾點頭稱讚,又見麻貴背後另有一將不知何人。麻貴介紹此人為其族弟麻鎮,常隨麻貴於邊塞出生入死,除武藝精熟外屬馬術最為精湛,人稱“飛奔兒”,為大同鎮第一驍將。麻鎮隨即跪誓必陣前立功為大明盡忠!
魏學曾言道“好啊,如今我本部兵馬共有三萬,得延綏、莊浪、蘭、靖、榆林援軍六千,四川總兵劉承嗣部三千,苗兵一千,調得衛所屯兵五萬,加二位所部共計十萬有餘。可再行攻城。”
次日,寧夏總兵董一奎攻城南,固原總兵李昫攻城西,四川總兵劉承嗣、延綏總兵薑顯謨、攻城北,牛秉忠、甘州總兵張傑攻城東,麻貴率遊兵負責策應。魏學曾、葉夢熊屯駐大營,寧夏巡撫朱正色領兵守護。哱拜以劉東暘、劉川白、張文學守東門,以哱承寵、哱洪、王文德守西門,以哱承恩、何應時、陳雷守南門,以許朝、白鸞、馮繼武守北門,叛軍以炸雷、弩箭、火銃鳥槍及弗朗機、將軍炮等屯守,寧夏城牆堅厚,明軍火炮雖稱器械精良一時間卻難撼動此北方要塞,批次強攻明軍損傷增大,此時哱拜領土文秀、繼雲、哱塞從北門出戰,準備前往勾結河套諸部,哱拜勇藝絕倫善騎射,連殺三十人且一擊而拉薑顯謨下馬,“飛奔兒”麻鎮趁機突至奇襲哱拜,哱拜大驚險些不及躲閃,隻得勉強虛擋,薑顯謨趁亂得脫。
麻鎮繼續與哱拜纏鬥,數回合之下麻鎮不敵,轉身而去,衝殺其餘叛軍,哱拜緊追不上大聲叫罵。麻貴見狀策馬上前與哱拜往來數十回合難分勝負,劉承嗣、薑顯謨及麻貴死戰將其趕回城內,另派部將馬孔英、麻承詔等人攻打河套的增援部隊,俘殺一百二十人,相持不下,各部相持良久方走。
各路明軍及麻貴等數次攻城未能攻下,劉東暘挾持慶王登城一隅喝令退兵卻險被鳥銃射中,劉東暘怒遷慶王,慶王妃方氏自盡,慶府的宮人、金帛被搶掠一空。明軍再次攻城無果且牛秉忠在戰鬥中右腿負傷,於是明軍再撤。
此時葉夢熊與魏學曾正研討破敵之策,忽聞監軍梅國楨禦史有書信送至,信中梅國楨向魏學曾獻計請引黃河之水澆灌寧夏,葉夢熊則表示可行。魏學曾言道“城中生齒三十萬,洪流席卷,人畜不存,不可輕易為之。應以強攻脅迫之外,招撫離間促使叛軍覺悟,裏應外合則事半功倍。”葉夢熊堅持敵寇不可信,待梅國楨援軍集結必以水淹寧夏為破敵上策。魏學曾不許,二人不歡而散,明軍暫時撤圍寧夏各自駐守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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