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風沙中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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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樂九年和十年,對於大梁來說,可謂是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

    無雙猛將橫空出世。

    攜八千精兵,以無雙之勇橫推北戎七部,一舉掃平了朝廷的心頭之患。

    從五月開始。

    北戎七部的首領、可敦、貝勒,就如穿成線一般不停的押進京城。

    五月,回鶻部落。

    六月,馬薩、弗齊兩部。

    七月,泊尼、瓦剌兩部。

    九月,……

    一批批,一串串。

    往日來使,這些耀武揚威的北戎貴人,此時盡數成為大梁的俘虜。

    朝廷百官也從一開始的驚訝、震驚,逐漸演變成興奮、狂喜,直至最後的麻木。

    皇帝劉誠,更是興奮的手足舞蹈,數日難眠,夜夜大宴群臣。

    這期間,更是三次大赦天下。

    舉國歡慶!

    年節時分為了慶祝。

    京城八門齊開,十日內不絕百姓進出,燈火通明,堪稱不夜皇都。

    而對郭凡的封賞,也是節節攀升。

    宗人府超品秩的職位,也從侯爵,一路攀升至最高等級的國公。

    大梁鎮國公!

    而到了平樂十年,好消息依舊不斷。

    北戎以北的回紇、嶺丘兩族,也被鎮國公率兵掃平,盡皆臣服。

    此後。

    武字營以西方國度挑釁為由,轉而朝西進發。

    一路上以戰養戰,橫掃諸國,讓大梁的版圖擴大了足有兩倍有餘!

    消息傳回,舉國歡慶之餘,也讓某些人心生憂慮。

    “報!”

    “大理國皇室,攜國寶印璽、百姓名錄、國朝邊界堪輿圖覲見!”

    朝堂上,皇帝劉誠端坐,。

    隨著呼喝聲傳出,不多時,一行十餘人躬身垂首緩步走進大殿。

    隨後跪地大喝:“下國段氏,叩見上邦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

    皇帝單手虛托。

    “謝陛下!”

    段氏在下麵九叩首之後,才畢恭畢敬的站起,至始至終不敢抬頭。

    宦官接過他手中的書卷等物,呈上玉案。

    印璽和百姓名冊、地理圖形,代表著一個國家最高權力和所擁有的一切。

    現今上繳,自是表示臣服。

    “陛下。”

    一位文官走出隊列,拱手道:“大理國有國民四百餘萬,襲承前朝官製。”

    “與北戎、瀆嶽等國來說,倒是距離較遠的他們更像咱們大梁人。”

    “哦!”

    皇帝眼眉一挑,來了些興趣:“想不到,相隔如此之遙,大理也能學到前朝。”

    “回陛下。”

    段氏躬身應道:“我大理三百多年前建國,當時的太祖,曾是前朝文學館學士。”

    “竟有如此淵源。”

    皇帝點頭:“看樣子,大理與大梁也算是一脈相承,是兄友之邦啊。”

    “微臣不敢!”

    段氏身子一顫,急忙跪地叩首:“大理隻是下國,豈敢與上邦相提並論。”

    “微臣惶恐!”

    “哈哈……”

    皇帝大笑:“愛卿不必那麽緊張,朕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說起來,我也聽說過大理。”

    “聽聞大理善產珠玉寶石,有一座山,正麵是翡翠、後麵是寶石,是不是真的?”

    “回陛下。”

    段氏苦笑:“大理多山川,也確實有些珠寶,但寶山一說隻是謠傳。”

    “是嗎?”

    皇帝麵露遺憾。

    段氏急忙開口:“大理雖無至寶,但西方有一佛教聖地業城,倒是真的有寶。”

    “哦!”

    皇帝雙眼一亮:“何寶?”

    “幽夜曇花,菩提佛果。”

    段氏回道:“幽夜曇花是給死人服用的,據說,可讓人肉身不腐,曆經千年屍身依舊。”

    “而菩提佛果,則能讓人覺醒宿慧,大徹大悟!”

    “竟有此物?”

    皇帝眼神閃動。

    “確有。”

    段氏點頭:“微臣祖父,就曾經親眼見過一位業城高僧的不腐肉身。”

    “業城。”

    皇帝微微沉吟,道:“那裏據大梁有多遠?是一個什麽樣的國度?”

    “極其遙遠。”

    段氏眼露感懷:“山川阻路、冰雪難行,其間更是有十三國度,而且業城本身也藏在沙漠之中,外人無緣得見。”

    “當然,這難不倒陛下的無敵天軍!”

    “十三。”

    有人開口質疑:“我怎麽聽說,這一路上需要路過十七個國家?”

    這些日子,前來臣服的下邦國度可不止大理一個,還有不少。

    朝廷對西方各國,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以前確實是十七個。”

    段氏看了對方一眼,麵泛苦澀:“但如今,已經隻剩下十三個了。”

    “……”

    場中一靜。

    皇帝眼神閃動,隨即輕輕擺手:“朕知道了,爾等下去歇息吧!”

    “謝陛下!”

    段氏謝過,帶著族人一點點的後退,直至退到門外才敢站直身子。

    “陛下。”

    大殿內,有人沉聲開口:“鎮國公擅自滅四國,提前也不說一聲,做的太過了!”

    “不能這麽說。”

    有人搖頭:“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估計鎮國公也是另有苦衷。”

    “鎮國公以戰養戰,據說現今已經領兵三萬,卻遲遲不應招回朝,確實讓人有些擔心。”

    “哼!”

    “從侯爵到國公,他的封賞已經到頂,但打下的國土卻已超過了大梁,接下來怎麽賞?”

    “你懷疑鎮國公對朝廷的忠心?”

    “不!”

    “我相信鎮國公的忠誠,但黃袍加身之事,也不是沒有上演過。”

    “你……”

    “夠了!”

    皇帝突然大吼,壓下場中的爭吵。

    “此事朕自有安排,爾等無須爭論!”

    “是。”

    眾臣躬身應是。

    …………

    黃沙飛舞,疾風席卷。

    入眼處,天地之間隻剩下枯燥、單調的黃色,再無其他色彩。

    這是一片沙漠。

    而就在這荒漠之中,竟隱藏著一粒璀璨明珠。

    佛教祖庭。

    業城!

    “駕!”

    “駕!”

    漫天黃沙之中,八百鐵騎正自迎風奔行。

    雖狂風疾勁,落在麵上如鐵屑消磨,奔行的騎兵卻無一人吭聲。

    他們的眼神,隻有堅定和一往無前。

    好似不論前方有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能阻止他們前行的步伐。

    無需動手殺敵,隻要見到這群人的眼神,就知道這是一支鐵軍。

    一支久經沙場、百戰百勝的無敵鐵軍!

    “籲……”

    某一刻。

    前方一人突然拉起韁繩。

    雖然有些突兀,八百騎兵卻宛如一體,同時一緊韁繩,在風沙之中駐足。

    動靜變換,同樣無聲,隻有一股濃鬱的殺伐之意隨之升騰而起。

    “將軍!”

    背有雙斧的魯貴策馬行來,悶聲道:“前方就是業城了,再往西,走過這片沙漠,據說就是無盡海域,也就沒有路了。”

    “嗯。”

    迎著風沙,郭凡輕輕點頭。

    他的目光穿過風沙,落在那高聳壯闊的黃金聖城之上,嘴角微微含笑。

    “這個地方不錯。”

    他環首四顧,道:“你們看,以後我們就在這裏落腳了,如何?”

    “謹遵將軍之令!”

    魯貴垂首抱拳。

    “謹遵將軍之令!”

    眾將士齊聲大吼。

    “爾等若是後悔,可隨時離開。”

    郭凡策馬緩行,聲音不疾不徐落入眾人耳中:“此地雖好,畢竟不是大梁。”

    “將軍!”

    魯貴抬頭大喝:“將軍不用多說,我等誓死追隨將軍,再說回了大梁,還不是受人鳥氣,倒不如在這裏自由自在。”

    “這業城藏身沙漠之中,若是不通路徑確實難行,但其實距離外麵也不遠。”

    “咱們在這裏自立為王,外麵還有數國臣服,三萬精兵守衛,豈不逍遙?”

    “不錯!”

    丁奉淵大吼:“我等誓死追隨將軍!”

    “再說,這業城可是傳說中的佛教祖庭、聖地,也不算辱沒了我等。”

    “說得好!”

    甘興霸大笑:“將軍,以屬下之見,這業城也該改一改名字了!”

    “不過這是大事,需要慢慢詳談。”

    “既如此。”

    郭凡點頭:“那我們走吧。”

    “駕!”

    “駕!”

    八百騎兵,在沙漠中扯出一道混黃線條,直奔不遠處的業城而去。

    “邪魔!”

    “這群邪魔!”

    業城城牆上,幾個黃衣僧人正自看著一眾騎兵,眼中無不流露驚恐。

    “這群邪魔,終於還是來了!”

    有僧人雙手合十,眼泛熱淚朝著身後的巨大佛像重重跪了下去。

    “這是我佛之劫嗎?”

    “佛祖,您睜開法眼看看吧,邪魔即將沾染淨土,佛門即將遭劫!”

    “普桑大師。”

    一位身材魁梧的光頭武僧大步行來,不解道:“何必如此?我們有護教僧兵六千,更有城池守護,而他們隻不過區區八百人而已!”

    “你不懂。”

    僧人搖頭,一臉絕望:“這群邪魔個個刀槍不入,非凡人之軀所能敵!”

    “這不可能!”

    武僧雖然是位虔誠的僧人,但並不相信邪魔會真的在世間現身。

    “三個月前,玉蘭佛國出兵三萬,欲要滅殺邪魔。”

    僧人垂首,聲音苦澀:“那一戰,邪魔隻出動了三千兵丁,就擊潰了玉蘭國。”

    “就連玉蘭國主,都沒能幸免!”

    “而今這八百邪魔,卻是邪魔之中的精銳,是專程奪我佛教祖庭而來。”

    “怎麽會?”

    武僧雙眼一縮。

    與此同時,他就看到一道淩厲之光從城外的八百騎兵中穿出。

    一擊轟中了業城城門。

    “轟!”

    重達數千斤的大門,直接四分五裂。

    “噠……”

    武僧麵色一白,不禁踉蹌倒退一步。

    他看的真切,那道白光出自一人之手,拋出的赫然是一柄精鋼長槍。

    “完了!”

    僧人在一旁大哭。

    “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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