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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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才傳出不久,陳雲燁便來府上作客。
“叔寶竟先我一步來樂府提親,真是什麽事兒都搶先我一步啊!”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意,語氣卻頗為失落的自斟自飲道。
他次次來樂府都比衛玠晚了一步,樂妤便與衛玠一同品茗作樂,他偶爾打攪一下,但多數卻是到樂謨那兒飲酒。
樂謨見他這模樣,挑眉道:“妤兒現在可是許了人家的,以後你不許糾纏她。”
“樂謨兄,怎麽連你也如此,我近日方才和爹說起這事兒,沒想到竟讓叔寶搶了先,”他有些失落,轉而好奇的問道:“妤妤就這樣同意了?”
“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會不同意?”樂謨故意戲謔他道。
“原來是樂伯父答應的,那我去問妤妤,她願不願意。”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他搖了搖頭,拿起酒杯悠閑的淺酌一口。
陳雲燁確實去了清心閣,他隻問了一句話:“妤妤,你嫁與叔寶會不會後悔?”
隻見她搖搖頭,清淺一笑:“不會。”
他垂下眼簾,眸中閃過一絲失落的情緒,隻須臾之間便不見蹤跡。他甜甜一笑,還如往日一般吊兒郎當:
“妤妤終於要嫁了,我很寬慰。”
身後的樹葉簌簌落下,樹梢還殘留鮮葉的氣息。她朱唇輕啟聲音輕柔:
“我成婚之日你會來嗎?”
他嗬嗬笑了幾聲,不在意的模樣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道:“不知道,下月或許要去一趟兗州,不能看到你嫁人了,但是祝你幸福。”
方才過了兩日,便有繡娘到清心閣給她量身製作嫁衣。因著下月要辦喜事,也因著中秋將至,府中十分熱鬧。
這一日卻來了個不速之客,便是奕歡郡主。
她徑直到了清心閣,見樂妤正坐在涼亭之中教一個小孩子寫字,她亦是不管不顧。
“小姐,對不起,月棱不在府中,奴婢和其他婢女們都攔不住郡主。”雲杉有些擔憂的望著逸兒和良素,上前請罪道。
樂妤望向司馬奕歡身後,見她帶著一眾侍衛和婢女闖進了清心閣,難怪雲杉她們攔不住了。她也不惱,隻是逸兒被司馬奕歡瞧見了,她心中有些擔憂,但麵上卻十分平靜,隻淡淡道:
“無妨,你們先帶小公子下去吧!”
她將逸兒交到雲杉手中,又用眼神示意旁邊的良素快些退下,她們二人會意便帶著逸兒匆匆退下了。
樂妤福了福身,從容不迫道:“不知郡主今日到此所謂何事?”
司馬奕歡白了她一眼,頗沒好氣的開口:“樂妤,你為什麽要與衛玠哥哥成婚?衛玠哥哥本就身子不好,本郡主知道你從前一直在南陽養病方才回洛陽不久,前些日子又突發急病,你這副身子定會拖累衛玠哥哥!”
“不勞郡主操心了,臣女的身子現下全好了。”她知道司馬奕歡是故意來找茬的,隻緩緩開口道。
衛玠提親那日司馬奕歡便想出府阻止,沒想到卻被司馬越攔住了,這下趁著司馬越不在方才得以出府,她將這一切都怪在了樂妤身上,而且她不能看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娶了別人。
司馬奕歡見她顧左右而言其他,腹中的怒火便燃得更旺了些:“樂妤,我關心的不是你的身子難道你沒聽出來嗎?你這臉皮子可真厚,糾纏著衛玠哥哥,現在終於可以嫁給他,你滿意了吧!我是不會讓你這賤人得逞的!”
“所以,今日郡主前來樂府便是勸我退婚的嗎?郡主說我臉皮厚,那郡主帶著王府侍衛闖入樂府,逼我退婚就是所謂的禮數?隻怕王爺也未曾這樣教過吧?”她勾唇一笑,淡淡出口道。
“樂妤,你休拿父王來壓本郡主,本郡主今日可不是來與你講理的,本郡主命令你不許嫁給衛玠哥哥!你聽到沒有,他是本郡主一個人的!”司馬奕歡氣得胸腔起伏,尖聲叫到。
從上一次在衛府時,她便看出了司馬奕歡喜歡玠哥哥,可隻是沒想到她會在此時來樂府鬧上這一出。
“郡主,婚姻之事並非兒戲,其實三言兩語便能退婚的,況且我的婚事還輪不的郡主你來做主。”她的聲音溫和卻帶著堅定:
“今日郡主打帶著侍衛大鬧樂府傷及王府顏麵,自然也丟的是皇家顏麵,臣女勸郡主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賤人,本郡主還輪不到你來教訓,真是不知廉恥,你才回洛陽多久啊,憑什麽搶走衛玠哥哥!你不配,這世上隻有本郡主才能配得上衛玠哥哥!”
司馬奕歡轉頭叫身後帶的婢女,眸中怒火更甚:
“來人,給我教訓她!”
雖然司馬奕歡發號施令,但卻沒有人真的敢動,畢竟這是樂府而非王府,本來帶著侍衛闖入大臣家中已是不對,若是再因此傷及了人,她們也難逃幹係。
一個小婢女有些怯怯的上前勸道:“郡主,這可是樂府小姐,不要將事情鬧大了,我們還是回王府吧,不然王爺回來一定會怪罪的。”
司馬奕歡一個巴掌扇在了小婢女臉上,白皙的麵上浮現一片紅色,眸子氤氳著濃濃霧氣。
“你們都不敢動是吧,那我自己教訓她!”說著她上前,抬起手要給樂妤一巴掌,但手腕卻被一隻有力的手鉗製住,動彈不得。
司馬奕歡抬眼,看到一個身著青色衣衫的英俊男子正握著自己的手,她用力一甩,將樂謨的手摔開,而樂謨則望樂妤處站,攔住她麵前。
又見他身後還有一個中年男子,正是樂廣,他緩緩走來卻有一種震懾人的力量,他帶著樂府侍衛將司馬奕歡帶來的十多個侍衛一齊包圍。
“我的女兒還輪不到郡主來教訓。”一個醇厚的聲音在自己身前響起,樂妤清晰的聽到了,她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人,雖比往日瘦弱,但看起來卻如此的高大,讓她覺得很安心。
“若是郡主今日來樂府是為了教訓臣的女兒,那郡主請回吧,隻要有我在誰都不能動她一分。”樂廣與樂謨一同擋在樂妤身前,他幽深的眸子帶著堅毅的色彩。
“你,你們,你們這是合起夥兒來欺負本郡主是嗎?”司馬奕歡的眼睛瞪得似銅鈴一般,她知道自己處於弱勢,氣急敗壞的罵道。
“郡主,是你帶著侍衛闖入樂府,這事兒不管到哪兒錯都不在樂府。”樂謨狹長的眸子帶著淩厲之色,望著她道:
“若是郡主真的不怕,那好我們便請王爺來評評理。”
司馬奕歡帶來的侍衛被圍住,現下又有人給樂妤撐腰,她知道今日必然動不了她了,她隻得咬牙切齒道:
“今日之事,我便不與你們計較了,我們走。”
說完,司馬奕歡便帶著一眾侍衛和婢女出了樂府。
庭中,雲杉奉上了幾杯清茶,樂妤三人正坐在亭中。
“真是太不像話了,堂堂郡主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妤兒,你沒事吧?”樂廣關心道。
樂妤心中一暖,有爹爹與哥哥她從來都不會有事。她嫣然一笑溫聲回答:
“爹爹放心,女兒沒事。”
她眉間輕蹙,卻依舊動人:“隻是方才郡主來時看到了逸兒和良素,雖然她沒有認出他們,但我還是怕他們的行蹤會因此泄露。”
樂廣長歎一聲:“郡主不認得逸兒,可東海王是見過的,看來,逸兒還是不能養在府中。”
良久之後,樂謨緩緩道:“郡主氣勢洶洶的來,應當沒有見到逸兒,此事不如等妤兒大婚之後再做打算。”
“也好。”樂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