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崔府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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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家,起源於漢朝,至隋唐年間被推崇為世族之首。

    刑部尚書崔康,便是清河崔氏家主,平日他與王矽在朝中互為倚仗,朝堂上依附於二人者,不在少數。

    這崔康年旬四十,妻妾成群,但卻隻生了一個兒子,名喚崔玉生。

    因為是獨子的緣故,所以崔康對崔玉生極盡恩寵,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

    崔府後院。

    崔玉生躺在太師椅上,享受著陽光打在臉上的感覺,左右兩側各有一丫鬟,一人搖扇一人蹲於椅旁給他喂著葡萄,還有兩人給他捶著腿。

    這種生活,著實是煞若旁人啊。

    “郎君,咬勾了咬勾了。”

    一小廝拿著竹竿,替崔玉生釣著魚,看著微微抖動的細線,崔玉生伸著懶腰慵懶道:“不急不急,這是魚兒在試探,再等兩息。”

    小廝點點頭,聚精會神的在心裏默數了兩個數,而後立馬甩起了竹竿,可惜,魚鉤空空如也,不僅沒釣上魚,反而還賠上了魚餌。

    小廝麵色一變,立馬跪地請罪道:“郎君恕罪,小的多數了幾個數。”

    崔玉生撇了他一眼,淡淡道:“行了起來吧,再下個魚餌便是。”

    小廝緊繃的心立馬放鬆,一邊稱是一邊將蚯蚓又穿在了魚鉤上。

    竹竿剛剛入水,管家崔何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郎君,不好了……”

    崔何在崔玉生耳邊一陣耳語,聽完之後,他的臉直接冷了下來。

    “平日裏,可曾留下什麽手腳?”

    “郎君放心,老奴都處理幹淨了。”

    崔玉生稍感放心,一骨碌從太師椅上起身,在經過小廝身邊的時候,抬起腳就將他踹進了湖中。

    “該死的東西,釣個魚都不會釣,既然不會釣魚,那你就給本公子抓一條上來。”

    水中抓魚,小廝一臉絕望,崔玉生看也不看他,直接奔向了前院。

    ……

    崔府外,金吾衛將崔府堵的嚴嚴實實,崔家的家丁,在門口與金吾衛對峙,李承乾冷著臉站在前方,四周看戲的人不在少數。

    他今日總算見識到世族之囂張跋扈了,小小的家丁也敢與金吾衛對峙,絲毫不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裏,這些人,著實夠目中無人的。

    “殿下,這崔家……”

    秦懷玉雖然年幼,但也知道世族是不好惹的,眼瞅著這陣仗越來越大,當下也開始覺得害怕。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琢磨一番後,說道:“你們三個先回去吧,過兩日,孤請你們吃飯。”

    “殿下,他怕事我們兩個可不怕,就是刀山火海,俺房遺愛也跟著殿下。”

    “老房說的對,就像殿下之前講故事的時候說的,兄弟其心,其…其……”

    尉遲寶林說著說著開始撓頭,一看就是忘了後半句。

    “其利斷金”李承乾補了一句後,接著道:“叫你們回去是為了你們好,今天叫你們來,隻是為了露露臉,免得家裏老說你們跟著我就會吃喝玩樂。”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附近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朝中重臣,讓他們看到了影響不好,所以快回去吧。”

    見李承乾態度堅定,三人行了一禮之後,便各自回了家。

    三兄弟剛走,崔玉生就一副慌張之色的露了麵。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好大的膽子。”崔玉生一連幾個巴掌,將領頭家丁的臉直接打的紅腫。

    “一群狗東西,好大的膽子,太子殿下也敢攔,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都趕緊給我滾開。”

    一通訓斥過後,崔玉生匆忙跑到李承乾麵前,一邊行禮,一邊致歉道:“殿下恕罪,這些人不懂禮數,臣之後一定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們。”

    該說不說,此人的態度著實是挑不出一點毛病來,要是其他人,定然會覺得他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但在李承乾眼裏,對他的評價就四個字:人模狗樣。

    “你就是崔玉生。”

    “是,不知殿下今日,可是有什麽事?”

    崔玉生迷惑的看了一眼周圍的金吾衛,一副惶恐的樣子,那樣貌神態,簡直是絕了,沒有一絲表演的味道。

    “孤來此,是有一人告了你的狀。”

    “哦?這…不知是何人?”

    “帶上來。”

    宋大膽嘴唇白浮麵色烏青,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雖然李承乾已經令人給他包紮了,但此人估計沒多少時間了。

    看到宋大膽得那一刻,崔玉生不論是眼神臉色還是肢體動作,都沒有一絲變化,就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這種應變能力與定力,讓李承乾都不得不感歎一句:世家子果然不俗。

    怪不得隋唐時期,男以娶世家女為榮,女以嫁世家子為尊呢。

    “你看看,這人你可認識?”

    崔玉生聞言看向了宋大膽,而後眉宇一皺,捂住鼻子往後退了兩步。

    “殿下,這人是何人?臣從未見過他,這種麵相一看就是凶惡之徒,不知他跟殿下說了什麽?”

    李承乾撇了他一眼,也不多說,淡淡道:“宋大膽,他說他不認識你,莫非你誆騙孤?”

    宋大膽低著頭,沉默幾息後,咬著牙道:“殿下,平日裏跟草民來往的雖然是他家的管家崔何,但他隻是個傳話的人,他才是背後真正的人。”

    “你胡說什麽,吾都不認識你,你受了誰的指使,居然敢誣陷吾。”

    崔玉生反駁了一句後,立馬對著李承乾道:“殿下明鑒啊,臣家的管家的確是叫崔何,但這人,臣的確不認識啊。”

    “你家管家呢?”

    “草民在。”崔何從一旁站出行了一禮,同樣一臉淡定。

    “宋大膽,你說的崔何可是他?”

    “是,殿下,就是此人。”

    崔何跟崔玉生一樣,連忙否定道:“殿下,草民根本不認識此人。”

    主仆二人都是矢口否認,李承乾也不急,依舊不急不慢道:“他們都說不認識你,宋大膽,你可有什麽證據?”

    “有有有,兩年前,草民高價買來了一高麗女人,送給了他,一年前,這人還給崔何誕下了一男丁。”

    “哦?”李承乾佯裝驚訝,看著已經緊張起來的崔何,問道:“可有此事?”

    他的微表情已經出賣了他,但崔何仍舊死鴨子嘴硬還在否認。

    李承乾暗自冷笑一聲,他早都做好準備了:“來人,將那高麗女人帶上來。”

    一聲令下,兩個金吾衛士卒押來了一個樣貌精致,身材妖嬈的女人,她還抱著一個稚童。

    看到女人與小孩的這一刻,崔何的額頭瞬間布滿了汗珠,崔玉生的眼角,也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