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章:有脾氣的李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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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宋家之事,李淵的確是被李承乾刺激到了一二。

    那宋營山的確是該殺,殺他,李淵絲毫不介意,他所介意的是,李承乾都沒有問一下他的意見。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更何況李承乾是直接殺狗,這讓李淵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

    李世民如此,李承乾如此,子子孫孫皆一個德行,李淵很傷心。

    他一傷心,就愛喝酒,一喝酒,就愛尋美人。

    尋美人也就罷了,最邪乎的是,李淵基本上是槍槍上靶。

    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別宮內確認懷孕者多達三十餘人,這還不算陸陸續續已經生產的。

    按照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估計李淵就要生出一個加強連來了。

    李承乾對此也是非常的頭痛,但這種事他也是束手無策,所以隻能眼不見心不煩,能不來行宮就不來行宮。

    身為靈州都督,他都不來了,底下人的更是不敢跟別宮扯上什麽關係了,所以這數月以來,這別宮就成了一個巨大的養老院。

    而李淵,也成了一個被遺忘的孤寡老人。

    數月以來,魏征是第一個前來拜見的官員。

    “陛下,魏大人求見。”

    李淵一席單衣坐在火爐旁,麵前溫著一壺酒和一盆醬牛肉,身側還有一太監,給他烤著羊肉串。

    外焦裏嫩的羊肉碰到孜然後,獨特的香味讓侯在殿外的魏征都咽起了口水。

    等了足足一刻鍾之後,高士德才領著魏征進入了殿中。

    “臣,參見陛下!”

    魏征一板一眼的行禮,沒有絲毫逾越不敬之色,李淵撇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喝酒吃肉。

    李淵不給好臉色,在魏征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惱,淡淡的掏出兩個金元和銀元放在了爐邊。

    金光閃閃的錢吸引住了李淵的目光,他拿起來一瞅,看到靈州二字時,直接皺起了眉頭。

    魏征立馬一通解釋,將如今城內的事情講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李淵聽完之後,憤然起身怒吼道:“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也不知道李淵是在罵李承乾,還是在罵那些膽大包天的商人,魏征搖搖頭行禮道:“陛下,太子鑄私錢也是為了靈州百姓不得已而為之,還請陛下念在祖孫之情上助殿下一次。”

    魏征這次進宮,就是來給李承乾擦屁股的。

    私自鑄錢,不論於公於私都不是小事。

    於私,李承乾身為太子和靈州都督,鑄錢等同於謀反,於公,新錢流通於靈州之後,朝廷認不認?

    不認的話,就得回購百姓手中的錢,這種方式,不論是朝廷還是百姓,都會吃虧。

    而認的話,那問題就更嚴重了,到時候這新錢就會在其他地方也流通起來,這便等於是硬生生的改變了大唐的幣製。

    李世民本就是個極其矛盾的人,到時候,他還能放心讓李承乾在靈州折騰?

    一旦要是將李承乾召回長安,那靈州現在的一切都將會化為泡影,並且,李承乾要想繼位,也會變得格外艱難。

    這兩種情況魏征都不願意看到,李承乾在靈州的種種作為讓魏征非常的確定,大唐若是交到他手裏,定會到一個他想象不到的地步。

    所以,現在能將危害降到最低的,隻有李淵。

    武德四年,李淵下令鑄造開元通寶,那個時候,他給李建成和李世民各自賞賜了一鑄井。

    所謂的鑄井,其實就是一道許可令,讓他們二人也可以鑄錢。

    這鑄井的性質,算是父子間的一種賜予,如今李淵雖是有名無實的太上皇,但他還是李家家主。

    在家事方麵,李淵說話還是有用的,哪怕李世民心裏不願意,但就是裝樣子,他也得聽。

    在封建王朝,國事即家事,家事即國事。

    所以隻要李淵,能將之前給李世民的這道許可令轉給李承乾,那這鑄錢就不能算是私自鑄錢了。

    雖然仍然還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但起碼就沒有什麽政治風險了。

    魏征的算盤打的乓乓作響,李淵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說實話,李淵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他雖然一直待在行宮,但靈州城的變化李淵也是知曉的。

    李承乾在走一個曆朝曆代都沒人走過的路子,目前來看效果還不錯,要是這麽幹下去,那傳國萬世也不一定就不可能。

    所以李淵心裏其實是很支持李承乾的。

    但是呢,他又是個擰巴的人,有事了才想到他。

    這不就是,用時為爺,棄時為孫嗎?

    李淵氣不過!

    所以答應的話都到嘴邊了,但等說出來之後,卻又變了味。

    “此事與朕何幹?自己拉了一褲襠的屎,那就自己擦去,高士德,送客!”

    李淵莫名的變得暴躁,魏征那也是個拗脾氣的人,眼見李淵如此不講大義還在耍小孩子脾氣,他當下也來了脾氣。

    正準備跟李淵好好的論一番道呢,高士德卻在他張嘴之前,死拉硬拽的將他拉出了殿內。

    “放開本官,本官今日定要跟太上皇論個明白。”

    魏征怒衝衝的掙脫開高士德,眼瞅著又要往殿內衝,高士德連忙拉住他。

    “哎呦喂,魏大人,您別急啊,太上皇嘴硬心軟,他嘴上是這樣說,但心裏肯定是答應了。”

    高士德從長安到靈州,跟了李淵這麽多年,那對他早已摸的透透的了。

    一聽此話,魏征顯得猶豫了起來,高士德連忙道:“魏大人就相信老奴一次吧,最遲不過明天,太上皇定然會改變心意的,也就一兩天的功夫,要是沒有,到時您再來也行啊。”

    魏征稍一琢磨,也覺得有理,不過一兩天的時間罷了,他就等一等吧。

    看著魏征遠去的背影,高士德鬆了一口氣。

    殿內的李淵喝著悶酒,高士德也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去將府庫中那些無用的金器銀器全都給太子送去。”

    李淵沒頭沒腦的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而後也不再多說,接著大口喝起了酒。

    ……

    酉時。

    眼瞅著天就要黑了,李承乾剛醒沒多久,高士德就帶著十大車金器銀器來了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