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崔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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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李承乾所想,能使出這種手段布下這麽大的局,先不說人品怎樣,就單論這智商,絕對是一高人。

    這種人,天性謹慎行事小心,走一步望三步,抓他,那就跟徒手抓泥鰍一樣,定然滑不溜秋。

    於德林去三裏營不過三天,就能抓住這等人物?

    李承乾覺得有點不科學。

    瞅著李承乾臉上濃濃的懷疑之色,於德林立馬道:“殿下,臣將此人帶去給那些奸商辨認過了,所有人都指認了他。”

    於德林很興奮,跟了李承乾這麽多年,終於是有了一件,能拿出手的功勞了。

    雖然那些商人都已指認,但李承乾心中的疑惑仍未消散,連忙就追問起了前因後果。

    於德林當下便娓娓道來,任何一細節都未錯過。

    原來,在到了三裏營的第二天,李承乾讓魏征下發的懸賞令,便貼滿了大街小巷。

    當天晚上,在查清泄密一事之後,於德林帶著幾個手下去吃飯,吃完飯出來,就看到一個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鬼鬼祟祟的撕下了一張懸賞令。

    他的這番作態讓於德林覺得有點不對勁,當下便大喊了一聲:什麽人,不要動。

    這猛的一嗓子,嚇得那鬼祟之人拔腿就跑,追了三條街之後,才算是追上了此人。

    氣喘籲籲的於德林將他臉上的圍巾扒開一看,好家夥,這不就是懸賞令上的人嘛。

    大喜過望的於德林本想連夜返回靈州城,但研究所還有最後一點錢沒有鑄完,所以便拖到了今日。

    李承乾聽完之後,也是不知道該說啥了。

    隻得感慨一聲,走運也!

    “可審問出什麽來了,這事,定然不是他一人可辦到的。”

    “這……”於德林的笑容一滯,略帶苦澀道:“臣無能,當晚就審問了一番,但這人嘴著實是硬,用盡了手段他就是不開口。”

    李承乾沒說話,勾了勾手,於德林秒懂其意,沒多久就帶進來一個渾身傷痕的中年人。

    這人,就是崔二爺身邊的管家崔氏生,說起來他也是倒黴。

    在前幾天跑出靈州城之後,崔博文就帶著他到了三裏營。

    在剛剛開始這個計劃的時候,崔博文就未雨綢繆的在三裏營租下了一小院。

    躲到三裏營之後,他們主仆二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嗜酒如命的崔博文,那兩天滴酒不沾。

    一直到靈州城封城之後,崔博文才鬆了一口氣,提著的心放下去了,這肚子裏的酒蟲卻爬到了腦子裏。

    酒癮上來的崔博文便讓崔氏生去打點酒來,主上有令,身為奴仆的崔氏生也不敢不從。

    他打扮了一番之後,便趁黑出去買酒了,一路上提心吊膽頭也不敢抬,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到了酒館。

    不知命中是應有這一劫,還是該說他倒黴,這酒館好巧不巧的,就在於德林吃飯的小店的隔壁的隔壁。

    待他打完酒後,心中也是稍微鬆了口氣,人也沒有那麽緊張了,從酒館出來之後,也敢抬頭走路。

    這個時候,崔氏生才看到了牆上貼著的懸賞令。

    那上麵的畫像栩栩如生,那懸賞的金額,令他也是怦然心動。

    整整一百兩銀子,這等天價懸賞讓崔氏生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有價值,隱隱的,還有一絲激動之意。

    忍不住的就多看了幾秒,而後一陣寒風,崔氏生打了個哆嗦也不再激動了,當下就有點害怕了,所以便想摘下懸賞令,拿回去給崔博文看看。

    沒曾想,剛撕下來,就撞到了於德林。

    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從昨天晚上被抓一直到今天,崔博文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準備挨打。

    以往在崔家,崔氏生也沒少挨打,但跟於德林的手段比起來,簡直是弱爆了。

    有時候,崔氏生都想直接交代了,但念及妻兒,他又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姓名,年齡,籍貫!”

    李承乾問了一句,崔氏生一點反應都沒有。

    此人身上流出的血,都已經結成了冰晶,這樣子都不交代,看來常規手段是不行了。

    李承乾製止了想要動手的於德林,思慮一二後,心裏有了對策。

    “不想說?”李承乾起身冷冷笑道:“不想說也不要緊,孤會把你關起來,然後將你的畫像通傳天下,同時,懸賞一千兩黃金,你說,到時會不會有人認的你?”

    崔氏生一聽這話,心裏立馬一陣膽寒,他沒想到李承乾居然這麽會玩。

    而這還沒完,李承乾說完之後,略做思索狀,過了一息之後,又改口道:“一千兩黃金不夠的話,孤就再加一條,識的爾者,賜世爵!”

    噗。

    崔氏生猛的吐出了一口血,有權有錢的李承乾,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這是堂堂正正的以勢壓人啊。

    一千兩黃金,夠尋常人家花十輩子了,更何況還賜世襲爵位。

    這等條件,隻要讓自己那些親戚看到,他們絕對會立馬舉報自己。

    就別說那些親戚了,估計就是他爹,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畢竟他家又不止他一個男丁,犧牲一個崔氏生便能全家脫離苦海飛黃騰達,他爹做夢都能笑醒。

    於德林打了一晚上,隻是讓崔氏生略微動搖了一二,而李承乾,隻用三言兩語便擊垮了崔氏生的心理防線。

    有時人言,可比肩利刃啊。

    “我,我,我……”

    崔氏生想交代,但話到嘴邊想到還在崔家的妻兒,他這話就是說不出口。

    這幅猶豫之姿,一眼就能看出他是有所顧慮。

    這個年紀,顧慮的無非就是妻兒。

    李承乾趁熱打鐵,緊接著道:“孤有大把的時間等人認出你,要是一直沒人認識你還好,要是有人認出了你。”

    “嘿嘿”冷笑兩聲之後,無情冰冷至極道:“汝之親族,十族之內,皆誅!”

    李承乾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那等模樣嚇得於德林都膽寒,更別說崔氏生了。

    一聽這話,他連噴三口老血,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一骨碌就將事情原委全都交代了出來。

    “崔家!”

    李承乾這次,真的是咬牙切齒,這該死的崔家,這一次讓他賠了個一幹二淨。

    “於德林,將他帶下去尋畫師,告訴那些畫師,半個時辰,給孤畫出五十份來。”

    “諾!”

    李承乾動了真怒的樣子著實是恐怖至極,於德林應了一聲,連忙抓起崔氏生就跑了出去。

    樸二郎也是第一次見到李承乾這樣子,嚇得站在一旁靜若寒蟬。

    “樸二郎,去將王安石找來。”

    “諾!”

    和於德林一樣,樸二郎接到令便立馬跑了出去。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之後,迅速令人取來了靈州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