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章: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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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的婚禮枯燥泛味又冗長。

    像木偶般走完一番無趣的流程之後,尉遲寶林總算明白了昨日李承乾所說的意思。

    拜高堂?嗬嗬

    公主也是天潢貴胄,能讓她跪的,隻有皇家之人。

    別說拜高堂了,就是想叫幾個手下好友來熱鬧熱鬧都不行。

    這所謂的尚公主,其實就跟入贅沒有什麽區別。

    不僅三妻六妾不可能了,還要遵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規矩。

    連想親熱,都得在專門的日子才行。

    尉遲寶林現在無比後悔

    若是知道這樣,說什麽他也不當這駙馬。

    小黑子看著精心準備的婚房,越想越委屈,最終,竟低聲抽泣了起來。

    坐在床邊的九江都懵了

    按道理該哭的應該是她這個出嫁的弱女子,結果沒曾想,五大三粗的夫君竟然先哭了起來。

    走對方的路,讓對方無路可走。

    九江手足無措片刻之後,鼓足勇氣走到小黑子旁邊,如母親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用柔夷輕輕撫摸起了他圓滾滾的腦袋。

    二人雖然不熟,但這一番舉動,令小黑子立馬想到了他娘,情緒崩潰的小黑子抱住九江便放聲痛哭了起來。

    洞房花燭夜,夫妻二人抱頭痛哭,也算是獨樹一幟了。

    九江公主府內,嚎聲震天。

    萬春公主府內,靡靡之音不絕於耳。

    唯有房齡公主府,卻是劈裏啪啦的一陣打砸聲。

    秦懷玉是個老實人,而房齡最喜欺負老實人。

    在被折騰的精疲力盡之後,秦懷玉想到了李承乾對他說的話,於是,老實人爆發了。

    “你敢衝我扔東西?”房齡看著地下破碎的茶盞,惱怒的對著秦懷玉一陣廝打。

    本來有點心虛的秦懷玉徹底被打出了火氣,忍不住的一掌將房齡打在了地上。

    “公你”秦懷玉結結巴巴的不知道說什麽,想扶房齡,但又不敢。

    打公主,這可是重罪。

    原以為闖大禍了,結果沒曾想,房齡卻坐在地上嫵媚道:“討厭”

    看她那嬌羞的樣子,秦懷玉突然想到了李承乾罵人的一句話:好賤啊

    翌日。

    在街頭巷尾依舊談論著昨日婚典盛況的時候,王安石的老部下,原東陽城副將嶽智廣,提著大包小包,叩響了王府的大門。

    憲兵司監軍紀,這是個得罪人的活,王安石自出任憲兵司司正之後,就慢慢沒了朋友。

    休沐在家的王安石,聽到管家說有舊友來拜訪,當下便覺得嶽智廣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本不想見,但顧念往日同甘共苦的情誼,王安石還是令管家將他帶到了中堂。

    “將軍。”一起在東陽城共事數載,看到老領導後,嶽智廣立馬激動的行禮。

    經過在西大營兩個月的受訓,他的軍禮,現在可謂是標準無比。

    看著老部下如今的變化,王安石也很欣慰:“坐坐坐,別客氣。”

    一輪茶水過後,兩人說起了前程往事。

    說著說著,嶽智廣輕歎一口氣,悄悄觀察著王安石的臉色道:“將軍,從明日開始,巡防營就要奔赴各地了。”

    王安石飲口茶,平淡問道:“你是接著回東陽城,還是被分到了其他地方?”

    “我留守靈州,出任靈州巡防營校尉。”

    “這好事啊,出任靈州營主將,你這算是升官了啊,今日留下吃飯,我給你慶祝。”王安石笑嗬嗬道。

    嶽智廣也笑了笑,但笑容中卻帶著滿滿的苦澀。

    他們這四個關隘的守軍,原本是最為精銳的邊軍,現成卻退居二線成了守備軍。

    嶽智廣不想混吃等死,他也想立功光宗耀祖。

    “將軍,你我相交數載,卑職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不想混吃等死,將軍能不能幫幫忙,將我調去一師或者二師?”

    王安石放下茶盞歎氣道:“智廣啊,你我交情匪淺,要是其他的事我絕對沒二話,但此事,我也無能為力啊,我主管憲兵司,這要讓其他人知道了,我也”

    “唉,你要體諒我之不易啊。”

    嶽智廣麵色一苦,起身拱手道:“大人見諒,是卑職唐突了。”

    王安石擺擺手,安撫兩句之後,嶽智廣便借故告辭。

    看著昔日屬下的身影,又是一陣無力的長歎。

    隨著巡防營開拔各地接替防務之後,一師二師也隨即開始成建製集結。

    按照李承乾的命令,他們將以團為單位駐守主要城池。

    剛剛大婚的三人,也不得不告別新婚嬌妻返回軍中。

    臨出發之際,李承乾獨召執失思力麵授機宜數個時辰。

    隨著各部紛紛到位,靈州,再次步入了冬季。

    當第一場初雪落下之後,各地紛紛徹底停工。

    修路的阿史那特等一眾突厥人,也迎來了三個多月的長假。

    雖然這些突厥人都不想回去,但沒辦法,工地已經停工了,他們不想回也得回。

    於是,在出發的前一天,這些突厥人紛紛進城給家裏人購買禮物。

    在李承乾的吩咐下,建設公司給這些突厥人悄悄發了一大筆豐厚的獎金。

    錢包鼓鼓的阿史那特進城之後,就和好兄弟杜力那從城東逛到城西,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東西。

    在買的所有東西中,阿史那特覺得最貴重的,就是花了二十文所買的太子拄劍圖。

    一副畫像賣二十文,很貴。

    但阿史那特卻覺得很值。

    他們賺這麽多的錢,皆是仰賴於畫中的這位太子殿下。

    回到草原之後,他要將畫像供奉起來,天天向長生天禱告,以此為太子殿下祈福。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是阿史那特一人,基本上所有突厥人都買了一副畫像。

    這副太子拄劍圖,現在可謂是靈州最為暢銷的產品。

    要不是今天剛好新到了一批貨,他們還不一定買的到。

    阿史那特心滿意足之餘,突然發現他的好兄弟杜力那不見了。

    轉身一看,原來這家夥站在剛剛經過的青樓旁發起了呆。

    對於好兄弟,阿史那特十分了解,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做什麽。

    阿史那特搖搖頭,也未叫杜力那,獨自一人回了下塌處。

    許久之後,杜力那回過神,本想叫好兄弟一起進去玩玩,但阿史那特早已不見了身影。

    杜力那搖搖頭,隨即走進了名滿靈州的居香苑。

    前腳他剛進去,後腳溫信征便也到了居香苑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