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陳複陳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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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五章陳複陳慶
(第五卷第一章)
冬去春來,時光荏苒,一轉眼,便又是五年後一個北方冰化的春天。
轟隆隆…
一眼望不到邊的林海傳來巨響,一棵棵耷拉著腦袋的鬆樹在這一聲巨響之站立起來,無數的冰渣撞擊地麵,讓人有種山崩地裂的震撼。
化冰的場麵堪稱震撼,讓人不得不歎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九爺爺,你說京城以北的長白山化冰的場麵能比咱們這個中雲州的鬆山林海更讓人震撼?”
一個小男孩兒糯糯的聲音在山頂響起。
冰渣撞擊地麵,帶著冰冷的氣浪向四麵八方肆虐散去,寒風刮得那個山頂上瘦弱的竹竿男子衣袂飄飄,好像隨時要被風水走一樣。
楊九留了一撮小胡須,頭發也有些花白了,他彎著腰將胖乎乎的小男孩兒攬進懷裏,滿麵慈祥:“這事兒你得去問你三叔和虎叔啊,五年前平長白山的時候是他們兩個小兔崽子領的兵,九爺爺沒去,不過聽說東北化冰是看海,咱們這邊是看林海,想來都是很讓人震撼的…
複兒若是想看,下次九爺爺去看你二叔的時候,帶你走一趟大東北怎麽樣?那邊的直隸總督是你爹的同僚,當年咱們的大軍進長白山的時候章總督可沒少幫忙…”
“這樣啊……”
小男兒撇撇嘴,看向旁邊一個終年蒙著麵巾的魁梧男子,掙紮著從楊九懷裏下來,委屈道:“我娘說二叔不喜歡我,不讓我去京城,我娘還說了,京城是大娘的家,那邊的人都不喜歡我,不讓我去…”
陳複顯然是個沒什麽心機的單純小男孩兒,煩惱忘得很快,話一說完,他揮舞著肉乎乎的小拳頭比劃幾下。
忽而又聽半山腰上有馬蹄聲疾馳,一匹火紅的烈馬在山林裏快如閃電,人還沒到,響如洪鍾的聲音先來:“複兒,進山打獵,去不去?”
“三叔…去,去去…複兒要去打獵…”
陳複聽見這個聲音,激動得手舞足蹈,看也沒看身邊的楊九和巴圖鐵,邁著小短腿呼呼啦啦的便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衝去。
由於衝得太快,沒跑出去幾步,直接摔了個狗啃泥,向山下滑出去了好遠,袖子擦破了,一雙肉呼呼的小手也擦破了皮,血淋淋的看得讓人揪心。
“小少爺…”
守在不遠處的侍衛見狀嚇得臉都白了,呼拉拉的便要衝上去攙扶,卻不料摔得滿身是泥的陳複麵露不悅,憤憤道:“誰也不許碰我,些許小傷算得了什麽,連血都不流,還叫男兒漢嗎?將來怎麽上陣殺敵?三叔說他像我這般大的時候都和人動刀了…”
“哈哈…”
一聲爽朗的大笑由遠及近,隨即便看見一個高大威武,麵色黝黑,胡須還不怎麽長,約莫十六七歲的男子策馬而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便見從地上爬起來的陳複身子一晃,已經進了這男子的懷裏,端坐馬上。
“九叔,天黑之前回來,叫我大哥準備好材料,要他親自下廚,咱們家今天吃野味兒…駕…”
聲音落下,二人一馬,已經消失在了密林深處,哪裏還有陳耀武和陳複的蹤影,隻留下一眾侍衛茫然的站在哪裏,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楊九撫了一下他臉上不怎麽長的胡須,滿臉欣慰:“複兒倒是和當年的小武很像,初生牛犢不怕虎,也難怪小武對他寵愛有佳…”
巴圖鐵無聲的跟著楊九往山下走,被麵巾遮住的臉下麵同樣滿是欣慰,也是學著陳家的人喊道:“九叔,剛才複兒的話你可往心裏去,我家公主不是那個意思,陳大人的二弟在京城做官,餘大人又是朝廷重臣,複兒身份尷尬,京城是去不得的…”
楊九可是如今整個中雲五州以及整個元蒙國太字輩裏排行第三號的大人物,開什麽玩笑,陳定山和陳蘇氏就不用說了。
可是除了這二位,剩下的第三個太字輩人物就是楊九了,陳平對此人可是言聽計從的。
是以,巴圖鐵這個曾經的元蒙國第一勇士在楊九麵前也是大氣都不敢喘,叫楊九一聲九叔還是沾了陳複的光,不然連叫九叔的資格都沒有。
就之前陳複說什麽不去京城,京城的人都不歡迎他之類的一番話,要是被這個楊九回去添油加醋的在陳平耳邊說上一番,估計忽蘭巴埡的日子又不會好過了。
“老夫是這麽不識大體的人嗎?”
楊九似乎也喜歡上了‘老夫’這個自稱,看著巴圖鐵這個小輩的高手在他麵前點頭哈腰,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溫怒道:“你兩也別怪九叔我話多,當年忽蘭巴埡不問二狗的意見直接給複兒起名叫做陳複,複國之意,誰能看不明白?結果被斷了一年的列錢,種了一年的地還不知道悔悟嗎?”
“是是是…九叔說得對,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巴圖鐵唯唯諾諾得像個孫子,絲毫沒有一點點的怨憤。
楊九緩步向山下走,有一句每一句的說道:“不過複兒這孩子倒是討人喜歡,等到明年六歲記得送到學堂裏去念書,打打殺殺那是莽夫幹的事情…”
說到這裏,楊九的腳步頓了一下,看著巴圖鐵,指著腦袋,接著又說:“上位者,智慧比武藝更重要,二狗不是心硬如鐵的性子,我看他虧待不了複兒,你要是閑得慌,沒事兒就將你這一身本事好好教教複兒他三叔,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恩?
巴圖鐵聽得眼睛一亮,血液莫名的沸騰,似乎捕捉到了什麽至關重要的消息,輕聲問道:“九叔的意思是?陳耀武親近複兒,是陳大人有意為之?是大人欽定輔佐複兒的人選?”
啪…
楊九抬手就是巴掌扇在巴圖鐵腦袋上,長輩範兒十足,斥道:“這事兒九叔能和你明說嗎?自己去領悟…”
領悟?還領悟個屁?你楊九都把話說得這麽明顯了,我老巴要是要不開竅,那就真是傻子了。
整個中雲州最有前途的兩位大將,陳耀武和黃小忽。
陳耀武一直和陳複膩在一起,黃小虎親自教導正房大夫人所生的陳慶,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巴圖鐵樂了,看來今天他拉著陳複來陪這個楊九看化冰是來對了的。
公主要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得高興瘋掉。
然而,沒高興多久,巴圖鐵好像想到了什麽,有些失落,喃喃道:“我怕教不了複兒他三叔的武藝了,去年他還隻能在我手裏走過一百招,今年已經三百招不落下風了,恐怕最多也就是三兩年的時間,他的武藝或許就在我之上了…”
……
“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恐懼乎…”
中雲州,陳府後宅,一個奶聲奶氣的男娃正對著一個衣著端莊的年輕婦人搖頭晃腦。
不過背到這裏,隻有四歲的小男孩兒顯然已經記不住後麵的詞了,磕磕巴巴,小臉漲的通紅。
“然後呢?”
餘露雪麵色冰寒的瞪著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記得眼淚都出來還是背不出來:“娘,我…”
見餘露雪眼睛又是一瞪,小孩兒趕忙改口:“娘,孩兒…孩兒忘記了…”
“這麽幾個字還背不下,娘昨天怎麽給你說的,手伸出來…”
長長的戒尺看似很嚇人,不過餘露雪下手不是很重,隻聽房間裏傳來啪啪啪輕微的聲響,便聽餘露雪一邊打,一邊恨其不爭繼續教:“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小男兒一邊哇哇大哭,一邊抽泣的跟著背誦。
雖然打得不是很重,可一個隻有四歲的小男娃被整天這麽管束著也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
什麽禮儀,坐姿,站姿,當著爹娘說話還不能說‘我’,要自稱‘孩兒’。
同樣是小男娃,相比起此刻正在山林裏和陳耀武一起馬上飛馳的陳複來說,這個小男娃的童年生涯感覺確實差了點意思。
陳府的下人看不去了,幾個丫鬟趕緊去後麵找陳蘇氏求援:“老夫人,夫人又打慶兒少爺了,你快去看看吧…”
“為何?”
陳蘇氏把玩著手裏的一串珍珠問道。
丫鬟道:“夫人昨天教的文章,慶兒少爺沒背下來…”
“這麽小的娃娃背什麽書?回頭我將慶兒帶到落河縣去養,看她整天瞎折騰…”
陳定山扛著把鋤頭從花圃裏站起來,拍著一手的泥,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雪兒丫頭也是為了慶兒好,你這老東西跟著插什麽嘴?難道你想要慶兒長大了也像你這個老東西一樣大字不識一個嗎?種你的花…”
“就跟你認很多字一樣…”
陳定山嘀嘀咕咕。
“孫兒給爺爺奶奶請安…”
然而,正在這時候,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小婦人牽著陳慶走了進來。
陳蘇氏趕忙起身去扶這個身懷六甲的小婦人:“錦馳丫頭,你不好好在家裏養胎,瞎跑個啥,回頭要是有個好歹,小虎從西涼回來還不把他大哥殺了啊…”
楊錦馳是前年和黃小虎成的婚,不過由於黃小虎經常在外麵打仗的原因,到了今年才懷上了孩子。
“奶奶,嬸子要是不來,我就要被我娘給打死了…”
陳慶找到機會趕緊告狀。
“嗬嗬…”
楊錦馳在陳慶的小腦袋上揉了兩下:“你也娘也是為你好,你得好好學習知道嗎?不然等你虎叔回來也會打你屁股的…”
“虎叔疼慶兒,他才舍不得打…”
陳慶噘嘴,搖了搖楊錦馳的手:“虎叔什麽時候回來,慶兒想他了…”
“你虎叔啊…”
接話的是餘露雪,她親自端了一盤點心向這邊走來,瞪了告狀的陳慶一眼,接著又說:“你虎叔差不多下個月就能回來了,西涼的寒**,雪山關,飛渡城地勢險要,都是硬骨頭,攻打的大軍受阻,再加上叛軍的首將劉騰,軍師馬策都有些真本事,怕是一時半會兒拿不下來…”
三年前,西涼死灰複燃,複**作亂,不僅西涼之地被奪了回去,叛軍還乘勢連續攻取了武朝的十多個州城。
武朝大片土地淪陷,朝廷連續派了幾次大軍去平亂不僅無功,反而一敗塗地,武明思也是沒了辦法,最後直接發了聖旨要陳平派兵去平亂。
周立興本這個戰爭狂人一見又有仗打,當即自告奮勇了,這才有了中雲州大軍西征之事。
見楊錦馳皺眉,麵色擔憂的樣子,餘露雪笑了笑,將楊錦弛的手拉在手裏:“不過妹妹也不用擔心,夫君昨天晚上已經差了人去將虎將軍調回來了,保證讓孩子生下來就看見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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