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篇 貳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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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譚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汗水浸濕了工作服讓人感覺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這種上下連體的工作服設計得十分樸實,用結實的皮料製成。這件衣服平時看著沒什麽彈性,穿在身上感覺有點粗糙,沒有人會用它來製作平時穿的衣服,不過在環境惡劣的坑道中,它可是件寶。
盡管它穿在身上不怎麽舒服,不過要追溯山脈中我們的曆史,以前似乎有過赤身開采礦石的時代,和當時比起來作業環境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他取下戴在頭上的金屬頭盔,開始扇風。
頭盔有點類似輕步兵的裝備,礦山內部有些地方濕度很大,直接戴上它,頭部會被汗水悶得非常難受。礦工們無一例外,都會在頭盔了墊上厚厚的布,然後再戴上。
一位工友坐在譚梟旁邊也開始休息起來。
“好累啊”工友說
“是啊,好累啊”
工友有氣無力的說:“譚梟你挖了幾口袋了?”
譚梟指了指旁邊鼓鼓的口袋
“比我的多啊,唉——真不想幹活了——”
譚梟笑了笑“不幹活,那你吃什麽啊?對了,你今天領到了多少食物?”
工友有氣無力的抱怨道:“別說了,今天他們就給我了兩根肉幹和一壺水,根本吃不飽啊。”
礦道裏有悶又熱,需要消耗比配給量更多的熱量,也需要更多的水。配給的食物和水不過是最低限度而已。上麵的人覺得開支能減少就減少。
“對了,最近怎麽沒看到阿川在礦道裏挖礦了?”譚梟問
“哦哦他呀,前幾天他還跟我吹噓去幹什麽大生意了,誰知道他去幹嘛?也許他真的把大生意幹成了也說不定。”
“哎呀!哎呀!是誰在談起我呢?”熟悉的語氣讓兩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阿川身穿一件幹淨整潔的衣服出現在二人眼前,幹淨的衣服在昏暗的礦道顯得十分紮眼。
“哎喲,這誰啊!這不是阿川嗎?穿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人也變得人模狗樣了起來。”
“這幾天,你去哪兒了?怎麽變化這麽大?”
“我阿川是誰?是全天下最有機緣的人,前幾天試著做了一筆生意,現在算是小有所成吧。不過我阿川是誰?是有兄弟可以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人,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們願不願意跟我一起?”
兩人一聽還有這好事,便脫下工作服將工具甩在一旁,立馬跟著阿川一起。
譚梟不求大富大貴,隻希望自己的生活能慢慢變好就行。
但一到了現場,立馬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阿川帶他們來的地方正是賭場,而他說的生意更本和想象中的生意完全背道而馳。
“你帶我們來就是想和你一起賭嗎?你就不怕賭得家底都沒有了嗎?”譚梟說
“誒!淺薄了譚梟,你太淺薄了。賭博就是這樣,有大才有小輸贏本是正常事,搏一搏草屋變豪宅。”
【作者:本人並不提倡賭博;小賭傷情、大賭傷家,遠離賭博、家和業興。】
“我還是…算了吧,怕把錢都……”工友說
“誒,別怕,有我不說大富大貴但還是可以保證小賺一筆的。”阿川說
工友半信半疑的說“真的…嗎?”
“真的,其實賭坊並沒你們想的那麽可怕,賭坊賭坊看似是賭坊實際上是財坊,你信我嗎?”
“你們慢慢玩,我還要回礦道裏挖礦呢。”
阿川看著譚梟離開的背影,對著工友說:“看到沒?那就是固執不肯接受新方法的人。”
“我還是不碰這個了…吧”
阿川攔住工友說:“誒呀,你就相信我一次啦,今天我們就試試幾銅幣,又不會有什麽損失對吧。”
晚上,工作做完的時候,譚梟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回去時路過那家賭坊裏麵人滿為患,賭坊人多是常事,但才裏麵走出來的人中就有幾個工友,他們圍著阿川和那名工友一起出來。
那名工友嘴上的笑容已經掩蓋不了了“這是真的嗎?”
阿川說“行了別看了,那幾枚銀幣就是你今天贏來到”
“哎呀,我怎麽今天才發現有這麽好賺錢的方法,如果早一點知道的話我就能少挖幾天礦了。”
阿川問“那你還想回去挖礦嗎?”
“不想了再也不想了,誰挖誰傻”
老實說當譚梟聽到是銀幣時,他的心確實激動了一下。
阿川說:“哎喲,這誰啊,這不是譚梟嗎?怎麽還在挖你那累死累活的礦嗎?”
“譚梟你挖那該死礦幹嘛?早點來這裏不就早點解脫了嗎?”
確實譚梟激動了,但比起這種暴利的行業譚梟還是願意去礦場。
“固執真的是太固執了”阿川已經被氣的麵紅耳赤了
“別管他了,今天我贏了不少錢,今晚酒館的消費我包了。”
工友的操作讓各位紛紛鼓掌
路上譚梟回想起工友手裏的錢,實在是羨慕的不行。
“果然應該……加入他們……嗎?”
譚梟強忍著羨慕的心情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個人的聲音讓他心涼了半截。
“喲!這誰啊?”周吳冬說
譚梟手擋住臉繼續走,沒有半點想留下來的意思。
“喲喲,別急著走啊”周吳冬的人擋在譚梟的麵前“這不譚梟嘛,幾天沒見怎麽跟兄弟們這麽生疏了。”
周吳冬將手放在譚梟肩上說:“我這人視兄弟如手足親朋,看到親朋兄弟不理我就像手離開我了一樣,這心呐跟刀劃了一樣疼。”
悄悄在耳邊說:“那些錢你準備什麽時候還啊?”
譚梟臉上冒冷汗:“我現在暫時沒錢,先緩緩怎麽樣……”
譚梟的話讓周吳冬沉默了一會兒,雖然隻有幾秒但卻讓譚梟無比難受。
周吳冬摸了摸包裏的錢票差不多一厘米厚,基本上夠用了,然後開心的說:“可以可以,兄弟的話我怎麽呢不理睬呢,錢的事之後再說吧。”
“如果下次再還不上的話,我就把你老婆賣到妓院去還錢,知道了嗎?”
譚梟僵硬地點點頭,等回過神來他們已經走了。
錢的問題依舊是個巨坑,本來自己掙的也不多再加上家裏的一個病苗,不去借錢的話根本就不夠用。
譚梟不止一次想過將二哥趕出家的想法,可一看到阿花又將想法咽了回去。
迷迷糊糊間譚梟已經回到家門口了,鄰居們看到回來的譚梟過來說:“譚梟你二哥不見了,我們大家正在外麵找呢……”
後麵的話譚梟沒有仔細聽,但聽到“二哥不見了”這句話時,譚梟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開始上揚了。
譚梟壓住嘴角,對鄰居說:“好我知道了,我先去外麵看看”
鄰居說:“對了,阿花一個人在外麵找,現在也天黑了不安全,先找到阿花要緊。”
“好”
譚梟轉過身時,臉上的笑容險些失控。
經過幾天的尋找,還是一無所獲。
譚梟將毛衣披在阿花身上,說:“媳婦你都幾天沒合眼了,先休息一下吧。”
阿花有氣無力的說:“二哥還…沒找到,休息的…事…等下再說。”
“找二哥的事固然重要,但如果把自己搭進去了就得不償失了,先休息一下吧。”
阿花坐在桌邊,自顧自的說起那天的事,譚梟就坐在邊上靜靜的傾聽。
“那天,一個人來的家裏說是二哥的朋友,來治療二哥的什麽…經脈什麽的,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裏空無一人……”
譚梟坐在邊上時不時“嗯”一聲,至於有多少認真聽的那就沒人知道了。
突然鄰居闖進來氣喘籲籲的說:“阿花你…二哥…找到……了。”
兩人同時一驚
“在哪裏!”阿花激動的說
二人跟著鄰居來到一家高檔的客棧裏,剛進讓客棧就聽見二樓大哥和二哥的聲音。
“二哥…”阿花剛說出口,就被站在大哥對立麵的二哥瞪了一眼,大哥立馬擋在前麵。
阿花看著現在二哥,一身長白衣腰間別著佩劍麵容幹淨整潔,頗有一股修仙者氣息,二哥後麵還有幾位和二哥同款衣服的人坐在桌邊竊竊私語。
“二哥…你這是…”
大哥伸手示意不要說了
大哥說:“二弟我沒想到你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連自己親人都可以拒之門外。”
二哥冷笑一聲說:“親人?你們配嗎?不過就是和我身上流著相同血的人而已,居然敢妄自稱為我的親人。不過你們也應該感到光榮,能和我這名修仙者擁有相同血是你們莫大的福氣。”
阿花說:“親人?修仙者?二哥你在說什麽啊?”
大哥說:“你二哥他幾天前成為修仙並成為明月宗的弟子,現在正在這裏和自己的“朋友們”開慶祝會呢。”
譚梟一驚:“修仙者!”
二哥看著他們說:“果然這就是身為蟲子的悲哀,想獲取高處的陽光都是一種奢望。不過好在本仙生而不凡,注定無法和爾等相提並論的。”
大哥嘲笑道:“生而不凡?和我們吃同樣的食物,做同樣的事我怎麽沒看出來你的生而不凡呢?”
二哥說:“蟲子的眼睛能看到多遠?我可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對對對”一名明月宗的弟子接過話頭說“他可是我們新外門弟子裏天賦最高的,僅僅是修煉數年就已經凝氣二層了,再過幾年突破金丹期不是夢……”
“甚至突破大乘期都有可能”又一名弟子接過話頭繼續說
現在的二哥在明月宗裏赫赫有名,是一塊任何人都想去巴結的香餑餑。二哥聽著這些話不說高興但心裏也是美滋滋的。
譚梟的話裏摻雜著害怕,說:“你雖然是修仙者,但別忘了是誰讓你變成這樣的,是誰在你雙腿殘疾的時候照顧你的……”
突然二哥冷眼一瞪“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你們也好意思自稱照顧我?你們將我囚禁在那該死的輪椅上,孩童的嘻語鄰居的冷語,你們知道我每天都是怎麽過的嗎?”
譚梟說:“可沒有我們就沒有……”
“夠了!”阿花突然大喊,對二哥說:“二哥,你還把我們當做親人嗎?”
二哥本想說不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在小妹麵前卻開不了口。
二哥的沉默在現在看來不過是默認的另一種形式。
阿花咬住嘴唇跑出了客棧,譚梟馬上跟了上去。
大哥跟上去時扭頭對二哥說:“你太讓小妹傷心了!”
“誒”二哥看著自己伸出的手陷入了迷茫。
大哥跑出客棧時就看到譚梟扶起倒下的阿花。
大哥關切的問:“沒事吧小妹”
“沒……事”阿花虛弱的說
現在的阿花已經不能用有沒有事來衡量了,虛弱得不成樣子,仿佛下一秒病死的病人一樣。
大哥與譚梟本以為是這幾天沒休息好導致的,準備先帶阿花回家休息一下。
阿花也不反抗,悄悄的用披在身上的毛衣遮住被血浸濕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