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這段時間在宮中並非沒有收獲，雖裴修晏限製了她不能出宮，可她仍舊能去召見他人。

    

    她找柳家大小姐柳如雲提及此事，柳如雲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拒絕之意，甚至讓人將柳曉霜所有遺留物件一件不漏地送到了皇宮。

    

    若不是柳曉霜往日出嫁前的房間不能搬過來，這架勢，仿佛恨不得能將這院子也一並移過來，生怕落了什麽，再被非晚找上門。

    

    想起柳如雲當時惶恐的神情，非晚嘴角微抽，倘若她有一日指鹿為馬，京城的貴女們怕不是也一並附和。

    

    仗著權勢為所欲為的非晚什麽感受？

    

    一個字，爽。

    

    柳曉霜屋內的值錢物件大多都被拿走了，留下的全是些平日裏她為了消遣時間所作的詩作，還有以往未吃完的補藥，所以柳如雲送來的東西不是很多。

    

    當年的柳曉霜不僅是京城第一美人，更是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皇子皆想求娶也不為過，卻偏偏嫁了丞相。

    

    按理說舊丞相府中會有更多線索，但丞相府中柳曉霜的庭院曾遭了火災，大火帶走了一切遺留的東西。

    

    究竟是天氣幹燥無意走水，還是有人故意為之銷毀證據，更無從得知。

    

    非晚原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翻開柳曉霜的詩作，翻到最後一首時，卻令她驚愕不已。

    

    再去查探那剩下的補藥成分，幾乎已經明白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真相來的太快，然而當年卻無人對柳曉霜的死因有所懷疑，所以這些遺落的東西自然也無人去翻動。

    

    還有一件事，她需要去印證。

    

    ……

    

    比起之前來過一次的宮殿相比，太皇太後，也就是當初的皇太後的宮殿冷清了不少。

    

    非晚立於殿門前，左右還是沒有踏進去。

    

    這次不是太皇太後來請她，而是她特地來拜訪，自然要向裏麵通報一聲。

    

    不一會兒，禁閉的殿門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宮女踏出門來。

    

    在非晚記憶裏，這是太皇太後身邊的貼身宮女。

    

    鑒於非晚的身份，那宮女態度挑不出錯，低眸溫聲回道：“洛姑娘，太皇太後此時正在休息，改日再來罷。”

    

    非晚沒說話，她身旁的桑雪倒是奇怪地嘀咕了一聲：“如今已過了午憩時辰，平日裏小姐來，太皇太後都會見的，怎麽這次就不見了。”

    

    “我看她是心虛罷？”

    

    非晚似笑非笑，自從裴修晏即位後，太皇太後就未曾找過她。

    

    於她而言，非晚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更別說……裴修晏登位後做出這麽大的動作，整個朝堂的勢力基本上都清掃幹淨了，非晚與裴修晏有關，如今她不恨死非晚才怪。

    

    “告訴她，當年她所做的事，不想被寫成話本公之於眾被世人唾罵，就立刻滾出來。”

    

    那宮女顯然是知道當年的隱情，臉色一變，急急忙忙地便去請示主子。

    

    果不其然，片刻後殿門開了。

    

    非晚抬頭望了眼這宮殿牌匾，名為慈寧宮，都說太皇太後心善，時常去寺廟祈福，甚至每日在佛堂誦經祈佑百姓。

    

    可非晚覺得，怕不是心善，而是害怕柳曉霜的冤魂來索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