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裴晏舟主動詢問，十一將這些信件都呈上來。
    裴晏舟沒有碰信件，非晚安排十一做了什麽，他雖在外搜尋消息，也是知道的。
    十一若是沒有他的許可，更不敢隨意答應非晚的這些要求。
    裴晏舟輕嘖一聲：「她的勇氣，著實超出我的預料，也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就敢肆意妄為。」
    讓他沒想到的是……非晚在這宮中無依無靠，唯有一忠實侍女跟在身邊，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取蕭越的信任。
    在後宮中，連那嬌蠻慣了的花貴妃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非晚更膽大妄為到在蕭衡眼皮底下去俘獲他美人的芳心，竟然讓南清清產生了動搖。
    這樁樁件件，若是暴露，便是萬劫不複、粉身碎骨。偏生她還能如此淡然地行走於這懸崖邊上，好似一切盡在掌握。
    「殿下，有句話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十一輕喚他一聲，欲言又止。
    裴晏舟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您有沒有覺得……她當今的處境與您當初有些相似？」
    裴晏舟略怔，又輕笑一聲。
    「我沒有她這麽厲害。」
    此話不假，裴晏舟用了三年時光來布局，而非晚，隻用了一月。
    現今非晚表麵看似未得到任何利益，但實際上每一步都不曾浪費，她知道的遠遠比他們多。
    他此次去探查南方水患，果真查到了一些東西。
    他之前是輕視她了。
    裴晏舟最初在她麵前暴露了自己的本性，她勘破了他的秘密。
    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裴晏舟是一貫這麽認為的，可他偏生對她生起了幾分興趣，想看她在蕭衡後宮能夠翻出什麽風浪，便暫時放過了她。
    到後來，越發了解她狡黠如狐狸般本性，卻越下不了手。
    她很會算計人心，
    她對蕭衡虛情假意，對蕭越亦是如此，那麽……非晚對他，是否也是她的計劃之一？
    裴晏舟看著那一堆物件中，指了指其中的一枚玉佩，他眯了眯眼。
    「這是蕭越的玉佩。」
    十一點頭：「是，公主讓屬下送給南清清。」
    裴晏舟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她倒是會合理利用。
    裴晏舟拿起香囊，問道：「這個是南清清送的？」
    十一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南清清未曾送過，這應當是公主打算送給蕭越的。」
    十一感覺眼前的男人臉沉了下來。
    裴晏舟不動聲色地垂下眸子。
    香囊都能隨意送人。
    這個女子，果真沒有心。
    這香囊材質一般，繡工勉強，圖案選取得也一般，
    真難看。
    裴晏舟看了幾眼，他壓了一下唇角。
    「不過如此。」
    十一不知裴晏舟為何出言相諷，然而估摸著時間到了才道：「殿下，屬下還要去為公主送信。」
    裴晏舟不自覺捏緊了香囊，清冷的眸光掃向十一：「你去尋一個合適的，這個太過粗糙，送給蕭越並不妥。」
    十一望向裴晏舟，又看了看這香囊，有些摸不著頭腦：「殿下，屬下更換後需要告訴她一聲嗎？」
    「不必。」
    裴晏舟抬起眼，莫名地第一時間拒絕了，後又像是為這句話解釋原因：「我自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