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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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深,夜已降臨。
葉別秋已施展輕功往春雷山莊的方向去。
廣大的秋雨山莊還沒有燃燈,春風雖然溫暖柔和,卻也吹不散那種寂寞淒涼之意。
花園內,沒有風。
丁義禮黯然道:“葉秋仙去了多久?”
鐵雙拳道:“去了大概有一炷香吧。”
丁義禮道:“春雷山莊如此龍潭虎穴,葉秋仙真能全身而退嗎?”
葉一平目光變得堅定了起來,道:“我們能不能不知道,但葉秋仙是一定能的。”
鐵雙拳笑了笑,道:“沒錯,剛開始我也很擔心他,但後來仔細想想,葉秋仙輕功冠絕天下,連‘萬劍塚’都來去自如,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春雷山莊。”
丁義禮把目光投向遠方,道:“希望葉秋仙能盡快找到我父親的下落。”
春雷山莊
春雷山莊非但不小,而已規模宏偉,範圍遼闊,均不在秋雨山莊之下。
雖然莊主劉辰,已很少在江湖中走動,但每次一有人提到他的拳法,就不禁讓人談之色變,不過,他最厲害的不是拳法,而是出神入化的劍法。
他會劍法的這件事情,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除了一些跟他較為交好的朋友。
劉辰年輕時闖蕩江湖,年少氣盛,殺人如草芥,據說幾十年以來,從沒有一人能在他底下走過三十招。
提到劉辰,可能有人沒聽說過他的名字,但是說到拳如風這個綽號時,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是,他雖然有個貌美如花的老婆,但女兒卻長得奇醜無比,一直嫁不出去,所以劉辰隻好大費周章,為她找了個上門女婿,她脾氣也是火爆得很,天天對她老公不是拳打,就是腳踢。
夜色深沉,春雷山莊內燈火也陰暗得很。
後花園中,微風蕭瑟,雖是春天,但花園裏卻花草凋謝,秋意肅殺,所有樹木的樹葉幾乎已全部凋零,隻剩下寂寞的枯枝在風中蕭索起舞。
山莊內處處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葉別秋的心情異常沉重。
雖然他的輕功冠絕天下,但到了這裏,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正隱身在湖邊一顆柳樹上,不知該如何下手。
風中隱約傳來一陣哭泣聲,他的身子立馬躍起,往哭泣聲的方向飛鳥般掠去,在夜色中宛如一隻巨大的蝙蝠。
湖邊竹林裏有幾間精致的小屋,微弱的燈光在春風中微微搖晃,悲痛的哭泣聲,顯然就是從這小屋子裏傳出來的。
屋的東南角裏,擺放著一張雕刻著祥雲瑞鳥圖案的紫金檀木床,床邊有個雕刻牡丹的檀木梳妝台,台上擺放著一把白玉牛角梳,跟一小盒紫氣環繞的豔紅色胭脂。
一個滿頭青絲、文質彬彬的女子,坐在床邊悲痛的啼哭著,豐腴的身材在單薄如紗的內衣下,若隱若現,紅色的繡花鞋裏,是一雙雪白無瑕的纖纖細足,讓人無限遐想。
晚風入窗,胭脂香撲鼻而來,又一絲絲消失在晚風之中。
女子哭泣著呢喃道:“殺千刀的,挨千刀的,枉我為你付出那麽多,你卻這樣對我。”
女子雖然年齡已大約有三十七八歲,但魅力卻一點也不比任何年輕的女子小。
春雷山莊內竟有如此絕美的女子?
連葉別秋的心裏都忍不住跌宕起伏。
難道她就是劉辰的夫人?
隻見那女子哭著哭著,頭漸漸低了下去,靠在床沿邊上,像是因為悲傷過度,不知不覺睡著了。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體態輕盈、身材苗條的黑影,慢慢穿過柳樹叢,穿過花園小湖,推開了小屋的竹門。
黑影在微弱的燈光下,已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看那少女的穿衣打扮,應該是春雷山莊裏的丫鬟。
少女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輕聲道:“夫人……夫人?”
見沒反應,少女就把夫人腳上的那雙紅色繡花鞋脫了,把一對雪白纖足放在床上,輕輕替夫人蓋上被子。
少女看著躺在床上的夫人,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心疼,她輕輕吹滅油燈,小心翼翼地關上竹門,往西北方向走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似平靜的山莊裏,到處充滿了詭異,連那不知道是哪個方向吹過來的冷風,都似乎帶著種死亡的窒息。
葉別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隻想快點調查清楚,丁十二的死跟春雷山莊有沒有關係,然後快點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他生平遇到過無數詭異恐怖的事情,卻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嚴格來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葉別秋調整心態,深呼吸了一口,打算去別處看看。
但是他剛轉過頭去,就看見身後有一張人臉正對著他,一張女人的人臉。
葉別秋這一生,也不知道見過多少的人臉,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人臉,他很少會吃驚。
但這次,他的確吃了一驚。
這張人臉就好像是從地獄裏突然冒出來的。
嚴格來說,這並不能算是一張正常人的人臉,因為正常人的人臉絕不會長那麽醜。
這張臉比普通人的要大上兩三倍不止,雙眼一大一小如蘋果黃豆,鼻孔比雙眼還大,嘴巴合上時,像臉上掛著兩根長黃瓜,張開時,說不定已能吞下整個剝了皮的大西瓜。
葉別秋想轉身,卻聽到這張人臉冷冷道:“就這樣站著,不要動,不然我就一刀抹了你的脖子。”
這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又冷、又硬,絲毫沒有女孩子該有的那種溫柔體貼之意,聽她的聲音就知道,她說抹你的脖子就一定會抹,絕不是跟你開玩笑。
一把青鋒短刃正抵住葉別秋的脖子。
葉別秋沒有動。
因為他知道,有些女人從來都不是好惹的,至少他身後的這個不是。
那張人臉道:“你這小偷,居然敢來春雷山莊撒野,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一直站在我娘的房間外麵,想幹嘛,說!”
葉別秋愣住了。
這個相貌奇特的女子,居然是剛剛那位絕美夫人的女兒,難道她就是春雷山莊的大小姐,劉辰的獨生女兒,劉立婷?
葉別秋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春雷山莊。
那人臉又道:“你到底是誰,來這裏幹嘛,不說我就馬上讓你命喪當場。”
葉別秋考慮了很久,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說真話比較好,‘葉別秋’這個名字,無論是誰聽了都會大吃一驚,隻要身後的這張‘人臉’吃驚了,他就有機會了。
於是,葉別秋道:“我叫……葉別秋。”
誰知身後的這女子突然冷笑了起來,道:“嗬嗬,葉別秋,你若是葉別秋,我就是觀音菩薩下凡了。”
葉別秋隻有苦笑,每次他說自己不是葉別秋的時候,沒人相信,現在主動承認自己是葉別秋了,還是沒人相信。
這也不能怪別人,葉別秋已聞名江湖十年之久,輕功冠絕天下,點穴手法更是登峰造極,雖然聽說過他名號的年輕人不少,但見過他的確實卻不多。
身後女子又道:“不過……,既然你敢自稱葉別秋,那相貌想必不會長得太差,轉過身來我瞧瞧。”
葉別秋也早想瞧一瞧,傳聞中的醜女劉立婷,是不是渾身上下都那麽醜。
他慢慢轉過身來,隻見眼前的女子,雖然麵部奇特,但皮膚白暫,身材堅挺,雙手十指纖細,雙腿更是雪白光滑。
若是隻看身體,不看臉的話,葉別秋打死也不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江湖中,人人嘴裏念叨的醜女。
葉別秋看著身後女子的時候,身後女子自然也在看著葉別秋,身後女子一大一小的眼睛,忽然變得水汪汪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道:“果然是個文質彬彬的小白臉,怪不得敢假扮葉別秋,不過,就你這年紀,你要真是葉別秋,那我豈不是葉別秋他太奶奶了?”
葉別秋隻有苦笑。
忽然,聽夜色中又有一女子說道:“小姐,老爺叫你過去。”
說話的竟是剛才給夫人蓋被子的小丫鬟。
葉別秋猜得沒錯,這醜女果然就是春雷山莊的大小姐。
劉立婷厲聲道:“等一下,我先收拾了這小偷再說。”
隻見青光一閃,劉立婷手中的短刃已刺向葉別秋,劍招狠辣無比,葉別秋原本以為她不會什麽武功,就算會,想必也隻是會些粗淺功夫,想不到她劍法那麽高超。
劉立婷的劍法精妙無比,招招攻人要害,出手更是氣勢奪人,若是別人,說不定此刻已成了她的劍下亡魂,可她這次遇到的是葉別秋。
葉別秋不能再裝傻了,他身子一縮,往後退了好幾尺,退到牆角邊,身法比劉立婷的高出很多。
劉立婷一招落空,轉身又連刺四劍,劍法比剛才刺出的那一劍快出不少,看來她已得到了劉辰的劍法真傳,葉別秋也這才知道,她為什麽那麽久都嫁不出去。
相貌奇特也就算了,劍法還那麽狠辣無比,誰要是娶了她,還真是娶了個難伺候的祖宗。
葉別秋已被逼到牆角,左右都是劍鋒,絕無可能再左閃或右躲,眼看利刃就要刺到,連旁邊的小丫鬟都忍不住替葉別秋捏把汗。
誰知葉別秋身子又是一縮,竟然輕飄飄地貼在了牆上,順著牆壁往上滑。
他的身子就仿佛雲朵一般,可以在空中飄動自如。
劉立婷臉色變了變,道:“好小子,還真有兩下子。”
她左手往胸口裏一探,掌中忽然多出幾玫綠玉色飛鏢,一句話未說,已擲向葉別秋。
這種飛鏢是東海國的探子專用,鏢刃上藏有劇毒,活人隻要沾上一點,就會全身腐爛而死,是一種殺人於無形的奪命暗器。
難道春雷山莊跟東海國有什麽淵源?
或者有什麽生意上的往來?
葉別秋有些驚訝。
就算是東海國的探子,他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絕不會貿然使用這種暗器,隻因這種暗器過於毒辣,但此刻,這種毒辣的暗器卻那麽容易,就被春雷山莊的大小姐擲了出來。
葉別秋歎了口氣,道:“就算我是個小偷,你也不至於非殺我不可吧?那麽狠辣的暗器,還是莫要再用的好,免得傷到自己。”
他說完這句話,人已躲過了奪命綠玉飛鏢,滑上屋頂,再從屋頂輕輕飄回地麵,動作優美儒雅。
劉立婷冷笑道:“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她出手不慢,話還沒說完,一聲急響,袖中奪命綠玉飛鏢已暴雨般向葉別秋打來。
看來,劉大小姐不僅得到了飛鏢,還學會了擲飛鏢的方法,飛鏢有快的、有慢的,有先發的、有後至的,有在空中突然改變方向的。
眼看飛鏢就要擲到葉別秋時,他不知怎麽的,身體突然一轉,已退到了十尺之外,飛鏢全部釘在柳樹上,釘了個空。
劉立婷愣住了,道:“你真是……真是葉別秋?”
葉別秋飄到柳樹梢上,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身子再輕輕一彈,已消失在月色之中。
小丫鬟皺眉道:“他會不會真是葉別秋?”
劉立婷還在望著柳樹梢上的月光,道:“當然不是,葉別秋跟我春雷山莊井水不犯河水,怎麽會大半夜跑來春雷山莊撒野。”
小丫鬟歎道:“但願不是。”
劉立婷道:“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過來。”
小丫鬟嗯了一聲,又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山莊門外,月明星稀。
葉別秋正坐在山莊門口外的梧桐樹上,仔細打量著這偌大的春雷山莊。
他突然覺得,丁十二的失蹤,跟春雷山莊可能沒有什麽關係,以春雷山莊的實力,若是真想跟秋雨山莊作對,或者要殺丁十二的話,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偷偷摸摸。
可是,春雷山莊裏處處散發出來的恐怖,讓葉別秋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事情要發生。
忽然,——哢的一聲
山莊朱漆色的大門已打開一條小縫。
大門處傳來兩個人的聲音。
“蕊兒,那麽晚了,還是不要回去了,路上危險。”
“不行,我娘還在家裏等我回去照顧呢。”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點,有什麽事情記得跟我說。”
“嗯,好,謝謝天管家。”
好耳熟的聲音,葉別秋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但又突然想不起來了。
葉別秋低頭一看,居然是剛才春雷山莊裏的那個小丫鬟,原來她叫蕊兒。
另一個跟她說話的,是個頭發已全部花白的糟老頭子。
——又聽見哢的一聲
朱漆色大門已關閉。
小丫鬟拿著個不是很亮的白皮燈籠,緩緩走下山去,亮光越來越細,直到如豆般大小。
葉別秋站起來,身子輕輕彈起,也往山下掠去。
他總覺得這小丫鬟身上,有些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似的,決定跟上去看看。
春雷山下,月光如水。
還沒到山下,就已聽到了山下的流水聲響,滿天星辰的小溪裏,春流暗湧。
小溪旁有兩三間不大不小的木屋,木屋雖然精致,卻已荒無人煙。
小丫鬟走到小木屋旁時,停下來看了一眼,深深歎了口氣,然後扭頭走進溪邊的樹林小路。
葉別秋有些納悶,
“小丫鬟不是說回家嗎?”
“難道她就住在這山裏?”
葉別秋想跟上去看看,但是他沒有去,因為他發現自己身後,也有個人一直在跟著他。
葉別秋輕功冠絕天下,此人居然能跟蹤他那麽久,想必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想到這裏,葉別秋心裏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竟忍不住覺得有些刺激。
其實,大多數越危險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越刺激,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不知道下一秒將要發生什麽,這種一步步接近真相,並且一步步揭開真相的感覺,就算有個人告訴他,他前麵有個陷阱,他也會忍不住想要跳下去,跳下去看看陷阱裏麵到底有什麽。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所以他的人生充滿了冒險,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傳奇。
隻聽身後漆黑的樹林裏,忽然有一人冷冷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
葉別秋轉過身來,微笑著道:“剛剛發現的。”
不一會兒,樹林裏緩緩走出一個黑衣人,手中拿著一柄三尺多長的青鋒利劍。
葉別秋看了一眼黑衣人手中的長劍,道:“你就是葉無煙?”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道:“不,你才是葉無煙,我不是。”
葉別秋有些疑惑道:“我是葉無煙?那你又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葉無煙,偷玉彌勒的人是你。”
“—哦?所以你現在是已經打算好了,一定要栽贓嫁禍給我了?”
“不錯,無論做什麽也好,總是要有個人出來背黑鍋的,從來都是。”
“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什麽事情?”
“丁十二的失蹤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嗬!放心,等你死了之後,我一定會把你想知道的都燒給你”
“你以為你一定能殺得了我?”
“能不能說了不算,要試試才知道。”
這句話還沒說完,黑衣人手中長劍已刺向葉別秋,劍法與劉大小姐的如出一轍,卻比劉大小姐的快出很多,難道這黑衣人就是劉辰不成?
葉別秋來不及多想,身子貼著一顆大樹,飄飄然地往樹頂上滑,黑衣人眼看這一劍快要落空時,劍鋒突然回轉,左腳一蹬,往樹頂上刺來,身法不比葉別秋的慢出多少。
葉別秋隱隱約約感覺的出來,眼前這個黑衣人會是個極其恐怖的對手,不說別的,單單是他那不起眼的輕功,至少也能排進天下前五名,更別提他那一手狠辣的無名劍法了。
快撞到樹梢時,葉別秋身子忽然倒立,倒掛在樹上,雙腳夾住樹梢,雙手夾住黑衣人刺來的長劍。
——乓的一聲
黑衣人手中長劍一頭,已被葉別秋折斷,深深刺進黑衣人的左肩膀裏,鮮血直流。
葉別秋雙腳再輕輕一蹬,已如流雲般飄回地麵。
黑衣人捂住肩膀,冷笑道:“葉別秋,想不到你還真有些本事。”
葉別秋悠然道:“怎麽改口了?剛剛不是還說我是葉無煙嗎?”
黑衣人呼吸已經有些急促,道:“葉別秋,咱們……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交易?什麽樣的交易?”
“你饒我一命,我把玉彌勒給你。”
葉別秋沉思了半晌,道:“好,如果你肯交出玉彌勒,並且跟我回靈城自首的話,我會為你求情,保你安然無恙。”
黑衣人道:“好,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把玉彌勒藏在了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隻有我找得到,所以你要是想找玉彌勒,就得聽我的。”
葉別秋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黑衣人艱難地站了起來,緩緩走到小溪邊,道:“我現在先告訴你,玉彌勒就藏在……”
話還沒說完,黑衣人就突然一頭紮進了小溪裏,瞬間沒了人影。
雖說是小溪,但其實已與其它普通河流無異,若是想在這種夜色下,這種溪流裏,找一個狡猾無比的劍客,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葉別秋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該去找誰。
使用的劍法跟劉大小姐一模一樣,並且劍法的造詣還遠在劉大小姐之上的,還能有誰?
自然是春雷山莊的莊主,拳如風,劉辰!
葉無煙的左肩膀已被刺傷,現在到底誰是葉無煙,誰不是葉無煙,一看便知。
雖然葉別秋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先去看一下劉辰的肩膀,畢竟他的嫌疑最大。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回春雷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