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映射 [27]來自彼端的呼喚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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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花挽歌!
    與此同時,拉瑞歐
    蘭蒂莫政府舉辦了包含記者媒體的大型宴會,用來向世人宣傳自己為這個世界的和平所做的一切。
    受葉戈爾的幫助,這場記者會會對原世界進行實時轉播。
    但佐莎兒對此並不感興趣,要不是有喀莎的委托,這個時間點她應該還在檢查明日行動的屏蔽頭盔。
    “一場宴會喝掉的酒,應該等同於戰場上流淌的鮮血。”
    佐莎兒近期狀態算是六十年來最惡劣的,要不是高強度素體給她支撐,恐怕早就猝死在辦公桌前不了了之。
    瑞達勒沒有發給她真正的人類身份卡,導致佐莎兒一切行動隻能依附於公會。
    在佐莎兒看來這算不上悲劇,自己如果想要脫離公會其實並不算困難,
    但在這之前,她還有約定仍未完成……
    台下轟然的掌聲將佐莎兒遊離的思緒拉回。
    佐莎兒抬起頭,即將發言的是一名政府軍戰地指揮官,她頓時有了點興趣。
    相比於為那些官僚的話洗耳恭聽,她更喜歡聽實在的,於是她睜開了眼,目光直指指揮官胸口眾多勳章中的羅納克斯黨輝……
    “回家的路上一片安靜,”
    “往日這裏總有士兵們的聲音,
    “笑鬧的,”
    “低聲交談的,或者單純趕去集合點的腳步聲。”
    “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閉上眼,腦海浮現的,”
    “在戰爭中流離失所的難民的臉,”
    “在戰爭中為家人拿起槍的民兵的臉,”
    “在戰爭中同我們戰鬥到最後一刻的士兵的臉。”
    “我在想,無數人因為毫無意義的理由死去,而我們卻在這裏開著宏大熱鬧的晚宴,來宣傳這一切……”
    “我們做的這一切,值得嗎?對得起那些因為戰爭而死去的平民嗎?”
    台下一片沉默,原本大吃大喝的官僚也為了迎合氣氛而放下刀叉。
    突然,
    一陣尖酸刻薄地笑聲打破了這片安靜,記者將全部鏡頭從官僚轉到發出笑聲的佐莎兒。
    “我們所做的隻是在犧牲少數人的利益挽救多數,如果你以小失大,那死在北約軍槍口下的人會更多。”
    佐莎兒高聲說完,大步邁上演講台奪下話筒,記者同時將鏡頭對準了她滿是新蘇聯勳章的胸口。
    “沒錯,人民是自由的,我沒有權利支配任何一個人的生死。”
    “那隨他們而去的結果是什麽?”
    佐莎兒的反問在台下引起軒然大波,在一陣喧嘩中,政府軍指揮官率先發出反論
    “我們是軍人,保護平民是我們的義務,但在克羅伊斯格勒我們卻因為要保護一個機器而放棄城內平民!”
    “你的意思是不保護那個機器?核心啟動後整個蘭蒂莫都會支離破碎,你告訴我你為了保護平民而把一個可以讓蘭蒂莫支離破碎的武器拱手讓給敵人!?”
    但顯然這個駁論並不能讓指揮官和台下記者領情
    “為什麽武器會在那?這顯然是你的工作沒有做到位!你從來沒有站在人民的立場考慮這個問題,如果你的身邊有一個可以讓蘭蒂莫支離破碎的非法武器,你會生活的安寧嗎?”
    佐莎兒緊咬牙關,揮起機械臂重重拍在桌子上,整個宴會瞬間因這巨大的怒拍而回歸安靜。
    佐莎兒隨即展開設問駁論
    “武器在那誰會在戰場得利?”
    “是北約軍!”
    “北約軍上升到政治層麵是什麽?”
    “是羅納克斯黨!”
    “蘭蒂莫政府幾乎全員黨籍是哪個?”
    “羅納克斯黨!”
    “看看如今羅納克斯黨執政的波蘭,印度,北美各國,戰後重建工作做的是一盤散沙!新蘇聯援助的資金全讓民主體係下的議會層層瓜分,長時間經濟窮困導致人民與政府間……”
    還未等佐莎兒說完,一名記者便高聲打斷了她的駁論
    “那按您的意思,挑起爭端的是羅納克斯黨,它沒有理由這麽做,而且你說的都是發展不好的,像蘭蒂莫就在羅納克斯黨的指引下欣欣向榮,請問您對此有什麽說法?”
    佐莎兒長歎一口氣,她意識到這幫羅納克斯黨籍的記者並不關心自己發言的內容,隻是關心發言對象。
    想到這,佐莎兒不禁嗤笑一聲回答
    “誰告訴你蘭蒂莫是個國家,兩個不同階級的東西沒法用來比……”
    “那請您回答一下第一個問題。”
    “羅納克斯黨挑起事端,是因為仇恨。”
    “與其想辦法從泥潭中爬出來,還是找一個仇視的對象比較簡單,隻要團結起來,一起仇視想象中的敵人,活著就沒有那麽痛苦了。”
    “哪怕什麽都沒有改變!”
    “什麽都沒有好轉!”
    “人類就是如此地擅長逃避,自以為將痛苦轉移給別人,自己就會變得幸福起來。”
    “但是,隻要傷口依然存在,痛苦就永遠不會消失。”
    “最終還是在輻射的沐浴下享受幸福。”
    佐莎兒的一套駁論成功將記者會主導權攥入手中,就算他們找了個真正的戰地指揮官,也比不過佐莎兒這種兼顧政治的強力角色。
    “那按您的意思,在戰爭中您會選擇犧牲少數平民拯救多數利益對嗎?”
    “誰告訴你的?”
    “抱歉,那您會怎麽保護那些平民,是否會在戰爭中給他們發槍?要知道,集合全部無產階級力量,組成人民的軍隊是符合布爾什維克黨方向的。”
    “人民的軍隊並不是由人民組成,而是由願為犧牲人民的戰士們組成。給平民發槍是讓他們衝過去送死,同時會讓北約軍達到他們的政治目的。戰場上,北約軍不會看你是不是正規軍,他們隻會看你手裏拿沒拿槍。”
    佐莎兒利用自己爭取來的主導權,謹慎地對每一個質問做出駁論,每一個漂亮的回擊都伴隨著特邀嘉賓席位的熱烈掌聲……
    很快,屬於佐莎兒的回合結束了,
    回到台下,佐莎兒坐在了葉戈爾身邊,不斷貼近的身體像是在向他討要誇獎的孩子,但得來的確是冷峻地問話
    “晚宴結束後你怎麽回別墅小島?”
    “掃輛共享單車回去吧,飯後鍛煉一下。”
    佐莎兒不假思索地回答卻讓葉戈爾眉頭緊鎖。
    “那就多轉轉,散散心。”
    葉戈爾說完,便受邀離開嘉賓席。
    “散散心嗎……”
    午夜,從拉瑞歐回別墅小島需要橫穿整個舊城區,以佐莎兒騎車的速度也至少要倆小時。
    但葉戈爾的那句提醒,讓佐莎兒不得不在新思特街就改為步行。
    雖然已經是淩晨,但新思特街仍然人來人往,畢竟這裏是年輕人的天堂。
    佐莎兒的身高並不高,雖然她一直強調接近檔案裏記錄的一米七,但實際上一米六都不到,這讓她在人群中很難定位捕捉特工的身影。
    但這隻是一般士兵的思維,佐莎兒為克格勃做過不少事,從中習得反偵察已經不再依賴於洞察能力。
    她順路來到濱海公園的護欄,用指甲在護欄劃過,路人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行動。
    但從剛才開始就鎖定她的尾隨者,明顯因為佐莎兒做出像留下暗號般的動作而緊張起來,遊離地眼神不約而同地聚集在了護欄——
    就算隻是一霎。
    佐莎兒也足以鎖定三人的位置。
    她的目光與三名尾隨者相對,
    在一驚之下,
    尾隨者在一刹那又同時將自己的視線移開——
    跟蹤別人時,最忌諱的就是被被跟蹤的人懷疑,這是跟蹤的基本技巧,而佐莎兒利用的正是這一條件反射。
    而就在對方轉開視線的那一瞬,佐莎兒瞄準時機,拉扯住自己黑色的雨衣鑽入新的一波人群,隨波逐流……
    要如果是平時,佐莎兒非得揪出他們其中一個活活肢解,
    不過因為明天要去南大陸的村鎮執行行動,她必須確保自己在這之前不出問題……
    但……
    “我怎麽可能會出問題?”
    佐莎兒想到這,腦子一抽,又從人群中走出駐足原地四處觀望,讓那三名跟丟的特工重新找回目標……
    她發自內心瞧不起這幫烏合之眾,如果是羅納克斯黨,不可能派這種雜牌特務來跟蹤自己滅口。
    佐莎兒感覺到一種暗示,仿佛有新的客人來享受這頓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