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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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樂帶著洛崖前往神山腳下,那裏還留有些許殘雪,山上有泉水流下,嘩嘩的水聲回蕩在這山水之間,意境更勝幾分。
轉眼看到那不遠處有數十間草屋,此時正有嫋嫋炊煙升起,如今已經是早晨,看來是時候用膳了,隻見得那神山之上有人影緩緩落下,好似一縷鴻毛一般,更似仙人般飄逸。
柳樂帶著洛崖加快了腳步,向著草屋急速遁去,對著前方飄然落下的人大聲喊道“三師兄!”
那人猛地轉身,眉心一凝便看到柳樂與洛崖二人,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意,此人正是三師兄子鬆,修為臻至太陰巔峰,距離那少陽境僅僅一步之隔。
“小九何時回來的?怪不得老師今早要五師妹多準備份早飯。”子鬆微笑著說道,隨即腳步輕抬,瞬息來到柳樂身旁。
“老師知道我回來?”柳樂問道,誰知三師兄微微一笑,拉住柳樂的手腕便向著草堂書院遁去。
虛空之上有結界限製,非草堂弟子不能進入,若是洛崖想要進入其中,應當受過院長的允許。柳樂與三師兄直接穿過結界步入其中,洛崖立身於天穹之上,看著一點點遠去的柳樂,此時一道聲音傳來。
“你小子終於嚐到被冷落的滋味了。”
洛崖聞聲一喜,千老終於恢複了一些,這些時日洛崖的血脈之力極為薄弱,千老也隨之沉睡,如今醒來卻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柳帝身中劇毒,千老或許會有辦法救治,但是眼下還是先看看著所謂的書院是什麽態度。
草堂之中,有一老人抬頭看向虛空,眼神之中看不出任何異色,好似平凡的老者一般,轉身看向柳樂,微微一笑道“這次出去感覺如何?”
柳樂癡癡一笑,在老師麵前他自然不敢賣弄,便回答道“弟子這次出去遇到了一些朋友,也經曆了一些磨煉,如今回來的目的,相比老師也清楚。”
院長身穿灰袍,看起來有些破舊,繼續說道“院外的小子,是你的朋友?”
“嗯,是弟子出世之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最好的一個。”柳樂恭敬的說道,他在老師的麵前不敢太過放肆。
院長看向洛崖,雙目好似穿破虛空一般,隻一眼,便看出了虛空之中的青鸞,淡淡的說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不妨叫下來吃碗麵。”
“是!”
柳樂禦空而去,對著洛崖禦空而去,笑著說道“老師讓我來請你進去。”
洛崖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隨即便跟著柳樂向著草堂走去,那草堂書院裏自有數十間草屋,不多不少十三室,庭院之中有一涼棚,終年常綠,瓜果不盡。
洛崖來到那院長身前,微微躬身,道“小子洛崖,拜見院長。”
“今日就煮了十三碗麵,若是不嫌寡淡,便以此為你接風洗塵。”院長說著便端起一碗素麵,瓷碗中有一團細麵,三兩根小青菜,一把蔥花,聞起來卻別有風味。
洛崖接過麵,院長示意他坐下,淡淡的說道“那個女娃娃也一同吃些?”
“她不喜這些。”洛崖坐在柳樂身旁,看著眼前的老者有種寧靜與樸素。
“那便算了,我們自己吃。”院長笑了聲,又是端起一碗素麵,桌子上隻有一碟鹹菜,這聞名柳國的草堂書院便是吃的這些嗎?
柳樂看著院長說道“今日怎不見大師兄?”
“顏路剛剛渡劫,如今柳國南部有一惡蛟出世,便讓他去收複。”院長笑著說道,吃麵的樣子與常人無異。
三師兄子鬆看著柳樂,這家夥出去久了怕是忘了書院的規矩,食而不言,不過想來院長也不會怪罪這家夥。
荒州之中,八大世家與夏州之人聯盟,荒州所有頂尖修士盡皆匯聚於相州城,如今他們的目標便是唯有一個,摧毀迷霧森林,如今細細算來,他們一方足足有五尊少陰巔峰,而洛崖身後最強者便是少陽中期,而且大多數都是有傷在身。
況且夏州少陽乃是他們一方的絕頂高手,蠻王壯壯,魔門曹榮,浮雲劍宗的宗主,加上那黑袍使,這四人足以扭轉頂尖戰力的局麵。
餘秋雨等人雖說已經極為緊急備戰,聖池之水源源不斷的使用,各大部族禁地也同樣打開,他們都在做最後的衝刺,女帝與餘秋雨二人同樣開始衝刺巔峰,若是他們成功,也不至於太過狼狽。
荒州的山林之中,有一老者正在垂釣,不時看向遠方歎息著,身旁還有一人淡淡的說道“父親不必憂慮我們,既然心中有想要的東西,便去尋。”
老者突然渾身一震,將手中冰雪權杖遞了出去,盤膝坐在湖邊,刹那間,整個湖麵瞬息凍結,老者的神魂仿佛出竅一般,好似與這周遭融為一體,老者身後之人臉上頓時大喜。
“恭喜父親破境。”說話之人正是寒宮主,他親眼看著寒橋觀雪破境,心中不由得激動起來。
寒橋起身,腳步向著前方踏出,瞬息離開了此地,隻留下一道殘音“我寒家的孽終究還是要去完成,你若是想去,便一起來。”
寒宮主自然知道父親的話是什麽意思,嘴角同樣微微一笑
柳國皇宮之中依舊是一片死寂,靖安王府中同樣如此,靖安王身後站著柳凡,沉聲問道“如何?”
“與以前倒是有些不同,但依舊是懦弱不堪,當初柳帝也是瞎了眼,竟是將麒麟圖騰刻在他身上。”柳凡怒聲說道。
靖安王爺看了一眼柳凡,略帶怒意道“他畢竟是我的兄弟,日後我不想聽你再說這些!”柳凡立即禁聲,不敢再言語什麽。
“就算他不好,也隻有我能說!”靖安王爺又是怒吼一聲,柳凡直接跪下,他父王的脾氣自然是知道的。
片刻之後,靖安王又沉聲道“柳樂去了草堂書院嗎?”
“嗯。”柳凡恭敬的說道。
靖安王爺眼神微眯,略微帶著一抹怒意,看著柳凡說道“將柳樂的行蹤隨時稟報給我,退下!”
柳凡跪身離去,此刻的他噤若寒蟬,整個柳國之中,他唯一懼怕的便是父親,靖安王爺柳如懿,當年他奉命帶著一萬普通軍士,突襲百裏斬殺數萬修士,最終平息了柳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暴亂,柳如懿一戰成名,原本以為柳帝會傳位於他,沒想到竟是會傳給柳峙舟,也就是當今的柳國皇帝!
此時在草堂書院裏,柳樂與諸人放下了碗筷,院長喝盡了最後一口湯,淡淡的說道“小五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那老師要獎勵小五一些什麽?”一紅衣女子嬉笑著說道。
院長看著眼前的小丫頭,苦笑著搖頭,還是與當年一樣,喜歡討要一些小玩意兒,隨即便取出一些靈寶遞了過去。
“你們先去好好修行,我與小九說一些話。”院長說罷,眾位師兄弟轉身離去,回到各自的草屋中開始修行。
這一眾修士也都有些奇怪,草堂書院中的修士修為最弱的也是太陰,大師兄已經臻至少陽,這樣一座書院怎會一弟子多寡來評判?洛崖也著實佩服這院長,十三位徒弟無論哪一位下山都會被世人爭相供奉,他們的強,毋庸置疑。
“你們隨我過來吧!”院長說著便向著最大的一間草屋走去,洛崖與柳樂跟在院長身後。洛崖踏入那草屋的一瞬間,便明白了這為何被稱之為書院,那草屋之中內含乾坤,此地典籍無數,沒有房屋,隻是有著一座涼亭。
“書院的書,果真很多。”洛崖輕笑一聲,眼前的老者給他一種不同的感覺,好似他不屬於這個世界般,或者說,這個世界留不下他的氣息。
“年輕時喜歡這些,便都收集了起來。”院長來到涼亭坐下,手中端起一壺茶水,看著洛崖說道“小友是好酒之人,不知這茶水可能入口?”
洛崖微微一愣,他怎知自己好酒?便是笑著說道“晚輩同樣喜茶。”
院長倒了三杯清茶,沒有多餘的香味,隻是有股淡淡的清香,洛崖雙手扶起一杯清茶,對著院長微微頷首,三人品著香茗,洛崖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眉心之間也緩緩舒展開來。
“聞之清香,飲之如甘霖,略帶回味,茶雖是次了一些,但韻味不同,茶也就不一般了。”洛崖端起杯子輕聲說著。
院長看向洛崖,此子膽色卻是不錯,敢在此地說他的茶不好嗎?這世上怕是沒有幾人。
“嗬嗬,小友說的是。”院長隨即看向柳樂道“此次遊曆回來,倒是變化不小,竟是吃胖了些許。”
洛崖與柳樂一愣,這院長果真不同俗流,即便如今柳國陷入危機依舊能雲淡風輕。
“老師,弟子這次來是為了我父皇的事,老師莫要再調笑弟子。”柳樂有些焦急,看著院長急忙說道。
院長又是端起茶水,淡淡的說道“柳帝之疾,我無能為力。毒素已經積累太久,即便是我,也同樣沒有機會祛除。”
“所以我們書院便避世了嗎?”
“書院不會避世,隻不過如今並不是時候,如今皇室的對手並非是柳國之人,而是九州皇朝!”院長說著,洛崖與柳樂神色一凝。
柳國的國力強橫,若是想要取代一座皇朝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如此那些實力較弱的皇朝自然不會束手就擒。九州之內除了荒州,幽州皇朝最為孱弱,莫非與這幽州皇朝有關嗎?
柳樂有些慌亂,神色頓時變得極為凝重,院長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柳國不會滅,皇權同樣不會易主,那柳如懿覬覦皇權已久,但如今你回來了,一切便會慢慢穩住。”
“我父皇”柳樂正欲再問,院長直接說道“此事便看陛下的造化,如今已經非人力可為。”
柳帝所中之毒都並未弄清,書院避世乃是為了提防那隨時入侵的皇朝,如此,柳國才算穩定下來,柳樂隻得歎息一聲,若是老師都沒有辦法,這世間還有誰能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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