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佳偶天成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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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的時間在眾人的忙碌下飛快地流逝著,期間莫梓瑤終於滿足了史寒霜去互市的願望,二人在互市仔細的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挑選著飾品,互市內除了中原的首飾,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西域首飾,二人挑選了兩條一模一樣的金項鏈,項鏈是用純金打造,脖頸處位置有紐扣,項鏈的前端則是采用了金包玉的鑲嵌手法所製,一條上鑲著一塊通體無暇的紅寶石,而另一條則鑲嵌著藍寶石,史寒霜和莫梓瑤見到這兩條項鏈十分喜歡,忍不住和貨商攀談起來:“掌櫃的,這兩條項鏈您開個價吧。”
這個售賣項鏈的是個突厥人,見有兩個漂亮的女子要買自己的東西,趕忙操起一口帶著突厥味道的漢話說:“兩位姑娘要是喜歡,一條三貫錢可以嗎?”
史寒霜一聽三貫錢一條,趕忙把莫梓瑤拉到一邊說:“我說妹妹,一條三貫錢是不是有點貴了,要不你我二人再去別的店麵看一看。”說完將手中的綠荷包子塞到口中,心中又似有不舍般看了看那條項鏈。
“姐姐,成親之事一輩子就一次,平時您少吃點魚兜子呀、綠荷包子呀、烤羊排呀之類的,攢一攢這錢就出來啦。”看到史寒霜一邊裏戀戀不舍地看著那串項鏈,一邊忘記不了吃的模樣,莫梓瑤搖了搖頭,轉身走到那個店鋪門口。
店家見這兩位姑娘去而複返,估計是準備殺價的節奏,暗自歎了口氣心想:估計這筆買賣是多賺不了多少了。隻見其中一個姑娘走到自己麵前,笑著說到:“店家,兩條項鏈五貫錢您看可以嗎?”
店家搖了搖頭說:“姑娘,不是我不賣給你,五貫錢小人真是虧本的。您看您再加點也成。”
回頭望了望史寒霜,莫梓瑤咬了咬牙剛要發話,隻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四貫錢兩條,你也有的賺,成我們就拿著,不成就算了,煙雨樓也不差這點錢。”
一聽煙雨樓三個字,莫梓瑤轉身望去,隻見羅刹一襲黑衣站在自己身後,冷冷地說到:“互市上買首飾的不止這一家,我帶你倆去下一家看看,走吧。”
聽到羅刹招呼自己走,二人點了點頭跟著羅刹準備離開這家店麵,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店家淒慘的聲音:“四貫錢,成交了。”
羅刹聽到店家服了軟,轉身從身後的包袱裏掏出四貫錢丟到店家麵前,信手抄起兩串項鏈走到二人麵前,“自己選吧,你們倆確實得學學殺價這門學問了,不然日後成了親,那個小笨蛋的錢還不夠你倆日常用度的。”
二人各自選好之後對羅刹說:“姐姐,我們想再去選一些別的首飾,您看能不能帶我們去,畢竟這裏您還是熟門熟路的。”
“也好,那你們兩個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家我常去的店麵,那裏東西多一些。”
“好吧,那就有勞姐姐了。”二人一見羅刹願意帶著自己去買首飾,趕忙對著羅刹做了一福,隨後跟著羅刹向前走去。
三人逛了半日,終於將自己心儀的首飾買到手,歡天喜地地回了煙雨樓。
時間很快到了大業十二年六月二十七日,清晨史寒霜和莫梓瑤便住到了煙雨別院的東西廂房,此時廂房內早已按照代嫁新娘的標準布置妥當,史寒霜坐在東廂房屋內的梳妝台前,看著擺在麵前的首飾,心中想起那個陪著自己走過刀山火海的人,心中不免暗自竊喜,“明日就要嫁給他了,也算是了卻了父親大人的遺願。”
此時身後的門突然推開,隻見青蓮師太走了進來,史寒霜見狀趕忙起身問安,青蓮師太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隨後走到史寒霜身後,將她頭上別的簪子輕輕地一抽,一頭烏黑的秀發瞬間如瀑布般散落,青蓮師太從懷裏摸出一個玉梳子,緩緩地給史寒霜梳起頭來。
“師傅,辛苦您了。”看到師傅親手給自己梳頭,史寒霜兩眼一酸,不禁流出淚來。
“傻孩子,你三歲上山,十九歲下山,迄今為止已有十六載,這十六載你我二人朝夕相伴,為師早就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一般,明日自己女兒出嫁,為師心裏高興。”
聽到青蓮師太一番真情流露,史寒霜握住青蓮師太的手,輕輕地喊了一聲:“娘,您辛苦了。”說完便泣不成聲地靠著青蓮師太的懷裏。
聽著自己的愛徒喊了一聲‘娘’,青蓮師太趕忙答應了了一聲,摟著史寒霜說:“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哭什麽,哭的不漂亮了當心你的夫君不要你了。”
史寒霜聞言破涕而笑,見到史寒霜笑了,青蓮師太也抹了一把眼淚,繼續給史寒霜梳起頭來。
而此時西廂房內,莫梓瑤在廂房內室擺好了自己爺爺和父母的牌位,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爺爺、父親、母親,明日女兒就要出嫁了,嫁的是自己的如意郎君,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心了。”
話音剛落隻聽門外響起杜夫人的聲音:“梓瑤你在嗎?娘要進來了。”
莫梓瑤走出內室,急忙跑到門口打開門,隻見杜夫人走了進來,對莫梓瑤說:“孩子,去坐到梳妝台前,娘給你梳頭。”說完拉著莫梓瑤來到梳妝台前,將她按到座位上之後,信手抽出了莫梓瑤頭上的簪子。
莫梓瑤見杜夫人來給自己梳頭,詫異地問到:“娘,您來給梓瑤梳頭,那霜兒姐姐那邊怎麽辦?”
“傻孩子,你永遠是這麽善良,你姐姐那邊有青蓮呢,我們兩個人商量好了,她去你姐姐那邊,娘來你這邊,這樣誰都不偏袒。”隨後杜夫人掏出梳子,捋著莫梓瑤的一頭長發一點點地給她梳起來。
“孩子,明日就要成親了,是大姑娘了,以後要孝敬婆婆,伺候好夫君,娘隻盼著你能和霜兒和和睦睦的就行了。”杜夫人望著麵前這個女兒,想起了自己的夫君史萬歲,眼中漸漸地流出了眼淚。
聽到杜夫人哭泣,莫梓瑤也忍不住哭了起來,過了半晌杜夫人抹了把眼淚笑著對莫梓瑤說:“讓你看為娘的笑話了,乖,你也不要哭了,讓為娘的好好給你梳頭。”
兩間屋同時梳完頭之後,隨即有仆人送來了盛滿水的浴桶,桶內撒著芬芳的玫瑰花瓣,二女同時將身上的衣服去除,露出一身細如凝脂般的肌膚,趕忙鑽進桶內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溫度適宜的水混著玫瑰花香,將心中的緊張和忐忑隨著疲憊和灰塵一同洗去。
沐浴之後二人都是草草地吃了點東西,畢竟明天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二人早早地躺倒床上睡下了。
此時煙雨樓裏早已布置妥當,粗如兒臂的紅蠟燭正喜慶地燃燒著,門口、大堂內和客房的門上都貼好了喜字,大堂內的桌子也順著門口排成兩列,中間道路的盡頭是三把太師椅,青璃站在二樓望著眼前的場景對璿璣和羅刹說:“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這個小子竟然要成親了,你說我們是老成什麽樣了。”
“是啊,想想那小子當年來的時候才多大?小娃娃一個,你看現在都長成大人了。”撫了一下
楚墨風在自己母親的授意下早早地去沐浴間沐浴,然後就找了一間客房一頭鑽進去開始養精蓄銳,以保證明日精神充沛。
隋大業十二年六月二十八日,丙子年閏五月初九,隨著卯末辰初時分的一陣鞭炮聲,張掖迎來了一個喜慶的日子,由於還未到新年,城裏的居民聽到有鞭炮聲紛紛上街查探,得知是煙雨樓要舉辦成親儀式,且其中一位新娘是莫大夫的孫女,很多接受過莫大夫恩惠的人紛紛帶著禮物來到煙雨樓,準備獻上自己最真摯的祝福。
此時楚墨風身穿一身大紅直裰褶服,腰間紮了一條同色的金色祥雲紋束帶,一頭烏發用一根銀色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騎在自己的踏風身上,踏風的胸前綁了一個紅綢紮起的花球。
似乎是感受到今天是主人的大喜日子,踏風顯得格外興奮,不時地打著響鼻,前蹄偶爾會刨一下地,仿佛在催著主人快去接新娘。
楚墨風身後是一條長長的迎親隊伍,為首的是兩頂大紅花轎,正在左顧右盼之際,隻聽空氣中傳來一聲拖著長調的聲音:“起轎~~~新郎官去接新娘子啦。”
隨後在一陣鞭炮的催促聲中,楚墨風雙腿一夾馬腹,踏風像是知道什麽一樣,向著煙雨別院走去。
來到煙雨別院時,由於事先商議妥當,一些儀式盡數免除,楚墨風將兩位新娘分別抱上花轎,隨後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地圍著張掖繞了一圈回到了煙雨樓,這寓意著團團圓圓,不走回頭路。
來到煙雨樓門口,隻聽司儀高聲喊到:“新娘下轎~~”隻見兩位新娘在彼岸花四女的陪同下下了花轎,由楚墨風領著走進了煙雨樓的大堂。
一進大堂正對著的方向坐著三位老婦人,中間的是賀拔夫人,而杜夫人和青蓮師太分坐在兩邊。
三人上前之後,隻聽司儀高聲喊到:“一拜天地”,三人連忙跪下對著天地拜了一拜;“二拜高堂”,三人又對著賀拔夫人三位拜了一拜;“夫妻對拜”,史寒霜和莫梓瑤先是對著楚墨風一拜,隨後楚墨風又對著二人拜了一拜,此時司儀又喊到:“禮成”。
隨後莫梓瑤和史寒霜趕忙向賀拔夫人三人敬了茶,三人喝過之後滿意的衝著二女笑了笑。
此時賀拔夫人站了起來說到:“我們家祖先是鮮卑一族,後因祖上有功被賜予漢姓,且一直沿用至今,按照鮮卑人的習俗,成親沒有那些繁文縟節,所以我們三位老婆子商議,中間過程一律略過。”
隨後又對跪在地上的三人說:“今日霜兒和梓瑤入了我家門,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希望你們日後能夠和和睦睦,我們也就放心了。”
到訪賓客聽到賀拔夫人這麽一說,紛紛鼓掌叫好,人群中,柳非煙四人褪去了一身殺伐氣息,換上了平素不曾穿過的女裝,站在人群中望著遠處的三個新人,此時柳非煙突然開口說到:“花妖,你真的打算好嫁給楚大哥是嗎?”
“你還是喊我箐箐吧,自從楚大哥出去之後,我有好久沒聽見有人喊我箐箐了,守孝期還未滿三年,三年之後再說吧。”此時的陳箐箐似乎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姑娘了,跟著魚腸學了四個月的暗器,吃盡了一切苦頭,每次想放棄的時候,心裏都會想起那個人,隻要想起了那個人,一切苦似乎都是甜的。
“我說蕭若蘭,你當初在車裏的時候為了風哥哥都那樣付出了,為什麽不讓他知道,你也想這輩子或在懊悔中麽?”此時琉璃顧貞兒又開啟了賤兮兮模式,趴在蕭若蘭的肩上低聲說到。
“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這一兩年我是不會提的,如果楚大哥因為愧疚而取了我,對那倆丫頭不公平,對楚大哥不公平,對箐箐也不公平,甚至是對你也不公平。你也不要否認,誰都看的出來你對楚大哥那點心思。”蕭若蘭望著前方依舊舉行的儀式,麵無表情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此時司儀喊了一聲:“送入洞房”,四人趕忙上前將二位新娘子帶上花轎,送到了新宅邸的新房內。
早在儀式舉行到末尾時,酒席已經悄悄地擺好了,隨著賀拔夫人一聲‘開席’,眾賓客紛紛落座觥籌交錯起來。怕兩位新娘餓著,煙雨樓也早將準備好的飯菜送到了楚府。
席間楚墨風一桌桌地敬酒,起初隻是喝的水,但是來到柳非煙她們這桌時,看見陳箐箐和蕭若蘭躲閃的眼神,楚墨風不知怎的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對著四人說:“當初我把你們從不同的地方帶回張掖,不僅僅是為了組成彼岸花去鋤強扶弱,更重要的是你們同我一樣,都是遭受過苦難的人,我把你們當做知己親人,我們曾經一同出生入死,這杯酒我敬你們。”
說完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四女見狀也趕忙一同喝了,隨後楚墨風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仰起頭幹了,四女見狀趕忙陪著又喝了一杯,楚墨風倒上第三杯酒,對著陳箐箐和蕭若蘭說:“箐箐、若蘭,有些事等過後咱們再說吧,希望你們今天能夠喝的盡興。”隨後將第三杯酒飲下,端著酒杯走向了下一桌。
一旁圍坐一桌的冥堂六人,湊在一起望著楚墨風和彼岸花四女,不免開始嘀咕起來,隻聽羅刹趴在青璃耳邊說:“我說女俠,你那個師妹要是知道這座酒樓裏還有兩個心心念念著他夫君的,一個非他夫君不嫁的,一個關係不清不楚的,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上門來?”
“我說羅妖女,你什麽時候這麽無聊起來,再說了,霜兒已經接了掌門信物,等繼任大典舉行之後,她就是峨眉新一代掌門了。”
“青蓮師太太兒戲了吧,這孩子多大?十九誒,就算是再過三兩年,二十多歲就當掌門,太不可思議了。”
“我說妖女,你別忘了璿璣不是也準備去接任宋家族長的位置了麽,她今年三十有一,別忘了我不是也才二十幾歲,照樣在沙場上曆練了多年,既然師傅看重她,那她就應該去做這個峨眉掌門。”
璿璣聽到二人提到自己,忿忿地說到:“別提了,要不是老爺子算計我,本公主才不會去接那個破位置的,有什麽意思啊。”
“別忘了咱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小公子如果決定推翻朝廷自己稱帝,那我們都得拚盡全力輔佐他,如果他決定尋一明君輔佐,那麽或許你們嶺南宋家和張掖是小公子日後隱退的保障,所以說璿璣,你必須回去接任這個位置。這是命令。”聽到三人的談話,諦聽趕忙湊過來將事情的利害關係分析給三人聽。
此時楚墨風已然喝醉,諦聽見狀示意魚腸和地藏將他送回了楚府,正在屋內忐忑不安的等候的二女聽見府門打開了,其間還夾雜著楚墨風的醉話,也顧不得挑蓋頭一說,扯下頭頂的蓋頭跑了出去。
隻見楚墨風在魚腸和地藏的攙扶下來到臥房,二女趕忙對魚腸二人施了一禮,隻聽魚腸說到:“今晚就辛苦你們兩個了,這小子不知道犯了什麽邪,起初喝的是水,後來就換成酒了。你們兩個準備好醒酒湯和盆,還有毛巾,今晚這小子少不了折騰,我們走了。”
說完二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見到二人出門,史寒霜看了看莫梓瑤說:“妹妹,咱們想辦法把他衣服脫了,然後給我去準備醒酒湯,你給他用水擦擦身上吧。”
莫梓瑤趕忙點頭說,隨後二人就開始忙碌起來,常言道:洞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無奈此刻兩個俏新娘伺候一個醉新郎,成親的第一個夜晚,二人聽著楚墨風的醉話度過了一夜,知道天蒙蒙亮的時候,二人再也堅持不住了,脫了喜服躺倒了那張新添置的合巹床上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