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俠之大者 為國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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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風手持焚天一招一式地演練著當初地藏傳授給自己的四式鐧法,來回幾次之後,楚墨風將焚天收到背後,抽出腰間的黃泉彼岸,又開始練起了匕首,心中則想起了昨夜與史寒霜一番交談的話語。
話說昨夜楚墨風吃完飯就回到屋裏休息,沉沉地睡了一個時辰,睡夢中不斷浮現出地藏對他說的那些話,驚醒之後始終無法安睡,躺在床上思量了許久,決定去找史寒霜討教一番。
來到史寒霜的房門外,楚墨風輕輕地敲了敲門,隻聽沐沐在屋內說到:“這麽晚了誰啊?”
“沐沐,是我,寒霜睡下了嗎?”
“老爺您稍等,大夫人還未安歇,奴婢這就開門。”沐沐一聽是楚墨風,趕忙從屋裏走出來,打開門將楚墨風迎了進來。
見到門一開,楚墨風也顧不上和沐沐打招呼,急匆匆地向著內室跑去,沐沐見狀正要喊他,卻是為時已晚,隻見楚墨風剛踏進內室門口,就看見一個繡著鴛鴦的枕頭飛了出來,內室瞬間傳來史寒霜的聲音:“等一會兒,我在換衣服。”
接過枕頭的楚墨風隻好站在門口等著,不一會兒屋內再次傳來史寒霜的聲音:“進來吧。”
“還好你丟的是枕頭,要是丟件暗器過來,我還真不一定能接住。”走進屋內楚墨風不免打趣到,“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換衣服我進來怕什麽啊,你我二人早就成親了啊。”
“不跟你貧,說吧,這麽晚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史寒霜見楚墨風調笑自己,趕忙岔開了話題。
隨後楚墨風把今日地藏對自己說的一番話轉述給史寒霜聽,末了望著史寒霜說到:“你能不能教教我如何把力道變成柔中帶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啊?”
“沐沐,你先去休息吧,今晚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對著門外吩咐了了一句之後,史寒霜轉過頭開始給楚墨風講解起峨眉武功招式中的一些技巧,連帶著把一些基礎招式也一一講解給楚墨風聽。
二人一個認真教另一個仔細學,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在史寒霜耐心地講解中,對於力道的轉變楚墨風心中漸漸有所頓悟,而峨眉的那些基礎招式也已了然於心,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楚墨風疑惑地問到:“我說娘子,你把你們門派的武功招式私下告訴了我,算不算是泄露門派機密啊?”
“哪有的事,我跟你說的都是最最基本的招式,隻要上山拜師的都要先學這個的,而且也有學藝期間受不了苦下山的,難道人家下了山還得把人家武功全廢了才行嗎?”見到楚墨風問自己,史寒霜知道是他心疼自己,趕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見天色已晚,楚墨風眼珠一轉戲謔地說到:“娘子,今日天色已晚,要不為夫就在你房中安歇吧?”
“不成不成,明日一早我還有事呢,你回你屋裏去睡吧。”聽到楚墨風要安歇在自己屋裏,史寒霜趕忙起身將他往門外推去。
見到史寒霜拒絕自己,楚墨風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轉身出了屋回到自己房中,心中疑惑已解,楚墨風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此時楚墨風在使用匕首招式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將峨眉陰柔的手法融入進去,每次出招完全不似以往那般霸道剛猛,而是多了幾分靈巧的感覺。隨著自己一招一式地使出,楚墨風似乎發現了一個新的境界,心中豁然開朗。
而樹上那個蒙麵的青衣人見到樹下的楚墨風一招一式完全與以前不同,不禁‘咦’了一聲,心想:這小子是從哪裏學了峨眉的武功手法?看來一會兒我得小心些了。
楚墨風此時進入了一種無我的境界,似乎感覺到身外的世界變得緩慢起來,隨著招式的不斷使出,整個人出招的速度越來越快,突然間楚墨風一個急停,將匕首收回腰間,順勢取出焚天,開始比劃起史寒霜昨夜教給自己的峨眉基礎招式來。
樹上的青衣人見狀,抽出腰間的長劍,躡手躡腳地挪到樹梢處,挺起長劍從樹上一躍而下,對著楚墨風的後背刺去。
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楚墨風猛然一個轉身,手中的焚天借著轉身的慣性使勁一抽,瞬間將青衣人的長劍蕩開,隨即一個雙腳連點向後撤去,擎著焚天冷冷地望著青衣人說:“閣下又是哪位英雄好漢?為何要在此偷襲我?”
“少廢話,看招。”青衣人似乎是不屑於回答楚墨風的問題,直接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楚墨風見對方的兵器是長劍,心中暗自嘀咕到:正好試試昨日寒霜教我的那些招式。念及於此便挺著焚天衝了上去,隻見青衣人手中長劍輕飄飄的向前一送,似乎要把自己的兵器送給楚墨風一般。
見到對方輕飄飄地刺來一劍,楚墨風可不敢大意,趕忙將焚天往身前一豎,此時青衣人的劍尖直直地刺到焚天的鐧脊上,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道順著鐧脊傳到楚墨風的手上,而楚墨風則被力道反震的向後退去,堪堪穩住身形之後,楚墨風才發覺昨日與地藏比試時被震傷的虎口,此刻似乎又有些開裂了。
倒吸了一口冷氣,楚墨風強行壓製住手上的痛感,望著對麵的青衣人想到:此人力道也不容小覷,看來我是得認真一些了。隨後緊了緊手中的武器,雙腳一蹬向著青衣人衝去。
青衣人見到楚墨風再次衝過來,趕忙架起長劍戒備起來,似乎準備以守待攻,而楚墨風在前衝的過程中,左手突然想後腰摸去,隨即接連想前方甩出去些東西,青衣人見楚墨風的左手伸到腰後,心中不免有些詫異地想到:這是什麽招數,以前沒見過啊,難道是最近新學的?
正在錯愕之際,隻見楚墨風接連向自己的方向甩手,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隨即幾道金光接踵而至,青衣人趕忙用長劍一陣左支右擋,隻聽一陣丁零當啷的響聲,楚墨風射出的暗器被青衣人輕而易舉地格飛了,而此時楚墨風依舊在前衝的路上。
見到自己射出的暗器被悉數格擋,楚墨風左手向後一扣,又摸出五支飛鏢,一個魚躍向著前方滾去,將其中三支飛鏢以三個不同的角度射了出去,青衣人見楚墨風射來的飛鏢角度十分刁鑽,趕忙將長劍豎在身前,身子向後仰去。
三支飛鏢貼著青衣人的眼前飛了過去,見到自己躲過了這三支飛鏢,青衣人一挺腰身,堪堪地站了起來,此時眼前又是兩道金光飛來,原來楚墨風知道青衣人肯定會後仰躲避,而為了防止自己此時上前偷襲,躲避結束之後青衣人必定回迅速起身,所以楚墨風在丟飛鏢的時候隻丟出去三支,另外兩支則是為了後邊這次襲擊準備的。
青衣人此刻已然無法再次閃躲,無奈之下隻能一個側身,躲開了其中一支飛鏢,而另一支則擦著自己的後背劃了過去,青衣人隻覺得後背一陣疼痛,才發覺那支飛鏢竟然在自己的後背劃出了一道傷痕,正在錯愕之際,楚墨風已然到了青衣人的麵前,手中焚天往自己脖子上一橫,冷冷地說到:“閣下已經輸了,我不想殺你,你走吧。”
隻聽青衣人忿忿地說到:“臭小子你還真是下死手啊。”隻見青衣人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對楚墨風說到:“快給我塗到傷口上,要是留下疤痕,你就死定了。”說完摘下覆在臉上的麵巾,佯怒地看著楚墨風。
楚墨風一見麵巾之下是青璃,撇下手中的焚天,趕忙接過瓷瓶擰開,將裏麵的藥粉均勻地撒到青璃後背的傷口上,嘴裏還不住地埋怨到:“我說姐姐,你們幾個每次考核我也是下死手的啊。”
“臭小子你還說,好了,你的考核通過了,現在咱們可以回去了。”藥粉撒到傷口上引來一陣急劇的疼痛,但是似乎這疼痛對青璃絲毫沒有影響。
楚墨風見狀趕緊隨著青璃離開山穀,向著張掖縣城走去,二人來到煙雨樓時,隻見一群人圍在煙雨樓門口,不停地對著煙雨樓指指點點,楚墨風見狀趕忙跑上前去,拽過一個圍觀的人問到:“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嗎?為何都在這裏圍觀啊?”
被拽住的人正要開口罵人,一見是楚墨風,趕忙說到:“楚公子你可是來了,煙雨樓出大事了。”隨後此人就嘰哩哇啦地將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辰初時分煙雨樓來了一撥客人,據說是四個突厥人打扮的商人,四人進店之後,指名點姓要找楚墨風,璿璣對這些人說此地沒有這個人,四個突厥人不信,出手將璿璣製住,隨後在店裏的魚腸和地藏也被人製住了。
此時有人跑到仁德醫館去通知羅刹,隨後羅刹趕到煙雨樓之後倒是沒有被製住,而是被打傷了放了出來,目的是讓她給自己傳話。
楚墨風一聽怒上心頭,急忙跑到煙雨樓門口,此時羅刹嘴角帶血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見到楚墨風來到,趕忙喊到:“你小子來做什麽?快走,這四個人武功手法很詭異,連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你要是進去了豈不是白白送死。”
楚墨風走到羅刹麵前,一句話也沒有說,扶起羅刹走到青璃麵前說到:“羅刹姐姐就交給你了,既然這些人是來找我的,那我就要進去會會他們。”
說完不顧二人的阻攔,徑直走進了煙雨樓,此時煙雨樓的大堂內,四個突厥人或坐或站地在大堂內喝著酒,見到楚墨風進來抄起武器圍了上來。
楚墨風進了門四處觀察了一下,隻見璿璣也是嘴角帶血地靠在櫃台前的地上,地藏則被綁在了大堂的一根柱子上,而魚腸則是躺在了不遠處的地上,看樣子三個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望著自己最親的人這副模樣,楚墨風壓抑著心中的憤怒,轉頭對幾個突厥人說到:“我就是楚墨風,把你們的來意說出來吧。”
隻見其中一個領頭的說到:“小子,我叫索紮伊德,是突厥鷹師第十二師的統領,我的名字你或許沒聽說過,但是索摩這個名字你還記的嗎?”
“我當然記得,他是死在我手裏的,也是你們鷹師的不是嗎?”楚墨風一聽此人提到索摩,心中估摸著此人應該是來尋仇的。
隻見這個索紮伊德狠狠地說到:“你也知道他是死在你手上的,他是我的親哥哥,你這個混蛋,當你殺死他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過他也有家人。”說到這索紮伊德將手中的酒杯使勁往地上一摔,酒杯跌落在地上瞬間化成了碎片。
“那你們突厥崽子在我中原土地上燒殺搶掠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死在你們刀下的亡魂,他們也是有家人的。”一聽索紮伊德這麽一說,楚墨風壓抑許久的怒火瞬間爆發出來。
“我也不跟你多說廢話,實話告訴你吧,我的第十二師此刻就在據張掖縣城五十裏外的地方駐紮著,隻要我放了手中的信號,大軍頃刻之間就會殺到張掖縣城,屆時整個縣城的人,都是因為你而死的,這種感覺想起來就覺得很美妙。”索紮伊德冷冷地望著楚墨風,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你們這幫畜生,有本事把我們都放了,大家決一死戰,也好讓你們這些畜生看一看我們漢人是如何對待豺狼的。”聽到索紮伊德要屠城,楚墨風眼中冒出憤怒的火光。
“不不不,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此刻在我麵前自殺,或許我會考慮一下放過城裏的人,或者說你選擇讓大家跟你一起死?考慮一下吧,但是我的時間有限,隻給你半刻鍾的時間。”索紮伊德望著楚墨風,像口吐蓮花的毒蛇一般說到。
“不用給我半刻鍾,隻要你肯守信用放過城裏的人,我可以自殺。”楚墨風想起了家裏的幾個女孩子,還有城中百姓們真摯的笑容,臉上不禁浮現出欣慰的笑容,心想:既然不能陪著你們走下去,那至少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剩下的路就靠寒霜領著彼岸花繼續前行吧。
說完抽出背後的焚天,雙手握緊冷冷地對索紮伊德說到:“你必須當著門外所有人的麵,對你們的真主阿拉起誓,否則我是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的。”
索紮伊德點了點頭,用刀頂著楚墨風的後背說:“我知道你們這個破樓子上麵有個平台,咱們就去那裏就行。”說完轉頭對著三個夥伴說到:“壓著這三個人一起上去。”
眾人來到三樓平台,此時下麵圍觀的人看見上麵有人,都齊齊地向上望去,隻見索紮伊德對著下麵大喊到:“下麵的聽好了,這個人當年殺了我親哥哥,今日我帶著兵回來報仇,我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你們跟他一起死,要麽他死你們活。”
眾人聽到上麵的人如此一說,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其中有受過煙雨樓恩惠的人大喊到:“楚公子,不要聽突厥狗放屁,大家同心協力,把他們打出去。”
楚墨風望了望樓下的人說到:“不要做傻事,事情是我惹出來的,不能讓大家替我受罪,用我一人的命換大家的命,值了,隻是希望各位街坊日後多多照拂一下我府邸的幾位姑娘們。”
下麵的人聽到楚墨風如此一說,知道他已抱著必死的心誌,不由地哭了起來,想起楚墨風犧牲自己成全了全縣城的人,眾人紛紛對著楚墨風跪了下來。
此時楚墨風瞥到人群中的柳非煙、顧貞兒、蕭若蘭和陳箐箐四人,對她們喊到:“你們不要想著上來做什麽傻事,記得我交待你們的事情,殺突厥的任務就靠你們了。”
隨後楚墨風對著史寒霜和莫梓瑤說到:“這輩子能和你們做夫妻我很開心,下輩子如果還能遇見,我們再續緣吧。”說完舉起手中的焚天雙眼一閉,對著自己的天靈蓋抽了過來,心想:爹,兒子來看您了。
下麵的人早已是哭聲一片,而史寒霜和莫梓瑤則是哭暈了過去,就在焚天將要擊中楚墨風天靈蓋的一瞬間,一道金光在空中閃過擊中了焚天,被這一道金光的力道一彈,焚天就勢脫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楚墨風睜開眼詫異地望著地上的焚天,此時隻聽索紮伊德開口說到:“小子,最後的考核你通過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敢於舍生取義,你做到了,我們很欣慰的。”
聽到索紮伊德這麽說,楚墨風這才看清擊飛焚天的是魚腸的專用飛鏢,順勢向著魚腸那邊望去,隻見地藏、璿璣和魚腸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衝著他笑。而索紮伊德在臉上抹了許久,隨後對著下邊喊到:“羅刹,上來把你弄得這個偽裝給我去掉,粘的太緊了。”
隻聽羅刹在樓下喊到:“來了。”隨後她和青璃二人一個燕子鑽雲上到了三樓,將索紮伊德臉上的偽裝去除,露出了諦聽的臉龐。
此時諦聽站到楚墨風麵前說:“小子,前五次考核考的是你的武功、應變能力,最後這次考核,考的是你的人心,不錯,不枉費我們教了你這麽多年,今日你算是正式出師了。”
楚墨風一屁股坐到地上,抹了抹頭上的汗水,對著冥堂六人拜了一拜說到:“感謝各位師傅多年來的悉心教導,請受徒兒一拜。”
而羅刹站到平台邊上,對著下邊的柳非煙四人喊到:“好啦,送那倆丫頭回家吧,明日準備準備,你們也該出發了。”
此時璿璣走過來對楚墨風說到:“小子,你要的那個東西我給你整了一箱回來,走之前帶上,這次一定要把那條通道炸掉,絕了突厥人的路。”
楚墨風站了起來,望著遠方的城牆,露出一副猙獰的笑容,心想:突厥崽子們,小爺我來了